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唐血案的调查阻力,远超龙天策的预料。博州刺史府的推诿敷衍,山东士族的暗中掣肘,徐质销毁证据的狠辣,都让他意识到,这场仗不仅要靠刀枪,更要靠智谋。当夜凌、林冲等一众猛将齐聚渤海时,龙天策站在地图前,指尖划过博州与高唐的边界,眉头依旧紧锁——他需要的,不仅是冲锋陷阵的勇将,更需要能运筹帷幄、洞悉人心的智囊。
谋士齐聚:帷幄之智辅雷霆
“夜影,” 龙天策转身,目光坚定,“再传密信,把汴州的刘晔、房衍,京兆府的杜哲、邓铿,都给我请来。”
夜影微怔,随即躬身领命:“是!” 他知道,这四位谋士,是龙天策麾下最核心的智囊团,各有所长,缺一不可。
刘晔,汴州主薄出身,精于律法刑名,尤擅从蛛丝马迹中找出案件破绽,当年汴州清欠案,正是他从堆积如山的账册中,揪出了贪腐的关键证据。接到密信时,他正在审理一桩陈年旧案,看完信,只对副手交代一句“此案依律推进,我暂往渤海”,便带着几本律法典籍,星夜启程。
房衍,出身京兆房氏旁支,却对家族的权势嗤之以鼻,反而醉心于钱粮调度与民生规划。他在汴州时,曾为龙天策制定“均田新策”,让流民得以安身。接到密信时,他正在核查汴州的粮仓,看完信,提笔在账本上批注完最后一笔,对随从道:“把这些账册封存,随我去渤海。” 他深知,龙天策调他前往,必是为了应对高唐血案背后可能引发的民生动荡。
杜哲,京兆府功曹,心思缜密如发,擅长揣摩人心与官场博弈。当年龙天策在长安应对世家刁难,正是他献上“借力打力”之策,让龙天策安然度过危机。接到密信时,他正在为京兆尹草拟一份民生奏疏,看完信,将奏疏推给下属:“按此定稿上奏,我去去就回。” 临行前,他特意带上了山东士族的图谱,显然已猜到几分此行的目的。
邓铿,最早追随龙天策的谋士之一,从睢阳到河东,一路辅佐,最擅军务调度与后勤保障。怀朔镇之战,正是他精准的粮草调度,让龙天策得以安心设伏。如今他在汴州担任兵马使,接到密信时,正在操练新兵,看完信,将兵权暂交副将,沉声道:“渤海有急,我随郡王共渡难关。”
四位谋士,接到密信后,皆无半分迟疑。驿马在官道上疾驰,烟尘滚滚,载着这些能勘破迷雾、擘画全局的智囊,向着渤海汇聚。他们的到来,如同为锋利的刀刃配上了精准的剑鞘,让龙天策的雷霆手段,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从容。
故交赴命:乡谊旧情助新程
智囊团的调令刚发,龙天策的目光又落到了睢阳方向。那里有他早年扎根的根基,更有一群能为他披肝沥胆的“自己人”。
“再给睢阳送信,” 龙天策对亲卫道,“请赵大陆先生,还有汴州观察使高士仓,务必来渤海一趟。”
赵大陆,赵胜的生父,花蓉的干哥哥,睢阳有名的“活地图”。此人看似憨厚,却对睢阳乃至河南道的风土人情、宗族势力了如指掌,更难得的是心思通透,能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找到突破口。当年龙天策在睢阳治水,正是赵大陆带着百姓疏通河道,立下汗马功劳。接到信时,他正在自家的铁匠铺里打铁,看完信,将烧红的铁块狠狠砸在铁砧上,对儿子赵胜的回信中只写了八个字:“你爹随后就到。”
高士仓,花蓉的丈夫,现任汴州观察使。他出身寒门,却凭借才干与龙天策的举荐,一路升至观察使,不仅精于地方治理,更与河南道的官员往来密切,人脉广博。当年他与花蓉的婚事,还是龙天策做的媒。接到密信时,他正在处理汴州漕运事务,看完信,当即安排好副手,带上两名熟悉山东士族的幕僚,登上了前往渤海的官船。临行前,他对属下笑道:“龙郡王的事,就是我的事,这趟渤海,非去不可。”
当赵大陆带着一身铁匠铺的烟火气,与身着观察使官服的高士仓在渤海码头相遇时,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他们都是从睢阳的泥土里走出来的,都欠着龙天策一份情,更明白此行的分量。
群英毕至:渤海堂上聚风云
半月后,渤海郡王府的议事堂,第一次显得有些拥挤。
堂内,左侧站着夜凌、林冲、吴天狼等武将,个个身姿挺拔,杀气凛然;右侧坐着刘晔、房衍、杜哲、邓铿四位谋士,神情沉静,目光深邃。
堂下,花蓉正与赵大陆说着睢阳的近况,赵胜站在一旁,时不时插句嘴;鲁元达抱着酒葫芦,与鲁大胜低声说笑,却不忘竖起耳朵听着堂上的动静;风影身形一闪,从门外进来,对龙天策低声道:“大哥,高士仓大人到了。”
众人纷纷起身,只见高士仓一身青色官袍,稳步走入堂中,对着龙天策拱手笑道:“龙郡王,别来无恙?”
