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不大,毕竟江临川还想继续偷学,不可能将事情张扬出去。
正当他还在斟酌说辞时,顾天灯冷不丁来了一句:“谢道友不说也没关系,等红月过来了,我问她也是一样的。”
顾天灯说着,朝对面看了看,只见谢义安倏地变了脸色:“红月?你认识她?你在哪儿见的她?”
顾天灯暗道:看来他也在找红月,但不知是为了找,还是为了躲?
她继续道:“我与她是多年好友,最近也经常书信往来,她得知我与你在一个镇子,说要这几天就往这儿赶来呢,不如咱们多待几天,一起聚一聚,如何?”
谢义安腾地站起身,不可思议道:“这几天就要来?”
顾天灯静静地看着他,没回话。
“哦,我是说,”谢义安这才发现有些失态,连忙缓了语气,“我师妹与我多年不见,能借此机会聚上一聚也是好事,不知她什么时候能到?”
“这倒没说。”
她也是胡诌的,就是想看看,这谢义安与红月关系僵到什么地步。
原来是一明一暗,一追一躲啊。
以往谢义安躲在宗门,红月不知是何原因又不想回宗门,于是只能等谢义安出来,此时对红月来说应当是个好时机......
谢义安心下焦虑,无暇与她对峙,拱手说道:“若我师妹过来,烦请顾道友提前通知声,谢某就不再过多打扰,告辞。”
说完匆忙离去了。
顾天灯坐在原地低眉思索一会,起身上了二楼,到房间里写了封信,又出去敲了敲清欢的门。
“谁?”
听声音像是睡着了,不是吧,还没到午睡时间呢。
“我,借你路引用一用。”
不久,门开了,清欢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问:“什么路引?”
顾天灯见他脸颊微红,还有几道发丝压出的印记,忍不住笑了。
“你怎么大白天睡起来了?”
清欢转身回去,坐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昨晚换了个地方睡,不习惯,没有睡好。”
原来如此。
顾天灯进去坐到他对面:“我想给红月寄一封信,你的路引能送到吗?”
“红月?”清欢想了想,脑子终于清明一些:“哦,她啊,能送。”
接着又补充道:“路引上至九天,下至黄泉,没有送不到的。”
“这么厉害?”说着,顾天灯将信放到桌上,问:“怎么送?”
清欢拿出三清铃,将信纸叠好塞了进去,随即默念着什么,手上一摇,信便燃了。
接着飘出一缕青烟,晕晕乎乎,晃晃悠悠来到清欢跟前。
清欢说道:“回梦林,去送信。”
青烟迟疑了会儿才动身飘走了。
顾天灯很好奇,问他:“这么个烧法儿,路引不会烧坏吗?”
“不会,它皮糙肉厚,没事儿的。”
“可是刚才见它出来时精神不太好。”
“哦,那个啊,那是它刚睡醒,我这三清铃里有一股阴气,它以吸食阴气为生,每天就吃了睡、睡了吃,都胖啦,让它多跑跑吧。”
顾天灯讶然,还能这样?
冬日的郊外,就算是中午时分,也是有些凉的。
错综复杂的灌木和高高的杂草缠绕一起,不分你我,微风吹来,便一起摇曳一番。
不远的小河里,鱼儿自由自在游动着,穿梭于水中杂草间,好不欢快。
某处密闭之地,两个忙碌的身形刚歇,虽是一身疲惫,但却面带满足,贴在一起,耳语着什么。
女子道:“川郎,你怎知这里还有如此好的地方?”
男子笑道:“我常来此练剑,便留意了,这不今天就用上了吗,怎么样,还满意吗?”
女子听他意有所指,娇羞道:“讨厌。”
“哦?那我和师弟谁更讨厌?”
女子倏地脸色一白,抬眸看他:“你……”
男子抬手,对着她娇嫩的脸颊揉了揉,无所谓道:“我与师弟情同手足,看上同一个女人也很正常,以我对师弟的了解,对于我,他自是不介意的。”
女子这才放了心,将脸贴在男子胸膛,撒娇道:“川郎,人家两个都喜欢,你可不许吃醋哦。”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心里喜欢清欢,身体却又对江临川难以抗拒。
也许,一个本来就满足不了她吧,反正也打算以后有了驸马之后,在外也偷偷养几个,现在既然他们师兄弟不介意,那倒省事了。
男子笑骂一声:“那你可真是水性杨花啊。”
接着,两人又是一阵腻腻歪歪。
过了一会儿,男子在她玉臂上摩挲几下,问:“你那红绡衣还有几个?”
女子怔然,眸中划过一丝谨慎:“川郎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不过是觉得那是你的贴身衣物,想留作定情信物。”
女子莞尔:“倒是还有两件,只是那两件是白色,我嫌它们不好看,从没穿过。”
男子低头吻了吻女子脸颊,亲昵道:“只要是你的东西,我们都会好好保存。”
女子妩媚一笑,抬起玉臂勾了男子脖颈:“那我今晚就给你们送来,但是需要清欢把那件红色给我,改天我穿着它跳舞给你看。”
男子直直的看着眼前之人,并不答话,目光渐深,忽地低头吻住樱唇……
初冬的下午,阳光也露出慵懒。
小镇的道路上,人头攒动。
百姓虽对林家的案子意见颇多,但事已至此,也不再讨论了。
大家早已习惯了官家义正严词地谎话,渐渐麻木了,日子还要过的。
一家酒肆内,酒客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伙计熟练地端了酒菜,抬脚上了二楼。
一间临街的包厢内,光线微暗,谢义安站在窗边,目光如炬,透过窗子一角,扫视着街道行人。
伙计敲门而进,乍然一愣,房间的窗户被这客官关得严实,窗帘都拉上了。
大白天的,甚是奇怪,却也不敢多问,小心放下酒菜,说了句“客官慢用”便悄然退了出去。
谢义安始终没有回头。
江临川不知跑哪儿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他得看紧点,错过可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