这个问题问出口，她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期待又害怕。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周景明一声促狭的轻笑。
那笑声里没有温柔，没有惊喜，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毫不掩饰的…荒谬。
周景明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幼稚的问题。
那双桃花眼弯着，却没什么温度：“琪琪，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太多了？”
这句带着明显嘲弄的反问，击碎了琪琪心里最后一丝幻想，原来在他眼里，她就像一个荒谬的笑话。
“我明白了，是我打扰你了。”琪琪声音低了下去，下一秒，她转身就跑。
周景明没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跑远。
“啧，真麻烦。”他低声自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跟上琪琪，确保她安全回到住处，别让她出事，记得通知沃罗宁，他的宝贝妹妹在林茨。”
挂断电话后，周景明抬头望向天空。
今晚夜色不错，繁星点点的，刚才琪琪那句话，让他想起几年前那个跳楼威胁他的蠢货。
也是这样哭着问他爱不爱她，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
哦，他想起来了。
好像说：要跳赶紧跳，别在这浪费时间。
结果那蠢货，真就跳下去了。
回忆结束，周景明整了整西装领子，迈步走向相反的方向。
感情对他来说，从来都是最无聊的东西，只让人变得冲动和不可理喻，最终导向失控毁灭。
母亲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他不需要，也不屑于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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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江甯刚换上睡裙躺床上，而另一边，霍弋已经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即使闭着眼，下颌线也透着一股冷硬的俊美。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
他眼皮都没抬，长臂一伸捞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
“说。”
电话那头传来沃罗宁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隐约可闻。
江甯看到霍弋原本慵懒的眉头渐渐蹙起，眼睛倏地睁开，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直接扫向她。
“在林茨？”霍弋声音冷冷的，“行，知道了，我现在去接她。”
江甯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抓紧了被角。
挂断电话后，他把手机随意丢在一边：“你知道琪琪在林茨？”
听到这话，她的心猛地一跳，眼神开始飘忽，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我…她只是说要来奥地利看我比赛。”
“只是说？”霍弋嗤笑一声，语气刻薄，“瞒得挺好，她那个小脑袋瓜里除了粉红泡泡和闯祸，还能装下什么？”
“怎么了嘛？”江甯被他讽刺得有些委屈，小声反驳。
“怎么了？那蠢货脑子一热跑去林茨找周景明，结果呢？现在在酒店哭得要死要活。”
“什么？”江甯瞬间白了脸，紧张地坐直了身体，“她去找周景明？那她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哭不死。”
霍弋没好气地掀开被子下床，开始换衣服，“沃罗宁电话打到我这儿了，让我去林茨把她这个麻烦精拎回来。”
“那我也要去。”她立刻掀开被子跳下床。
霍弋扣衬衫扣子的手一顿，回头瞪她：“你去添什么乱，老实待着。”
“不行。”江甯想也没想就拒绝，几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我要跟你一起去，琪琪现在肯定很难过，她需要我。”
霍弋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又抬眼看看她写满坚持的小脸，眉头皱得更紧。
她不松手，仰着脸，眼神固执地看着他。僵持了几秒，霍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你，动作快点。”
…
两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林茨的酒店停车场。
深夜的街道空旷冷清，霍弋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江甯小跑着才能跟上。
敲开琪琪的房门，里面传来带着浓重鼻音的“谁啊？”
片刻后，门开了。
琪琪红肿着一双眼睛，头发凌乱地贴在泪痕斑斑的小脸上，往日神采荡然无存。
她看到门外的江甯，瘪瘪嘴刚想抱过去，目光在触及身后那个高大冷峻的身影后，哭声猛地停住，只剩下不时的抽泣。
“霍、霍弋哥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霍弋冷着脸，瞥了眼她哭花的脸：“还有脸哭？”
这句话像点燃了炮仗，琪琪的委屈瞬间爆发，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瘪着嘴，带着哭腔控诉：“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
她说着，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扑向江甯，把脸埋在江甯肩头呜呜地哭起来。
霍弋没理她，径直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
琪琪被江甯半抱着，小心翼翼地挪到旁边的椅子坐下，还在不停地抹眼泪。
“能耐了，学会偷溜，还学会去找周景明了？沃罗宁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周景明是什么人，你也敢往上凑，被人当笑话看了，舒服了？”
琪琪被他数落得抬不起头，没什么底气地辩驳：“我、我就是想给他个惊喜。”
“惊喜？”霍弋嗤笑一声，“我看是惊吓，蠢得让人惊吓。”
江甯一边轻轻拍着琪琪的背安抚她，一边忍不住小声对霍弋说：“你说话太难听了吧…”
霍弋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好在没继续骂。
过了好一会儿，琪琪的情绪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随后她才意识到两人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霍弋哥哥，你…你怎么知道我这里的？”
霍弋靠在沙发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闻言阴阳怪气地说：“还不是你哥给我打电话了。”
“啊？！”
琪琪瞪圆了红肿的眼睛，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惊恐，“连…连我哥都知道了。”
完了完了，回基辅了还不得被哥哥打断腿。
她哀嚎一声，整个人都蔫了。
“你当周景明是吃素的，他早就派人跟着你了，要不是看沃罗宁的面子，你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在这儿哭？”
闻言，琪琪脸色一白，眼泪又掉了下来。
江甯赶紧搂紧她，抬头瞪了霍弋一眼：“你别吓她了。”
霍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琪琪：“收拾东西，现在回维也纳。”
“哦……”
琪琪抽着鼻子收拾行李，时不时偷瞄霍弋一眼，心虚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