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的厮杀声渐渐稀疏,只剩下执法队员沉重的脚步声和李玄通阴狠的喘息。
陆观澜躺在血泊中,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他能感觉到生命在快速流逝,也能听到林渊被赵刚压制的闷哼声。
“必须… 让他走…”
这个念头如同种子,在他濒死的脑海中疯狂生长。陆观澜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不远处的镇魂珠碎片 —— 那枚碎片正被林渊紧紧攥在手心,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李玄通… 明监… 百年的债… 还没算完…”
陆观澜的嘴角勾起一抹凄然的笑容,他猛地瞪大双眼,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光亮。体内残存的内气如同即将熄灭的火星,在混沌之火的催化下,骤然燃烧起来!
“隐监… 万劫不复… 亦要卫道!”
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残破的身躯竟缓缓悬浮起来,灰白色的混沌之火再次燃起,这一次却带着毁灭般的气息,疯狂吞噬着他的血肉和内气,转眼间就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球。
“不好!他要自爆!” 李玄通脸色剧变,失声尖叫,转身就向通道深处逃去。
执法队员们也吓破了胆,纷纷四散奔逃,哪里还顾得上拦截林渊。
“陆师兄!” 林渊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那名仅剩的隐监成员死死拉住。
“林师弟!走!这是… 师兄最后的心愿!” 那名成员浑身是血,用尽最后力气将林渊推向通道另一端,自己则转身扑向火球,用身体为林渊挡住即将到来的冲击波。
“轰 ——!!!”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混沌之火彻底爆发开来,形成一道横贯通道的巨大火墙。灰白色的火焰如同潮水般席卷开来,所过之处,石屑纷飞,邪祟气息被瞬间净化,连空气都变得灼热滚烫。
陆观澜的身影在火墙中渐渐消散,化作点点星火,融入那片净化一切的烈焰之中。
“陆师兄 ——!!!”
林渊被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通道壁上,咳出一口鲜血。他回头望去,只见那道火墙如同天堑,将整个通道彻底阻断,火光中,隐监成员的身影也渐渐倒下,再无声息。
李玄通和执法队员们被火墙挡在另一边,发出愤怒的咆哮,却始终无法靠近 —— 混沌之火的净化之力对他们这些修炼邪术的人来说,如同剧毒。
“噗通。”
林渊从地上爬起来,左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襟。但他顾不上疼痛,只是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镇魂珠碎片。
就在这时,碎片忽然变得滚烫起来,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他的掌心涌入体内,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之前被九渊教刺客的邪力侵蚀、被李玄通的聚魂令阴气所伤带来的不适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脑海中原本隐隐作痛的地方变得清明,体内的内气也前所未有的顺畅,甚至比受伤前更加精纯。
那种被邪祟纠缠的沉重感,彻底消失了。
林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内气奔腾不息,经脉畅通无阻,连左臂的伤口都不再疼痛,只剩下一种温暖的感觉在缓缓修复伤势。
他知道,这是镇魂珠碎片的力量。
是陆师兄用生命换来的生机。
“李玄通!明监!” 林渊的眼中闪过刻骨的仇恨,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道火墙,转身向着通道深处狂奔而去。
他不能停下,不能辜负陆观澜的牺牲,不能让隐监的传承断绝在他手中。
通道外,月光皎洁,洒在一片荒芜的山林中。林渊踉跄着冲出通道出口,回头望去,分舵的方向火光冲天,那是混沌之火燃烧的光芒,在夜空中格外耀眼,像是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
“陆师兄,安息吧。”
林渊对着火光的方向深深一拜,然后毅然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分舵内,火墙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废墟。李玄通看着空荡荡的通道深处,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壁上,石屑纷飞。
“林渊!你逃不掉的!”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内回荡,带着无尽的怨毒和不甘。
隐监虽然覆灭,但镇魂珠碎片落入了林渊手中,这个隐患,必须彻底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