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内的空气本就因混沌左眼的虚影而显得凝重,此刻更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滞涩感。
林渊刚将张无极 “守住本心” 的告诫记在心底,脚下的地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晃动。
“嗯?”
他眉头微蹙,还以为是自己内气运转不稳产生的错觉。但下一秒,晃动变得更加清晰,石台上的镇眼露泛起一圈细密的涟漪,石壁上的混沌符文也随之轻轻闪烁,像是水面被扰动的倒影。
张无极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不再看林渊,而是猛地转头看向石台上那碗乳白色液体,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不对劲。”
话音未落,整个石窟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
“轰隆 ——!”
仿佛有一头远古巨兽在秘境深处苏醒,发出沉闷的咆哮。石窟顶部的钟乳石簌簌作响,不断有细小的石屑掉落,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石壁上的混沌符文不再是柔和的青光,而是陡然爆发出刺目的血红色,如同浸透了鲜血,纹路扭曲、跳动,像是一条条挣扎的血蛇。
“这是……” 林渊心中一紧,内气下意识地运转起来,【熔火爪】的红焰在掌心若隐若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石窟内的阴寒气息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飙升,转眼间就浓郁了十倍不止!那种阴冷不再是之前的凝滞,而是变得狂暴、躁动,带着一股要撕裂一切的凶戾,顺着毛孔往骨子里钻。
石台上的镇眼露彻底失去了平静。
原本缓慢旋转的液体此刻如同被投入了漩涡的中心,疯狂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深邃的黑色漏斗。漏斗中央,盘古左眼的虚影被拉扯得变形,眼瞳中的混沌之气翻涌如潮,散发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
林渊放在怀中的混沌之钥,突然变得滚烫起来!
那热度远超之前与钥匙接触时的温润,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隔着衣物烫得他皮肤生疼。铜钥仿佛感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召唤,在他怀中剧烈地跳动,钥身的纹路与石壁上的血色符文遥相呼应,散发出同样焦灼的红光。
“它要撑不住了!” 张无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他手中的浮尘剧烈晃动,白色的流苏根根竖起,指向石窟深处那片浓郁的黑暗,“九渊教的人在外面动了手脚!”
林渊瞳孔骤缩:“九渊教?”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张无极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们一定是在秘境外面布置了血祭大阵,想用活人精血强行破开秘境的封印,引动裂隙现世!”
血祭!
林渊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被吸干精血的干尸,闪过分舵被焚毁时的惨状,闪过纸人鬼将身上那上千冤魂的哀嚎。
这些疯子,竟然真的敢在龙虎山秘境外面进行血祭!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混沌之钥,更是要彻底打开盘古左眼的虚影,释放里面的混沌之气!
“轰隆隆!”
石窟的震颤越来越剧烈,石壁上的血色符文开始出现裂纹,仿佛随时都会崩碎。石台上的镇眼露旋转得更快了,黑色漏斗几乎要延伸到石台之下,盘古左眼的虚影中透出的吸力越来越强,石窟内的空气都被吸得发出尖啸,林渊的衣袍被这股吸力拉扯得猎猎作响。
他怀中的混沌之钥烫得更加厉害,几乎要烧穿衣物,钥身的红光与石壁的血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诡异而危险的光晕。
林渊能感觉到,左臂的青黑色又开始活跃起来,在阴寒气息的刺激下,沿着血管缓缓向上蠕动,污染值在不知不觉中攀升到了 31%。丹田的熔炉疯狂运转,试图压制这股躁动,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前辈,现在怎么办?” 林渊强忍着钥匙的灼痛和体内的异动,问道。他知道,此刻不能慌乱,张无极是唯一能给他指引的人。
张无极紧盯着石台上的镇眼露,脸色变幻不定,似乎在快速思索着对策。他手中的浮尘猛地一顿,流苏指向林渊怀中的混沌之钥:“钥匙!只有用混沌之钥暂时稳住裂隙,才能撑到我们出去阻止他们!”
稳住裂隙?
林渊想起了张无极之前的话 —— 每动用一次钥匙,污染值至少翻倍。
31%…… 翻倍就是 62%……
那几乎是半只脚踏入了怪物的行列。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石台上那越来越不稳定的左眼虚影,感受着石窟内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阴寒气息,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如同鬼哭狼嚎的血祭之声,林渊握紧了怀中滚烫的混沌之钥。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无论代价是什么,他都必须守住这里。
这不仅是为了隐监的清白,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更是为了不让九渊教的阴谋得逞,不让整个现世沦为混沌之气的乐园。
石窟的震颤还在继续,血色符文的裂纹越来越多,盘古左眼的虚影中,已经能隐约看到一丝真正的黑暗,那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深邃、都要恐怖的虚无。
危机,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