“高观察使,远道而来,辛苦了。” 龙天策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目光扫过满堂的群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
这一刻,从睢阳的乡绅到汴州的观察使,从京兆府的功曹到河东的县令,从嗜酒的和尚到勇猛的战将,从精于律法的谋士到熟悉人情的“活地图”……这些曾与他在不同战场、不同地域并肩作战的人,因他一声召唤,齐聚渤海。
“诸位,” 龙天策走到堂中,声音沉稳有力,“高唐血案,不是一桩简单的杀良冒功案。徐质的背后,是博州官场的盘根错节,是山东士族的利益交织。我们要查的,不仅是几百条冤魂的公道,更是要撕开这层包庇纵容的黑幕,让大唐的律法,能照进高唐的每一寸土地。”
刘晔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卷卷宗,沉声道:“郡王放心,属下已带齐近年博州的刑案卷宗,徐质若想在律法上做手脚,属下定能找出破绽。”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
杜哲则拿出一幅山东士族的图谱,指着其中几处标记:“据属下所知,徐质是青州徐家的旁支,而青州徐家与博州刺史是姻亲。要动徐质,需先切断他与这些士族的联系,让他成为孤家寡人。”
邓铿接口道:“属下已查过博州军的布防,徐质当年剿匪的三千郡兵中,有不少是他的私兵。若他狗急跳墙,属下愿领兵牵制,确保调查不受干扰。”
房衍则看向房外:“高唐县经历血案,百姓必是惶惶不安。属下愿先行一步,前往高唐周边安抚民心,收集徐质的罪证——百姓的眼睛,才是最亮的镜子。”
高士仓抚须笑道:“河南道与山东士族往来密切,属下愿以观察使的身份,与博州刺史府交涉,为诸位争取调查的时间与空间。”
赵大陆憨厚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俺没什么大本事,这是俺托人打听的高唐周边村落图谱,哪个村子有多少户人家,谁家与徐质的人有往来,或许能派上用场。”
花蓉则走到丈夫身边,对龙天策道:“龙大哥,我与赵胜熟悉江湖门路,高唐县那些不敢露面的证人,交给我们母子俩,定能让他们开口。”
满堂的议论声,有条不紊,却字字珠玑。武将们摩拳擦掌,只待一声令下;谋士们各抒己见,将调查的步骤、可能遇到的阻碍、应对的策略,一一铺陈开来。
龙天策站在众人中间,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看着这些信任的面孔,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他知道,这支由旧部、谋士、故交组成的队伍,不仅是力量的汇聚,更是人心的凝聚——他们或许身份各异,擅长不同,却有着共同的信念:为百姓讨公道,为律法正视听。
新篇待启:雷霆万钧候东风
渤海郡的议事堂,灯火彻夜通明。
刘晔与杜哲围着卷宗,逐条分析博州官场的关系网,在徐质的名字旁,圈出了十几个需要重点突破的人物;房衍与邓铿则在沙盘上推演粮草调度,确保调查期间的后勤无虞;高士仓与赵大陆低声交谈,梳理着高唐周边的宗族势力,寻找可能的突破口;花蓉与风影则在一旁,标注着需要保护的证人名单……
窗外的渤海湾,夜色深沉,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蓄力。
龙天策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从睢阳的初露锋芒,到汴州的铁腕治吏,从河东的灭蝗安民,到怀朔镇的大破联军,他一路走来,身边始终有这些人的身影。如今为了高唐的几百条冤魂,他们再次聚首,不问前程,只问是非。
“东风,就快到了。” 龙天策望着窗外,轻声道。
他知道,当这些智囊与猛将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当律法的锋芒与人心的向背站在同一边,再坚硬的黑幕,也终将被撕开。高唐的徐质,博州的刺史,乃至背后的山东士族,或许能抵挡一时的锋芒,却挡不住这群英汇聚的雷霆万钧。
这场由调查高唐血案引发的集结,早已超越了一桩案件的范畴。它是对大唐官场积弊的一次宣战,是对“官官相护”潜规则的一次冲击,更是龙天策为自己心中的“新篇章”——一个吏治清明、百姓安乐的大唐,所做的又一次奋力推动。
当渤海的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议事堂时,刘晔放下卷宗,对龙天策道:“郡王,突破口找到了。徐质当年剿匪的粮官,如今在博州担任仓曹参军,此人与徐质有旧怨,或许能成为关键。”
龙天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点了点头:“好。就让我们,从这里开始,揭开高唐的真相。”
满堂的群英,纷纷抬头,目光中闪烁着同样的坚定。
属于他们的“新篇章”,在智囊云集的渤海郡,在这蓄势待发的黎明,终于迎来了拉开序幕的东风。这篇章里,有律法的威严,有人心的向背,有智囊的深谋,有猛将的锋芒,更有一群人为了公道,甘愿赴汤蹈火的赤诚。而高唐的血案,终将成为这新篇章中,最荡气回肠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