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毓爆发之际,熟悉的嗓音贯穿两人大脑,他眼睛睁大了些许顺着声音看去。
是熟人没错。
墨兮寒面带笑意从黑暗中走近,裙摆下沾染了未干的血迹,灯火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渐渐与两人的影子重叠。
看着人走近,一丝血腥味刺入鼻孔,苏毓呼吸放轻,眨了眨眼,“.....你事情忙完了?”
墨兮寒对着他点头,“嗯。”
......哦,好吧。
只是,当苏毓目光落到另一道不熟悉的身影上时,只见之前昂头挺胸,肆意妄为的少女跟个鹌鹑似得,缩着脖子不出声。
他了然,原来是林姑娘的熟人。
墨兮寒移开视线,盯着少女微微一笑,“小七,怎地不说话?难不成话太多惹人烦,被人毒哑了?”
“........”苏毓嘴角微扯,内心表示十分认同。
“呵,呵呵,”少女眼皮子跳动,无措的挠着脑袋抬头,尴尬一笑。
开口瞬间结结巴巴,“小......小姑姑,晚上好嗦,好久木有看到,还怪啷个想念嗦。”
话落,墨兮寒笑意加深,“你说话再叽里呱啦试试?”
墨玄焰一听,喉咙紧张地吞咽着,双脚并拢,乖乖摇头,“小姑姑,我不说了,不说了.......”
不是她怂,是小皇姑实在太可怕!
这称呼,这互动,苏毓恍然一悟,原来还是一家人呐。
只是,看着两人差不多大的年纪,没想到林姑娘竟比那会说方言的女子高了一个辈分。
“还有,大晚上的你纠缠苏公子干嘛?吃饱撑的?”别以为她没看见,刚才小七的无赖行为,真是欠揍!
说罢,墨兮寒看向苏毓,“她脑子不好,苏公子见谅。”
脑子是有些不好,不过好歹帮了自己,苏毓摇摇头,“没事。”
“这么晚了不太安全,不若一起回去吧。”墨兮寒主动上前说道。
“没事,我”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你不用费心,过不了多久,那些人都该落网了。”寂言在他身边,墨兮寒自然对他的事一清二楚。
苏毓闻言一愣,“你的意思,苏家要倒台了?”
“嗯。”墨兮寒垂眸,语气轻飘飘,“有些事,她们敢参与其中,自然要承担其后果。”
哦......
看来的确如自己所想啊,苏浣和方华勾结在一起,果然不是什么好鸟,苏毓眼中划过一抹快意。
大仇轻松就得报,倒无所谓自己下手还是别人,都一样爽。
毕竟,有资源不用,才是傻子。
既如此,“那,那我们回去吧!”
“嗯。”墨兮寒颔首,视线重新落在男子脸上,静默须臾,“对了,你的伤,可大好?”
被人关心,苏毓心下微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多了,说起来,还要多谢林姑娘。”
被并肩而行的两人落在身后,无人在意的墨玄焰一脸懵,林姑娘?什么林姑娘?而且,他的伤和她小皇姑有什么关系?
然而没人理会她,苏毓顿了顿继续,“此行可还顺利?”
“还行。”
二人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呆滞的墨玄焰反应过来才拔腿追上去。
不是,她那狂傲嚣张,最臭美、最厌恶男子的小皇姑,什么时候和一个男子这般亲近相处了?
说好的毒舌呢?说好的凶残呢?你笑的那么温柔干嘛?
若真这样好相处,那京城那些靠近她却被她骂的嗷嗷哭的美男子们算什么?
嗯.......
算他们眼泪多?
墨玄焰摇头晃脑地屁颠屁颠跟着小皇姑回到房间,没等说话。
随意坐在椅子上的墨兮寒忽地开口:“你不在京城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说到这个,墨玄焰低垂的脑袋瞬间抬起,眼睛发亮并昂首挺胸,“皇姑姑,这可不是侄女乱跑,我是来传达母皇的话哦。”
“什么话?”墨兮寒懒懒地斜眼看她。
“咳咳,”清清嗓子,墨玄焰一本正经小声道:“母皇说,皇姑姑在外面潇洒太久了,让侄女来催促一声,赶紧将事情办完回家。”
话落,墨兮寒不以为然,甚至神情十分无语,她扭头看向墨玄焰,语气不耐道:“这段时间,皇姐是不是太闲了?一直叨叨叨,念个不停,没完没了,信中都说了,她还不满意。”
越说,声音越大,脾气也越大,“竟又让你来催,就你那吊儿郎当、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不好好在京城待着,跑到这危险之地,也不知道皇姐怎么想的.......”
“.......”
墨玄焰一听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那是眼皮子直跳,胸口梗塞。
神仙吵架凡人遭殃,她嘴唇蠕动半晌,最终只得缩着脖子一声不吭。
毕竟,母皇都经常被皇姑姑怼的无法反驳,她又怎敢去惹,找骂呢?
只是........
墨玄焰可怜巴巴地看着墨兮寒,皇姑姑,你不满母皇就不满哈,为什么要对你的好大侄女进行人身攻击呢?
她怎么就吊儿郎当了?
“行,既然你来了,不若姑姑找点事给你做。”吧啦吧啦一顿输出,墨兮寒蓦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墨玄焰,轻笑一声。
嗯?什么意思?
怎么就轮到自己了?
墨玄焰战战兢兢地抬头,疑惑地结巴道:“皇姑姑,你......你什么意思?”
墨兮寒轻敲桌面,兀自点头,“你如今已经十五岁了,是该为皇姐和朝廷分忧了。”
“不——”她还小,她只想逍遥快活,不想做事啊!
“临州之事接近尾声,此事交给你去办,顺便锻炼锻炼。”墨兮寒自言自语,没有理会眼前身子哆嗦的人。
见皇姑姑一锤定音,墨玄焰哭兮兮一个滑跪滑到墨兮寒身旁,抱着她大腿就嚎叫,“皇姑姑,我最爱的姑姑,你知道侄女的啊,就想做个混吃等死的王女啊,呜呜.......”
“朝廷那些费脑子的事,那些个老奸巨猾的大臣,侄女怎么敢硬刚啊?姑姑......侄女还不想死,呜呜........”
墨玄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甚至无比后悔自己怎么就脑子一发热,跑来找皇姑姑了。
后悔啊——
“不干活就想混吃等死,怎么?你脸比我还大?”
墨兮寒十分嫌弃她将鼻涕蹭在自己身上,想也不想伸出手将膝盖上的脑袋推开,忽地笑眯眯道:“不如给你两个选择。”
嗯?墨玄焰眨巴着眼,脑袋虽离开了膝盖,双手还紧紧抱着,吞了吞口水小心问道:“.......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