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子里,吕一持车下底二路。“这个五行相生,我已完全明白了,这个五行相克,我还需再体会体会,要不要本天才给你开坛讲课啊?”
“不用,每个人对相生相克的理解都不同,这叫世界观,咱俩道不同。”史玉莹眉毛拧在一起,看着底二路的车,跳了一步外马。
“那要不你给我讲讲五行相克?我还没道呢。”吕一进兵,“挺卒制马!”
“不许再讲话,影响我下棋了。别人下棋时,在旁边说话最烦人了,知道不?”
“不知道,我知道一个人怨这怨那的时候就是快输了。”
哗啦,棋子落地。“那就是没得谈咯,也该看看苏师兄的进展了。”
吕一收拾好被掀翻的棋枰跟了出去。
二人进入带有苏云金名字暗纹的青桔。
“现在是苏师兄最关键时刻,我这次是船夫,你去邀请苏师兄出来。”史玉莹说完就去准备了。
吕一打扮成中年文士来到苏云金的府邸。苏云金虽然不认得吕一,但见吕一仪表不凡,也不敢怠慢。
“苏团练,在下吕九路过此地,遥想公瑾当年,颇有感慨,君素雅达,何不与我泛舟赤壁,凭吊一番!”吕一咬文嚼字的说完。
苏云金在这黄州呆的苦闷,听吕九的话似乎对自己颇有了解,便答应下来:“你我何时前往?”
“此刻!”
“吕兄果然妙人!”二人即刻动身。到了赤壁已是入夜,因是既望之日,却不黑暗,二人坐在船上高谈阔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吕一敲着酒杯唱道。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苏云金起身相和。男人在一起不论开头谈论的是什么家国大事,最后都会落到美女身上。清风吹过湖面,苏云金好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此时,一轮圆月升起,水光连着天际。苇叶似的小船随意漂浮,越过茫茫的江面。不知道到哪里才会停栖。苏云金仿佛不知身在何处,身体靠着船舷仰躺着。以手击舷,唱到:“姐儿头上戴着杜鹃花呀,迎着风儿随浪逐彩霞。”
粗鄙,十分粗鄙。如杀猪般的声音在空荡的赤壁回响。箫音响起,穿越水面,那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像细丝一样连续不断。
苏云金哑然:“吕兄,这萧声也太哀怨了吧。我听闻好的音乐要哀而不伤,这太过了!”
吕一暗中看了看袖子里的提词板,“多少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曹孟德和你我一样站在船头,横槊赋诗。你可能想象他当时之所想?然而,几天后,曹孟德被周瑜所围困在这里,他可曾想到?当初他攻陷荆州,夺得江陵,沿长江顺流东下,多年的夙愿就要在这夜里实现。然而却落荒而逃,似乎是上天和他开了个玩笑。多年后,曹孟德一定会想起这晚,他毕竟没有就此一蹶不振。他是个英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何况我与你像沧海中的一粒沙那样渺小。我们的一生只是短暂的片刻,想要像仙人那样永存世间终究不能实现,只得将憾恨化为箫音,托寄在悲凉的秋风中罢了。”
苏云金怔了怔,忽然哈哈大笑:“吕兄,你可也知道这水与月?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吕一见苏云金悟了,也干笑几声道:“与君共勉!”
分别了苏云金,吕一、史玉莹二人再次回到橘中,封橘。
吕一对苏云金的感悟也感慨良多,心性沉淀不少。随口说:“通过这次,我倒是对有些以前看过的故事明白不少,当时觉得不合理,其实,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你比如李云白,怎可能有人拿铁棒磨针,怎么也得拿铁丝磨更快吧!”
“是是是,河曲精蛋大老远的就为说几句风凉话,哈!”史玉莹揶揄吕一。
吕一也反唇相讥:“是是是,崔护那年见了鬼似的,第二年还跑去找,还说‘桃花依旧笑春风’,真笑死个人。”
史玉莹大怒:“那还不是你弄错了!还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