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弋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精英,连会计都能在法庭上把检察官绕晕。”
说到最后,戴纳敲了敲桌面上的几张照片,“这种团队,你觉得会容易留下证据?”
“所以你们就认输了?”江珩猛地合上文件袋。
“我在告诉你现实。”
戴纳掏出个U盘扔给他,“霍弋最擅长用合法合同包装非法交易。03年6月我们截获他两艘油轮,结果人家拿出乌克兰政府的能源运输许可。你能拿他怎么样?”
江珩摩挲着掌心的U盘,思忖着如何开口,下一秒,桌面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
他接起来,听到同事说阿伦咬定所有罪行,证据链已经闭环,检察院要提起公诉了。
“我要这些。”江珩眉心蹙得紧,攥紧资料袋,“所有。”
戴纳看着眼前异常执着的男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拍拍他肩膀:“U盘里是最近三年所有关联案件。既然你坚持,那就祝你好运。”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江珩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江,有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江珩没回答,只是盯着文件,眼神越发冷峻。
片刻后,他收拾好文件袋起身,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接过郝悠悠递来的结案报告,江珩直奔局长办公室,把文件摔在桌上,纸页哗啦啦散了一桌。
他看着眼前大肚便便的局长,声音压着火气:“阿伦就是个替死鬼,那些失踪的女孩还没找到,现在结案算什么?”
局长慢悠悠喝了口茶,眼皮都没抬:“江警官,案子破了,犯人认罪了,你还想怎样?”
他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这不是你的国家,查案要按我们的规矩来。”
江珩眼神一冷。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呵了声,转身走出警局,郝悠悠小跑着跟上,递过一份资料:“查到了,阿伦的妹妹前天失踪了,就在他自首前一天,还有,他那个赌鬼父亲的账户突然多了两百万泰铢。”
江珩脚步顿住,脸色沉了下来,直接拐进一旁的拘留所。
阿伦缩在墙角,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又迅速低下头。
“给我48小时,我帮你找回你妹妹。”江珩压低声音,“你只要告诉我纳塔是谁就行。”
阿伦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瞥向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
随后他额头重重撞在铁栏杆上,激动大吼:“我就是主谋!你们中国警察别多管闲事!”
江珩看着他发红的眼眶,转身就走。
郝悠悠追上来:“现在去哪?”
“在阿伦被移交法院前,把他妹妹找回来。”他大步走向车子,眼神冷峻,“阿伦刚才看监控,摆明是有话不敢说。”
“可警局那边……”
江珩拉开车门,语气斩钉截铁:“穿这身警服,不是为了按谁的规矩办事,是为了对得起良心。”
车子驶出警局,江珩看了眼后视镜里渐远的警局大楼。
湿热的风灌进车窗,他握方向盘的手背青筋凸起。那些女孩哭喊的声音,昨晚又在他梦里响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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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弋刚进玄关,恰巧听见客厅里传来手疗师轻柔的叮嘱声。
“江小姐,您的手腕肌肉绷得太紧了,再这样高强度练习,可能会造成永久性损伤。”手疗师托着江甯纤细的手腕,指腹轻轻按压她泛红的肌腱,
“如果继续恶化,比赛前可能得打封闭针,那样反而会影响发挥。”
江甯坐在沙发那,微微咬着下唇,额前的碎发因为练琴太久而有些汗湿,贴在白皙的皮肤上。
她声音很轻,乌黑晶眸里闪过一丝倔强:“可是比赛就快到了,我不能出错。”
话音刚落,她的余光瞥见霍弋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脸上情绪未明,眼睛盯着她发红的手腕看。
她立刻缩了缩手指,小声对手疗师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手疗师识趣地收拾工具离开。江甯低着头,原本计划做完手部护理就继续练琴的,但现在她不敢动了。
霍弋最讨厌她不听医嘱硬撑,上次她偷偷练琴导致手腕发炎,被他冷嘲热讽了整整三天。
“手疼?”霍弋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摇头:“不疼。”
“撒谎。”他伸手,拇指摩挲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弹个琴都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可真出息。”
江甯睫毛轻颤,没敢吭声。
霍弋松开手,转身往书房走:“疼了别哭就行。”
江甯松了一口气,等确认他短时间内不会出来后,才轻手轻脚地上了琴房。
她轻轻活动了下手指,将手指放在琴键上,开始练习比赛曲目。手腕的酸痛感随着音符的跳跃越来越明显,她咬着唇,硬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最难的段落。
书房里,霍弋靠在真皮座椅上,长腿交叠,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电脑屏幕上是利亚姆发来的利沃夫州管道运输报告,但他没怎么看进去。
没过多久,手机响了,是泰国线人的电话。
“查到了,是江珩主动联系的戴纳,戴纳给了他一份资料,里面是您近三年的所有行踪。”
霍弋眼神骤然变得阴冷,指尖动作慢了下来:“江珩?他胃口真不小。”
线人犹豫了一下:“江珩现在在曼谷找一个失踪女孩,要不要趁机解决?”
他没说话,脑海里闪过江甯红着眼睛的样子。
那个爱哭的小麻烦精,要是知道她哥哥出事,估计能把别墅淹了。
霍弋揉了揉眉心,语气不耐:“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
挂断电话后,书房里安静得可怕。
楼上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霍弋盯着天花板,想象着江甯那副倔强又可怜的模样。
明明手疼得要死,还非要硬撑。
他起身,本想上楼把那不知死活的女人拽下来,可走到楼梯口又停住了。
算了,让她弹,疼了自然会长记性。
琴房里,江甯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手指已经抖得按不稳琴键。
咬着唇把手从键盘上挪开,她发现指尖泛着不正常的红,手腕处的肌腱微微凸起,轻轻一碰就疼得吸气。
她翻出手疗师留下的草药热敷包,用毛巾裹着贴在手腕上。直到热腾腾的药味弥漫开来,疼痛才稍微缓解了一点,但手指还是控制不住地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