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语气淡漠,“不去。”
“......这。”
衙役迟疑,“苏公子,她说,有重要的事和您说,您还是不去吗?”
一家子被押入大牢,唯独这位苏公子无人问津,用脚指头想,都该猜到他背后有人。
是以,衙役态度十分恭敬。
“重要的事?”苏毓眯眼,难不成还想让自己救她们出来?
有病吧她们,他哪那么大的本事?
何况,就哪怕可以救,他为什么要救?
他巴不得亲自弄死她们呢。
如今,她们犯了事,是何下场都是活该。
要不是手头拮据,他还想买鞭炮庆祝一番呢。
“对了,劳烦姑娘告知一声,她们所犯何事啊?”苏毓心下好奇,也就问了出来。
说到这个,衙役咬牙切齿,暗暗骂了声“奸商,活该!”
随即想到眼前的男子乃是苏家人,害怕且小心翼翼地打量须臾,见他没有生气,才一股脑说出。
“行贿官员,哄抬盐价,强占良田谋取暴利等等等等。”
衙役气的脸红脖子粗,嘴里滔滔不绝......
苏毓听在耳朵里,心下无语感慨。
靠!
诸多罪行,看来苏浣才是牛逼坏了。
啧啧出声,他撇嘴,又问,“那如何处置她们?”
这,看起来苏公子好像很关心她们啊。
也是,毕竟是一家人不是?
只是,他又为何不愿去见自己的母亲呢?
难不成,是怕自己被牵连.......
衙役又偷偷看了眼苏毓,眼珠子微动,垂头将脑中的想法甩开,想那多做什么,又不关自己的事。
于是小声回答,“昨个公堂之上,经过刺史大人和另一位大人的审判,铁证如山,判其一家流放三千里,家产尽没,明日执行!”
明日执行。
难怪苏浣今个要见自己。
只是,她继续想呗。
苏毓耸耸肩,表示懒得去。
目送衙役出门,转身继续瘫在床上。
不想一炷香过去,衙役再次上门,“苏公子,那个.....苏浣说,此事事关您和您的父亲,若您不去,定会后悔莫及。”
实在是苏浣钱给的多,她这才跑得勤。
这样啊——
苏毓沉默片刻,打算随衙役走一趟。
他想知道,苏浣如此执着,到底会说出什么关于原身和其父亲的事。
出门时,苏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隔壁房间,很快收回视线跟着衙役走。
....
房间内,墨兮寒撑着脑袋两眼无神地听着杜溪的话。
苏浣要见苏毓?
见呗。
突然,墨兮寒开口,“寂言。”
“属下在。”寂言从暗处现身。
“那个.......”墨兮寒长而翘的睫毛扇动,神情有些不自然:“临州还不太平,你去......暗中保护苏毓。”
话落,寂言默然。
嗯.....殿下什么时候说话那么结巴了?简直见所未见哦。
她抬眸悄咪咪打量自家殿下,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怀揣着疑惑领命而去。
一旁的杜溪抠着后脑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主子是怎么个意思呢?
为什么同样的事,主子对苏公子的态度却完全相反呢?
难不成——
是因为斑花?
嗯......
想到这,她倏地恍然大悟,狠狠点头。
是了,主子宠斑花,斑花喜欢苏公子,所以,主子才会对苏公子网开一面。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
——
大牢。
青苔顺着潮湿的砖墙攀爬,牢房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恶臭和阵阵血腥味,令人发呕。
苏毓鞋底踩着碎草和不知名的污物,面不改色地径直走到衙役止步的牢房前。
牢房里,往日锦衣玉袍的中年女子,此刻披头散发,身着一件沾满污渍的囚衣,蜷缩在角落。
在她身旁不远处,苏灵靠在墙壁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苏毓冷冷地看着苏浣,“老东西,你想说什么?”
“.......”
苏浣一看到他出现,原本眼中闪着的光亮,和脸上的笑容随着这句话而僵硬在脸上。
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不过须臾,又重新扬起笑意。
......没关系,没关系。
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她不同他计较。
苏浣安慰好自己,踉跄着起身走到牢房边,声音嘶哑且激动:“小毓,你来了.......你终于来看为娘”
话未说完,没耐心的苏毓直接转身就走,不带一丝停留。
“你!”
苏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忍不住怒吼,“孽障,你给我回来!”
结果,那道身影不仅没有停留,甚至走得更快了,背影尤其的嚣张。
“.......”她狠狠地瞪着那道背影。
有气没地撒,苏浣忍不住破口大骂,“苏毓,你这个不孝子,自己偷偷攀上了大人物而安然无恙,居然对我们见死不救,我可是你娘啊!”
对于这些话,苏毓完全没感觉,王八最后的挣扎罢了。
“你这个扫把星,我们会有如此灾祸,全都怪你,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贱人,孽障........”苏浣骂的脸部扭曲。
要不是他得罪长史府,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他!都是他!
偏偏就在这时,她看见苏毓停了下来,狰狞的神情微愣,而后兴奋地紧紧扒着牢房的门,不由激动地想。
他,果然还是那个善良的小毓。
可,实际上是.....
苏毓转身不疾不徐地走回来,当着苏浣的面,从怀中拿出五两银子递给身后的衙役,微微一笑道:“劳烦姑娘开下门,我想和她说说话,可以吗?”
这个她,指的自然就是苏浣。
衙役看着眼前的银子,心下有些犯难,按理说,一般是不允许外人和囚犯近距离接触的。
可眼前的银子实在丰厚,且就是一个柔弱男子想要和母亲说说话而已,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么一想,衙役勉强同意,“那,好吧,不过只有一刻钟时间。”
一刻钟,完全足够。
苏毓满意地点头。
苏浣亦是期待地盯着门被打开。
包括看见苏毓后,从膝盖上抬起一张青肿脸的苏灵,空洞的双眼溢出丝丝光亮,满是期待着他能救她们出去。
她咧嘴一笑,忍不住爬起来。
很快,衙役将门打开便退离些许距离,心下还在唏嘘,果然,作为男子,作为儿子,就算母亲对他骂的那么脏,那么狠,他也还是会心软下来。
这,要是她......
“砰——”
“啪!”
拳拳到肉的声音在安静地牢房中响起,伴随的是惨叫声。
“逼逼叨叨,逼逼叨叨,”苏毓眼中全是无情的狠意,“我特么早就想弄你了。”
“啊——”
牢房内霎时惨叫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