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塔,由轮回殿殿主,寂灭地藏亲自镇守。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末将与他交手三次,都未能讨到半分便宜。”
“我们直接杀过去?”姬千雪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不可。”刑天立刻阻止,“轮回塔有大阵守护,强闯,只会陷入被动。”
“不过,倒是有个机会。”刑天的语气,变得有些古怪,“轮回殿为了彰显他们对幽都的统治,每隔百年,便会举办一场‘黄泉大典’。”
“大典之上,他们会拿出一件至宝,作为魁首的奖励。而今年的大典,就在三日之后。奖励之物,恰好就是……”
“幽冥帝印?”苏尘接口道。
“不。”刑天摇了摇头,“是与帝印齐名的另一件至宝,‘孟婆碗’。”
“传说,得孟婆碗者,可炼制出真正的‘忘川神水’,洗涤万魂,功德无量。轮回殿想借此,彻底收拢幽都的民心。”
“这与帝印,有何关系?”洛灵裳问道。
“帝印与孟婆碗,本为一体,同源而生。只要得到孟婆碗,苏先生您,便能凭此感应到帝印的具体位置,甚至,能反向操控帝印的力量。”刑天解释道。
“小哥哥,这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吗?”姬千雪媚笑一声,“比炼丹,谁比得过你?”
“大典的比试内容,是什么?”苏尘问道。
“三轮。”刑天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轮,斗火。比试谁的魂火,更为精纯霸道。”
“第二轮,辨材。轮回殿会拿出一百种来自九幽之下的奇特材料,能辨认出最多者,获胜。”
“第三轮,炼心。以忘川河畔的‘三生石’为引,炼制一枚,能照见前世今生,斩断心魔的‘三生度厄丹’。”
“这三轮比试,都由轮回殿的首席炼药师,药不然,亲自主持。”刑天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此人,炼药之术,极为诡异,号称幽都第一,不可小觑。”
三日后,黄泉大典,在轮回塔前的巨大广场之上,如期举行。
整个幽都,万人空巷。
高台之上,一名身穿惨绿色长袍,面容枯槁,双眼却好比两团鬼火般明亮的老者,端坐于主位。
他,便是药不然。
苏尘带着三女,在刑天的引领下,走上了比试台。
他们的出现,立刻引来了无数鬼魂的注视。
“活人?活人也敢来参加黄泉大典?”
“看那小子,弱不禁风,他凭什么?”
药不然也抬起眼皮,扫了苏尘一眼,那双鬼火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
“第一轮,斗火,开始。”他沙哑的声音,宣布道。
十几名来自幽都各大势力的鬼族炼药师,纷纷上前,祭出了自己的魂火。
有的是森白的骨灵冷火,有的是碧绿的尸王毒火,还有的是漆黑的九幽冥火。
每一种,都充满了阴寒与死亡的气息,让整个广场的温度,都下降了数分。
药不然自己,也伸出一根枯槁的手指,指尖之上,燃起了一缕灰色的火焰。
那火焰,看起来毫不起眼,却让周围其他所有的魂火,都发出一阵畏惧的嗡鸣,不敢靠近。
寂灭心火。
能燃尽万物生机,是所有阴寒火焰的克星。
“该你了。”药不然的目光,落在苏尘身上,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玩味。
苏尘没有动。
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之上,燃起了一缕,金色的火焰。
那火焰,不大,却充满了温暖、浩然、至阳至刚的气息。
在这片充满了阴暗与死亡的幽都,这缕金色的火焰,好比黑夜中,升起的,第一缕,太阳!
那十几名鬼族炼药师的魂火,在接触到这缕金色火焰气息的瞬间,连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好比冰雪遇骄阳,直接,熄灭了。
药不然指尖那缕让他引以为傲的寂灭心火,更是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遇到了天敌,竟是想要缩回他的体内。
药不然的脸色,瞬间剧变。
“这……这是什么火!”
“太阳真火?不对!比太阳真火,更加霸道,更加本源!”
苏尘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屈指一弹。
那缕金色的火焰,直接落在了高台中央,那尊用来测试火焰等级的,由万年玄铁铸成的巨大测火碑之上。
那座足以承受丹圣级别火焰灼烧的测火碑,在被那缕金火沾染的瞬间。
没有燃烧,没有爆炸。
而是,直接,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滩,金色的,铁水。
全场,死寂。
所有鬼魂,都用一种看神明的眼神,看着苏尘。
药不然那张枯槁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盯着那滩铁水,双手,都在颤抖。
第一轮,甚至不用比,就已经分出了,云泥之别。
“第二轮,辨材。”
药不然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沙哑地宣布道。
一百个由黑玉制成的盒子,被呈了上来。
药不然亲自上前,打开了第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块拳头大小,不断蠕动,仿似活物,其上更长着一只只眼睛的,血色肉块。
“此为何物?”药不然问道。
场下一片寂静,就连那些鬼族炼药师,都皱起了眉头,显然,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物。
“九幽之下,血河之底,万眼孽魔的血肉核心。”苏尘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可用来炼制‘窥心魔丹’,食之,可看穿人心,但每日午时,会被万魔噬心,痛苦万分。”
药不然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没有说话,又打开了第二个盒子。
里面,是一株通体漆黑,叶片之上,却仿佛有无数星辰在流转的,诡异花朵。
“此物,名为‘冥河星辰’。生长于阴阳交界之处,吸纳死气与星光而生。”苏尘再次开口,“花瓣可入药,炼制‘渡魂香’,能安抚亡魂。但其根茎,却有剧毒,能腐蚀神魂,乃是炼制‘堕神散’的主药。”
药不然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急促。
他一连,打开了十几个盒子。
每打开一个,苏尘便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其名称,来历,功效,乃至副作用。
比他这个,在幽都钻研了上千年的首席炼药师,知道的,还要详细,还要透彻!
当他打开第九十九个盒子时,他那枯槁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他看着苏尘的眼神,已经不再是不屑,而是惊恐,是仿佛看到了一个,比他更加古老,更加博学的怪物。
他没有再打开第一百个盒子。
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输得,体无完肤。
“第三轮,炼心。”
药不然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颤音。
他几乎是机械地,让人抬上了那块足有一人多高,其上光影流转,仿佛倒映着无数人悲欢离合的,三生石。
“请。”他对着苏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已经近乎于谦卑。
苏尘走到三生石前。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敲击三生石,试图获取其本源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