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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蜡与夯土的腥气中,内椁浅痕渗出墨汁。汁液在椁前凝成竹简堆,简上朱砂字迹如活蛆蠕动。最顶端的竹简突然立起,简绳崩断射向三人——绳头骨针扎进张九霄眉心,绳尾丝线缠住王乾脊椎,简身竹片插进汤姆森肋骨!
“呃啊!”张九霄颅骨浮现诅咒篆文,字缝钻出墨线缠为笔毫;王乾的脊骨被丝线提成悬丝傀儡;汤姆森的肋骨竹片增生为竹简铠甲。铠甲朱砂字迸射红光,在虚空书写新咒:
**“仙骨为简,神魂作墨,万世铭刻”**
红光扫过处,三人骨骼浮现刻痕。张九霄的指骨被无形刻刀雕出“奴”字,王乾的盆骨凿出“畜”纹,汤姆森的颅骨钻出“俑”形。刻痕越深,竹简堆越膨胀,简隙渗出腐臭墨汁。墨汁汇成溪流漫向青铜内椁,每滴墨都映着青石村祠堂的牌位。
“血咒溯源...”张九霄的诅咒笔毫自动书写。墨线缠成的笔尖蘸取腐墨,在内椁浅痕处续写:“列祖...”未写完的“宗”字突然倒流,墨汁反灌笔毫!张九霄的右臂瞬间竹节化,皮肤浮现宗谱树纹。
“滋啦——”麻布盖住竹简堆。李长生包裹新购的针线:“潮气重。” 布匹隔绝红光,三人骨刻剧痛稍缓。但简堆剧烈震动,竹片如鳞倒竖。汤姆森的竹甲爆出尖刺,刺尖挑着王乾的悬丝;王乾的丝线勒进张九霄竹臂;张九霄的笔毫刺向汤姆森竹甲——三人被诅咒丝线缠成死结!
死结点亮墨汁溪流。溪水倒灌入椁面浅痕,浅痕裂为沟壑。壑中升起青石村全貌的沙盘,沙盘上的村民正化为墨汁消融!每消融一人,沟壑就拓深一尺,竹简堆便多一卷新简。
“断线!”王乾的傀儡丝绷直欲裂。李长生抽出纳鞋锥刺入丝结:“缠死了。” 锥尖挑断三股绞缠的诅咒丝。丝断瞬间——
张九霄的竹臂恢复人形,但宗谱树纹烙进骨骼;
王乾的悬丝散落,脊椎却留下穿绳孔洞;
汤姆森的竹甲脱落,肋骨刻痕渗墨。
断开的诅咒丝如毒蛇反噬!半数丝线扎进沙盘沟壑,村民消融速度倍增;半数丝线射向李长生,却在触及粗布衣时寸寸碳化。碳化丝灰飘落竹简堆,“畜”字竹简突然自燃!
绿火顺简堆蔓延,墨汁溪流沸腾。沟壑中的沙盘村落燃起鬼火,火焰里爬出焦黑村民扑向现实。张九霄骨纹中的列祖虚影破皮而出,与焦村民撕咬;王乾脊孔钻出傀儡线缠向鬼火;汤姆森肋骨的渗墨凝成竹刀砍劈。
“乱套了...”汤姆森的竹刀削飞先祖虚影。被斩的虚影化作墨滴落回沟壑,沙盘出现断层。断层处伸出青铜刻刀,刀尖挑向王乾的脊孔——若刺入,沙盘将永固现实!
“啪!”顶针弹飞刻刀。李长生缝补麻布破口:“磨手。” 顶针滚落沟壑,卡在沙盘断层。青铜刻刀调转刀尖猛凿顶针,每凿一次,现实墓室就地动山摇。张九霄骨纹中的列祖虚影集体惨叫,耳孔淌出墨汁。
墨汁落地凝成新竹简,简身浮现“李长生”的朱砂名讳!简绳自动缠向老人脚踝,绳头骨针扎向脚筋——
“哧溜。”
针尖滑过老茧。李长生跺脚震落竹简:“硌脚。” 简上“李”字突然晕染。沙盘沟壑中的顶针骤然放大,将青铜刻刀压弯!刀弯处迸发火星,火星溅入竹简堆点燃“奴”字简。
“奴”字火流窜入沟壑。沙盘中的焦村民突然跪倒,向着顶针方向叩拜。断层处的顶针受拜后金光大盛,压得青铜刻刀“咔嚓”断裂!断刀碎片溅射,划破张九霄的宗谱骨纹,割断王乾的脊孔傀儡线,削飞汤姆森的渗墨竹刀。
诅咒平衡彻底崩溃。
竹简堆轰然炸开,腐墨如瀑倾泻。墨瀑中浮现千手巨影,每只手都握着青铜刻刀刺向顶针!顶针在刀雨中凹陷变形,沙盘沟壑开始坍缩。坍缩引力撕扯三人——张九霄的骨纹剥落,王乾的脊孔扩大,汤姆森的刻痕渗血。
“封匣!”李长生用针线盒扣住顶针。腐墨巨手刺穿木盒,刀尖离顶针仅剩半寸。但盒内缠绕的彩线“嘣”地绷直,线头缠住刀柄。赤线引燃刻刀,金线绞碎巨指,蓝线冻住墨瀑。
墨瀑表面浮出最后咒文:
**“以匣为椁”**
针线盒突然玉质化,盒内彩线融为椁纹。千手巨影拽动彩线,将玉匣拖向坍缩沟壑!三人被彩线缠住脚踝拽向深渊,张九霄的皮肉如简剥落,王乾的脊骨暴露如竹,汤姆森的血肉化墨。
“收线。”李长生挽住线轴。线轴转动回收彩线,玉匣卡在沟壑边缘。千手巨影的腕部被彩线缠死,墨瀑倒卷回流。沙盘沟壑急速闭合,巨影在挤压中爆碎。飞溅的碎骨竹片扎满墓壁,墨汁在砖缝凝成新咒文。
“噗!”线轴脱手滚落。李长生弯腰捡拾:“缠麻了。” 线轴压碎沟壑边最后块沙盘残片——碎片里嵌着青石村祠堂的瓦当。当沟壑彻底闭合,所有竹简化为齑粉。
三人瘫在玉匣旁。张九霄的骨纹淡如烟痕,王乾的脊孔渗着彩线,汤姆森的刻痕结着墨痂。玉匣缝隙渗出丝缕腐气,在椁前凝成微型竹简虚影。
青石村裁缝铺,货郎整理新收的针线匣。匣底粘着半片沙盘瓦当,当纹裂如“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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