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的冬夜,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在紧闭的门窗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就当通济合作社的贪官奸商们还在为画舫上的突变惊慌失措,以为只是“小范围审查”时,龙天策的收网行动,已如惊雷般在全城炸开。
三更时分,睢阳城门紧闭,街道上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夜凌率领的亲卫与县衙捕快,分成数十队,如同天降神兵,包围了胡三的漕帮总舵、王元宝的盐铺仓库、以及所有合作社核心成员的府邸。
“奉太守令,查抄通济合作社涉案人等,凡反抗者,格杀勿论!” 夜凌的吼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
漕帮总舵内,胡三刚从画舫被押回,正被铁链锁在柱子上。听到外面的动静,他猛地挣扎起来,铁链摩擦着皮肉,渗出鲜血:“不可能!龙天策没这么大胆子!我背后有……”
他的话没说完,“哐当”一声,大门被撞开,亲卫们鱼贯而入,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私盐、火药,以及墙角藏着的账本。
“胡三,勾结官吏,走私私盐、火药,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夜凌手持一本沾满油污的账册,摔在胡三面前。
账册上,详细记录着他与山东盗匪的交易、给贪官的贿赂,甚至还有几年前谋杀竞争对手的记录。胡三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也消失了,瘫软在地上。
王元宝的府邸里,更是一片混乱。他的妻妾们哭哭啼啼地收拾细软,想趁机逃跑,却被守在门口的捕快一一拦下。王元宝则被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亲卫们从地窖里拖出一箱箱金银珠宝,从密室里搜出与李县丞等人的密信。
“那是我的钱!我的银子!” 王元宝像疯了一样嘶吼,被捕快狠狠踹了一脚,满嘴是血,“龙天策!你抄了我的家,断了我的财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锁链声。
那些曾在合作社里呼风唤雨的贪官,下场更是凄惨。
李县丞的府邸被查抄时,从他床板下搜出了两万两白银,全是他借“合作社账房”之名,贪污的赃款。他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太守看在我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
可当亲卫拿出他与王元宝合谋“在盐里掺沙”的账本时,他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另一个分管粮运的刘主簿,被查出将合作社的十万石粮食,偷偷卖给了江南的粮商,导致睢阳粮价一度暴涨。当愤怒的百姓得知消息,围在县衙外扔烂菜叶、石头时,他吓得浑身发抖,屎尿齐流。
收网行动持续了整整一夜。当黎明的第一缕光穿透云层,照亮睢阳的街道时,百姓们惊讶地发现,往日那些横行霸道的盐商、漕帮头目、肥头大耳的官吏,此刻都戴着枷锁,被亲卫们押往县衙大牢,长长的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引得万人空巷。
“是胡三!这个狗东西,终于被抓了!”
“快看,王元宝也被抓了!他卖的盐里全是沙子,该!”
“还有刘主簿!怪不得去年粮价那么贵,原来是他在捣鬼!”
百姓们的愤怒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有人朝着囚车扔鸡蛋,有人唾骂,有人甚至哭着喊出被他们迫害的亲人的名字。
县衙大牢里,更是挤得水泄不通。胡三、王元宝、李县丞等核心人物,被单独关押在重刑犯牢房,隔着铁窗,能听到彼此绝望的叹息。
“完了……全完了……” 王元宝瘫坐在草堆上,看着墙角的蛛网,喃喃自语。他这才明白,龙天策的“画舫宴饮”是诱饵,“通济合作社”是陷阱,他们投入的每一分钱,都成了捆绑自己的绳索,勒得越来越紧,直到窒息。
胡三则靠着墙壁,眼神空洞。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在淮河上救过人,也曾想过做个“义侠”,可走着走着,就被银子、权力迷了眼,成了百姓唾弃的恶霸。如今铁窗冰冷,才知悔之晚矣。
三日后,龙天策在睢阳府衙公开审理通济合作社一案。
大堂之上,摆满了从各人家中搜出的赃款、账本、密信,件件都是铁证。夜凌站在一旁,宣读着他们的罪行:
“漕帮总把头胡三,走私私盐三万石,贩卖火药给盗匪,谋杀同行三人,判斩立决,家产充公!”
“盐商王元宝,垄断盐市,掺沙牟利,勾结官吏贪污,判斩立决,家产充公!”
“李县丞,贪墨府库银五万两,与奸商合谋坑害百姓,判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刘主簿,倒卖官粮,导致粮价暴涨,判杖责四十,流放岭南!”
……
一声声判决,如同重锤,敲在围观百姓的心上,也敲在那些仍存侥幸的余党心上。
百姓们听得热血沸腾,当听到“斩立决”时,纷纷鼓掌叫好,声震府衙。
“青天大老爷!”
“龙太守为民除害,功德无量!”
张老汉(曾被王元宝坑过盐钱的老妇人的丈夫)更是带着全家,跪在大堂外磕头:“谢谢太守大人!您为我们报仇了!”
龙天策坐在太守的位置上,看着堂下激动的百姓,又看了看囚笼里面如死灰的罪犯,金眸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重的平静。
这些人的末日,不是他的目的,而是肃清积弊的必经之路。只有将这些吃人的蛀虫彻底清除,睢阳的“新篇章”,才能真正干净。
行刑那日,睢阳百姓几乎倾城而出,围在刑场外围。当胡三、王元宝等人的人头落地时,百姓们没有恐惧,只有如释重负的叹息。
淮河上的画舫依旧,但笙歌换了调子,唱的是“清风荡污浊,淮河复清明”;义民商号的生意越来越好,价目表上的数字,成了百姓心中“公道”的标尺;疏通后的漕运,商船往来如梭,运的不再是私盐、火药,而是百姓需要的粮食、布匹。
玉倾城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渐渐恢复生机的睢阳,对身边的龙天策说:“结束了。”
龙天策点头,望向远方——那里,是更广阔的天地,是更多需要“新篇章”的州县。
贪官奸商的末日,不是故事的终点,而是新生的起点。睢阳的阳光,终于穿透了层层阴霾,照亮了街道上行人的笑脸,照亮了孩童手中的糖葫芦,照亮了运河里满载希望的商船。
属于睢阳的新篇章,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实实在在的安宁与公正。这篇章,由无数双干净的手共同书写,必将比任何笔墨都更长久,更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