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巨蟒崩碎的瞬间,祭坛上的血河彻底干涸,暗红色的火焰也随之黯淡了几分。那些被绑在祭坛上的山民,虽然大多已经气绝,但剩余几人的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显然血祭的力量已被打断。
林渊站在祭坛中段,胸口剧烈起伏,全身的血纹如同活物般跳动。50% 的污染值带来的痛苦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识海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滚烫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感。左臂的青黑色已蔓延至右眼,视线边缘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让整个世界都显得扭曲而狰狞。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死死锁定着祭坛顶端的九渊教主教。
“你的血蟒没了,还有什么手段?” 林渊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 50% 污染特有的阴冷,手中的短刀燃烧着血色火焰,每一次晃动都让空气发出 “滋滋” 的轻响。
主教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显然没料到林渊能在吞噬巨蟒后还保持神智,握着骨杖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牙尖嘴利的小子!就算血蟒没了,你以为凭你就能破坏裂隙现世?痴心妄想!”
他猛地将骨杖插入祭坛顶端的凹槽,试图再次引动幽冥裂隙的力量。
“嗡 ——!”
幽冥裂隙的黑洞再次翻涌,混沌之气的吸力陡然增强,祭坛上的符文重新亮起,只是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显然血祭中断对它影响极大。
“就是现在!”
林渊没有理会主教的叫嚣,他知道这是封印裂隙的最佳时机。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识海的剧痛,脚下猛地发力。
“砰!”
坚硬的祭坛岩石被他踏得龟裂,借着这股反作用力,他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般向上窜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血色的弧线,目标直指祭坛顶端的幽冥裂隙。
“拦住他!” 主教怒吼一声,骨杖挥舞,数道残存的血箭如同毒蛇般射向林渊的后心。
但此刻的林渊,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他侧身避开血箭,右手在怀中一掏,将那柄一直贴身收藏的混沌之钥紧紧攥在掌心。
铜钥刚一接触到他带着血纹的手掌,便猛地爆发出一阵刺目的金光!
这光芒不同于张无极道火的温润,也不同于【熔火爪】的炽烈,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神圣金光,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阴邪。钥身的纹路瞬间亮起,与林渊脑海中混沌七窍的图谱完美重合,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卦象在金光中流转,散发出镇压一切的威严。
“这是…… 混沌之钥?!” 主教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你居然真的找到了它!”
他显然知道这钥匙的来历,也明白它的力量意味着什么。
林渊没有理会他的惊骇,纵身跃至祭坛顶端,距离幽冥裂隙的黑洞只有丈许之遥。
黑洞中翻涌的混沌之气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扯出来。但他握着混沌之钥的手却异常稳定,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钥匙与裂隙之间正产生一种奇妙的共鸣 —— 就像钥匙找到了锁孔,齿轮找到了卡槽。
“喝!”
林渊低喝一声,不再犹豫。
他将丹田中仅存的内气,与那 50% 狂暴的污染之力,同时向着混沌之钥中注入!
内气的灼热与污染的阴冷在钥身中碰撞、交织,却被钥匙本身的神圣力量强行糅合在一起,化作一股既霸道又纯粹的能量。
“嗡 ——!”
混沌之钥爆发出的金光瞬间暴涨,将整个祭坛都笼罩其中。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铜钥,在金光中迅速变大,化作一柄三尺长的金色巨钥,钥身的纹路彻底展开,如同一张覆盖天地的大网,与幽冥裂隙的黑洞精准对接。
那些在黑洞边缘翻滚的混沌之气,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如同冰雪遇春阳般迅速消融,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洞的吸力也随之骤减,甚至开始微微收缩,仿佛被巨钥的力量强行压制。
“不!不可能!” 祭坛顶端的主教彻底失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裂隙现世是天命!你一个小小的凡人,怎么可能逆转天命!”
他疯了一般扑向林渊,骨杖带着最后的阴邪之力,直取林渊的后心。
但此刻的林渊,全身都被混沌之钥的金光笼罩,如同披上了一层神圣的铠甲。
“铛!”
骨杖撞在金光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金色的涟漪扩散开来,主教如同撞在一座金山上,惨叫着倒飞出去,骨杖顶端的墨绿色晶石瞬间黯淡,甚至出现了一丝裂纹。
林渊没有回头,他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混沌之钥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钥匙与裂隙的共鸣越来越强,钥身的金光正一点点渗入黑洞之中,那些构成裂隙的混沌之气,在金光的照耀下,正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被 “抚平”。
丹田的熔炉还在疯狂运转,内气与污染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钥匙,支撑着这庞大的封印之力。50% 的污染值依旧在躁动,血纹跳动得越来越快,识海的痛感也越来越强烈,但他强咬着牙,死死守住最后一丝清明。
他不知道这封印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污染值飙升到 50% 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只知道,此刻握着混沌之钥的手,正连接着现世的安宁。
金光越来越盛,混沌之钥化作的巨钥一点点没入幽冥裂隙的黑洞,原本丈许宽的裂隙,边缘开始缓缓收缩,翻涌的混沌之气也渐渐平息。
整个山谷都安静下来,只剩下林渊粗重的喘息,和混沌之钥与裂隙共鸣的 “嗡鸣” 声。
祭坛顶端的主教瘫坐在地,看着那柄不断没入裂隙的金色巨钥,眼中的狂热彻底褪去,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林渊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钥匙抽干,握着巨钥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但他没有松开,只是死死地攥着,任由金光将自己与钥匙、与裂隙,彻底连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