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听到“小业主成分”几个字,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不知道郑文山是怎么知道他家的成份的,这点一直都隐藏的很好,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杨瑞华也顾不上哭了,惊恐地看向阎埠贵:“老阎,这、这可怎么办啊?”
郑文山继续道:“到时候,即使学校不开除你,也会把你调到劳动岗位上。比如扫厕所,也有可能干脆直接下放到农村学校或直接劳动改造。开批斗会或政审会也是少不了的。
不光是你和解放会受影响,还有你家老大老三,他们以后想找工作,政审的时候,人家一看,哟,家里有个蹲少管所的兄弟,这背景可不干净。
找个好工作?难!没有工作还不清白,还想找对象?三大爷,恐怕你家解成的对象都得受影响,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阎埠贵彻底麻了,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之前甚至想过彻底放弃解放,毕竟他都说出不认这个父亲的话了。
可现在郑文山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这不只是阎解放一个人的事,是整个阎家的前途都要搭进去!
阎埠贵咬紧牙关,声音颤抖:“文山……你……你这也太狠了吧?”他的眼神里满是怨恨,却又带着深深的恐惧。
“狠?”郑文山冷笑,“三大爷,这可不是我的事,我是在好心提醒你,怕你不知道,等解放进去了,你家再全部受了影响,怎么能说我狠呢?”
阎解放也听明白了,这下他不担心了。果然,郑文山是真的有办法。
他瞥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老爹,心里竟莫名涌出一股快意。
“好,400块钱是吧,这钱我给了!”阎埠贵缓了好一会,咬牙说出了这句让他心中滴血的话。
就在阎解放也松口气的时候,却听到郑文山嗤笑一声:“现在答应给钱了?晚了!”
“郑文山,你什么意思?”
“三大爷,您别着急嘛,我的意思是——要加钱!”
“什么?”阎埠贵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加钱,不过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之前我说400块,那是因为是解放一个人呢的问题。现在我给你普及了这么多知识,让你知道是你们全家人的事,这个价格自然要加,毕竟知识是无价的。就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488。”
郑文山说到这里,看着阎埠贵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他随意地摆了摆手:“这已经是优惠价了,总比你们全家都……要强的多吧!
再说了,不是我非得要这么多钱,而是我喜欢吉利的数字,400太难听了,还是888最好。”
阎埠贵差点跳起来,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郑文山,我们家哪来这么多钱?你……你这是逼死人啊!你怎么不去抢?”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冲进厨房抄把菜刀砍了郑文山,可理智告诉他,他没这个胆子。
郑文山随意看了他一眼:“是呀,我的确是在抢啊!并且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考虑,我只给你20分钟,20分钟之后我要见到钱,不然的话——这钱每十分钟加100块。反正以你家小业主的财力,这钱对你来说只是毛毛雨,你家少说也有10个888吧!”说这话的时候,郑文山特意扫了一眼阎解放,果然看到他眼里的凶光。
“你血口喷人,我家要是那么有钱的话,我至于……”
“呵呵,有没有的,你自己知道!”郑文山不信他的说法,因为他的意念已经感知到了。
至于阎埠贵为什么那么抠,一应该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应该是怕身份被人挖出来吧!
看着阎埠贵在那痛苦地思考,郑文山却像个看戏的,抱着胳膊,慢悠悠地对阎解放说:“解放,你看,我是不是替你解决了问题?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这话像是刀子一样扎进阎解放的胸口。
他猛地抬头,眼神复杂地看向郑文山,又转头看向亲爹。
之前只关乎他一人的时候,他爹根本没多关心。
现在听了会影响到他自己的教师工作和老大老三,甚至郑文山还加了钱,阎埠贵虽然生气,但明显是慌了。
这一比较,阎解放本来就恨的心更是凉透了。
可能自己真的不是亲生的吧!他又看了一眼杨瑞华,眼里充满疑惑。
阎埠贵终于撑不住了,想到再拖下去只会耽误更多时间,而时间真的是金钱。
他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地瞪着郑文山:“郑文山,你够狠!我阎家认栽,这钱我赔!”
“瑞华,去拿钱!”他转头对杨瑞华低吼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随后又将冒火的目光转向两个儿子,咬牙切齿地说::“解放,解旷,这都是因为你俩,咱家才会赔这么多钱,所以这钱都要算在你俩头上,你们需要还的,每人444元!再加上利息!”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嘴唇哆嗦着,显然是心疼得要命。
与此同时。
ZNh,ZYSJc东楼一层西侧的阅文室里。
p同志面前的桌上,静静放着一份盖有“绝密”红章的档案袋。
他缓缓取出文件,扫过首页:
《关于刘青水严重贪污问题的专案结论报告》
右上角用红笔批注着编号:308专案。
p同志的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他将文书重新理顺,放回档案袋,贴上红线封条。
桌角还有一只编号为“308-乙”的辅档袋,内装详实证据材料——供述摘要、影印账目、实物清单等。
p同志起身,将两个档案袋夹在腋下,走出阅文室,沿着长廊走向东楼尽头的一号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