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飞剑,裹挟着焚金融铁的高温,破空而来。
那名紫阳宗的金丹初期弟子,脸上挂着残忍而倨傲的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江驰野被一剑枭首的场景。
在他看来,一个出身于破落宗门,靠着不知名机缘才侥幸结丹的小子,根基能有多稳固?灵力能有多精纯?
无非是空有境界,实则不堪一击的绣花枕头罢了。
然而,面对这志在必得的一剑,江驰野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分毫。
只是在他身后的萧然和苏婉儿,感受到了那股灼热的剑气,纷纷色变。
师弟小心。
二师兄。
两人的惊呼声还未落下。
江驰野动了。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条斯理。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玉骨扇。
万象玄光盾。
嗡。
一层薄如蝉翼,却闪烁着五彩流光的圆形护盾,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柄气势汹汹的赤焰飞剑,撞在光盾之上,就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便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飞剑之上蕴含的狂暴火灵力,更是被那五彩流光轻易地消磨、化解,连一丝热浪都未能穿透过去。
什么?
那名紫阳宗弟子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本命飞剑,像是撞在了一座无法撼动的神山之上,无论他如何催动灵力,都无济于事。
楼船之上,那名金丹后期的黎长老,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
好精纯的防御法术,好浑厚的灵力。
他心中暗道,此子的根基,似乎比想象中要扎实得多。
而就在紫阳宗弟子愣神的一刹那,江驰野出手了。
他看着对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慢悠悠地念出了那句足以让对手毕生难忘的口诀。
万象轮转,劫数自生。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玄之又玄的道韵,以江驰野为中心,弥漫开来。
那名紫阳宗弟子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仿佛有什么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刻,悄然流逝了。
但他来不及细想,因为江驰野的攻击,已经到了。
装神弄鬼。
他怒喝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准备召回飞剑,再施展更强的杀招。
然而,江驰野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江驰野手腕一抖,手中的玉骨扇“哗”地一声合拢,随即,对着他,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力波动,也没有华丽炫目的法术光效。
就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一扇子。
但在挥出的瞬间,那名紫阳宗弟子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骇然发现,自己周围的天地,变了。
天空,不再是蔚蓝。
大地,不再是褐色。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抽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黑与白。
一股沉重到无法呼吸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住,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他体内的金丹,运转变得无比晦涩,灵力如同陷入了泥沼,根本无法调动。
天……天倾。
江驰野轻轻吐出两个字。
轰。
那名紫阳宗弟子只觉得头顶的天空,仿佛真的塌陷了下来。
无尽的黑暗,如同潮水般,侵蚀着他视野中仅存的最后一丝苍白。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力,狠狠地从半空中拍下,重重地砸在了天道宗山门前的石阶上。
砰。
一声巨响,碎石飞溅。
地面上,被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大坑。
坑中,那名之前还不可一世的紫阳宗金丹初期弟子,此刻浑身骨骼尽碎,口中鲜血狂喷,进气多,出气少,已然是半死不活。
一招。
仅仅一招。
一名货真价实的金丹初期修士,就这么被废了。
整个场面,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山门内,萧然张大了嘴巴,手里的阵盘差点掉在地上。
苏婉儿则是双眼放光,小拳头紧紧握着,满脸都是崇拜和兴奋。二师兄,好厉害。
楼船之上,剩下的几名紫阳宗弟子,脸上的倨傲与轻蔑,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那位金丹后期的黎长老,脸色更是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江驰野,眼中充满了忌惮与杀意。
他看走眼了。
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侥幸结丹的绣花枕头。
这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洪荒猛兽。
江驰野收回扇子,轻轻掸了掸衣袖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黎长老,依旧是那副和煦的笑容。
哎呀,真是抱歉。这位师兄,切磋起来,怎么如此不经打?晚辈一时失手,下手重了些,还望黎长老,莫要见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