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仅与如宁的死有关，现下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如澜，她，要她死！
只是心中却有丝怪异，那群死士为什么没有杀掉这人？
刚才所见，女子的身手是不错，但那可是司徒大人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啊，难不成也不是她对手？
不，不可能.
这么多年来，她们暗中不知为自己杀过不少人，哪怕是江湖上的诸多高手，在她们的合力暗杀下，也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怎么可能会杀不了这人？
那么.......
方华蓦然想起她刚才与黄铭之女点头的动作，能无人阻拦就进入长史府邸，她定是与黄乔伊认识。
难不成，她的背后是黄铭？这才导致死士没有成功？
........她们想做什么？还是黄铭想做什么？
一时间，方华心中思绪万千。
但不管旁人有什么阴谋，她们不仅杀她次女，现在又重伤她长女，这口气，她咽不下，也不会咽。
怒火翻腾，方华只想杀了她们为女儿们报仇。
“想杀我？”
墨兮寒低笑一声，语气不疾不徐，“只怕你这院子放不下你们的棺木啊！”
“狂妄之辈！”方华嗤笑，眼中带着阴寒，“来人—”
然而暴喝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墨兮寒步履悠然却又只是眨眼间，就来到倒地不起的方如澜身旁，她盯着神情几近扭曲的方如澜，唇角微勾，“你不是喜欢废别人的脚吗？”
“不如，我帮帮你。”
话音刚落，她一脚重重踏在方如澜脚腕上，力道之重，只听一声脆响，又一声脆响，两双脚腕被生生踩断。
“啊——”
“我......的脚，我的脚——”
方如澜凄厉的惨叫声霎时尖锐，让人头皮瞬间发麻。
所有人吓得脸色煞白，一动不敢动。
她.......她怎么敢？
这其中，甚至也包括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黄乔伊。
她眉头紧皱，心一下狠狠提起，即便知道是长史府的人自作自受，是该受些教训，可在那温柔的笑意下，做着这样残忍冷酷之事。
这样的反差，有些吓人啊？
黄乔伊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暗自庆幸，还好初次见面，她不是她的敌人。
反倒是苏毓，看的意犹未尽。
这倒让墨兮寒有些诧异，但，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
呵呵，果然，少年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目光划过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以及嘴角干涸的血渍，墨兮寒笑意轻敛，懒得理会旁人，收回脚直接抱着人离开。
“你——”方华声音微颤。
墨兮寒顺势停住，因为有了刚才的残忍场面，且还没人是她对手，她一停，众人吓得直哆嗦，齐齐往后退一步。
包括苏浣，也少不得眼皮一跳，将府里随从拉至自己身前挡住，低垂着脑袋。
这画面，看的苏毓眼角直抽搐。
果然，强者的威慑力就是杠杠的。
墨兮寒则睨着方华，慢悠悠道：“想对我动手，可惜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些，让她们一睡不醒了。”
嗯？
怎么个意思？苏毓疑惑。
众人也不解其意。
只有方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以置信的狠话卡在喉咙，呆滞着无法再说出口。
墨兮寒又扫了眼众人，脚步轻移，“若有人还有什么想法的，你们就继续想吧。”
“反正不管是什么下场，你们肯定都不会满意，索性要么死，要么憋着，总比半死不活强，是不是？”
说这话时，她眼神轻飘飘落在痛苦惨叫的方如澜身上。
这让众人又是心下一凛。
威胁，赤裸裸地威胁！
“........”不是，她
“行了，有缘再会。”
说罢，她大步往外走，这时苏毓低声道：“你，你先等等.......”
“嗯？”墨兮寒看着他。
苏毓眨了下眼，朝她身后躲在角落的苏浣看过去，目光如冰，寒意逼人：“苏浣，你身为母亲，为了利益不顾我的生死。”
“不问是非、不问缘由任凭旁人冤枉于我；纵容后宅小爹、庶子谋杀于我。”
“薄情寡义，心狠毒辣，无情虚伪，这样的你，不配当一个母亲！”
苏毓面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冷冷开口，声音虽弱，却字字铿锵：“从今开始，你我只是仇人。”
“你记着，今日这遭，我铭记于心。”
也定会想方设法毁了你所在意的一切，包括你
苏毓冷漠的看着她。
可惜了，要不是自己受伤，今日怎么样也还得让苏浣出点事才行。
还但凭处置，她以为她是谁，等自己伤好........
苏毓心下凌寒，看着震惊，表情猝变的苏浣冷笑一声，而后才看向墨兮寒，浑身寒意皆散，轻轻点头，“谢谢你，我们走吧。”
听得这样一席淡漠无情的狠话，墨兮寒垂眸看着少年苍白的脸，眼尾轻轻上挑，没说什么，而是抱着人就走。
“哦，对了苏浣，我好心提醒一下，你长年离家在外，可不要到头来全为他人做了嫁衣啊？”
待在墨兮寒怀中，苏毓眼珠子咕噜一转，扬声惊呼。
至于话中有何深意，就要苏浣自己去领悟了。
哼！他现在没法向苏浣、杨柳声等人立刻报复回去，但可以让她们先起内讧啊！
一个苏浣看重的管事如此嚣张，却对杨柳声父子两言听计从，要么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握在手中，要么就是有什么特殊关系了。
反正不管怎样，起了疑心的苏浣定会去查清楚的。
至于结果，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苏毓冷哼一声，没有管身后的人都是什么表情，一人大摇大摆的离去。
在场的人大部分混迹官场，自然都不是蠢人，闻言纷纷惊了又呆。
她们不由下意识盯着苏浣看，眼神中透着看好戏的惊讶和好奇。
“........”苏浣呆滞着毫无反应，下一秒脸色又黑又青又白，整个人浑身颤抖着盯着苏毓离去的方向。
也不知是不是气狠了，结果扑通一声晕倒过去。
“家主.......”
“如澜，如澜——”
“快叫大夫........”
身后的慌乱嘈杂由近及远，慢慢消失在耳中。
济世堂，最近的一个医馆。
“观其体表，瘀痕遍布，探其内里，脏腑震动，气血逆乱以致吐血。”一中年男大夫为苏毓把过脉，又仔细检查一番后，重重叹着气道。
“公子此番受伤过重啊！”
大夫收回手，看了一眼屏风后坐着的人影，脸色沉下来，而后才低声朝苏毓温和道：“公子，你是不是被.......那人给毒打了一番？”
大夫声音太小，导致生生压制疼痛的苏毓听得不太清楚，但还是听到一句自己被打了，于是迷迷糊糊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