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装了。”待波风水门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部都交代完后,九尾才幽幽地说道。
“其实那些俘虏被救走你也很高兴吧!”
“还特地绕这么一大圈,你们人类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很想,但行为上却总是表现得相反。”
“九尾,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波风水门伸出手在九尾的头上点了一点后转身离开。
“什么嘛!拿本大爷当小孩子!”
…………………………………………
暮色如凝血浸透帐篷顶,暮城每一次喘息都让绷带渗出的血晕开新的纹路。
哲平跪坐在潮湿的泥地,握紧战友冰凉的手,忽听得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医官!快取止血草!” 阿只跌撞着掀开门帘,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身后还跟着抱着药箱的新兵。
“那些俘虏刚送回来,有个孩子伤在要害……”她话音戛然而止,看着榻上虚弱的暮城,眼眶瞬间泛红。
“那些俘虏……”暮城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染红哲平袖口,“岛津家的人……要活着带回去。”
暮城凹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瞳孔死死盯着帐外摇晃的火把,“他们知道珊瑚宫的秘密……”
“可是暮城哥,他们……”新兵抱着药箱的手颤抖起来,“那些人醒来就喊着要向幕府通风报信,不如……”
“住口!”暮城猛地转头,声音比帐外的浪涛更冷。
“大御神子民岂会做背信弃义之事?”他又低头看向哲平,放缓语气,“我明白,他们会成为推翻眼狩令的关键证据。”
暮城枯槁的手指突然收紧,将哲平的衣袖扯得歪斜。
“还有……我的刀。”他喘息着指向墙角那把缠着海草的薙刀,刀镡上贝壳镶嵌的日月图腾黯淡无光。
“这把刀跟了我很多年了,今天我把它交给你。哲平你要好好对待它,听到了吗?”暮城那虚弱的声音在狭小的营帐内回荡。
“队长!您放心,我会的!”哲平的声音哽咽。
“其他人出去,我有些话要对哲平说。”
暮城颤抖着从另一侧的衣襟里摸出个漆黑物件。
幽紫的邪眼在暮色中流转着不祥的光,像是深渊睁开的瞳孔,将帐内哲平的面容映得青灰。
“原来你真的......”哲平喉头发紧。
那天晚上,他分明看见暮城慌慌张张将什么东西藏了起来,此刻这禁忌之物却正躺在战友血迹斑斑的掌心。
暮城费力地转动眼珠,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邪眼冰凉的表面:“当我看着那些俘虏被铁链拖走时......”
他突然剧烈咳嗽,血珠溅在邪眼上,转瞬被诡异的紫光吞噬。
“我的刀挥得再快,箭射得再准,也救不下所有人......我不像五郎天生神力,也没有心海大人那样的智谋。”
“我不过是......”他顿了顿,喉间发出一声带着自嘲的轻笑。
“不过是个没被大御神注视的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