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佯装年老犯浑，手上搬着箱子，脚下猛地一个踉跄，佝偻的身子不经意间撞到了摆满了木盒和府库木架。
“呼啦啦……”
一瞬间，木架上摆放的各种箱盒摇晃下落，洒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吓了周围的王管家等人一跳！
“你这老哑巴怎么搞的？搬点东西的小事都做不好？！”
秦毅这边引出来的动静引起了王管家的注意，他掩住口鼻，皱着眉头往这边走来。
“啊巴啊巴。”
秦毅佯装惶恐地敷衍回应两声，当哑巴也有些好处，出了事，自己都不用想该怎么说话，差不多演个表情就行。
王管家心情不太好，正打算要呵斥秦毅几句，却很快发现了异常：
“等等！”
“我记得…库房这里放的应该都是府里备用的瓷器，平日里基本不用，怎么盒子里都是空的？”
王管家脸色一变，没管倒在地上的秦毅，连忙自一片狼藉中找出几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也都是空的！
王管家又翻开周围木架上好多个木盒，发现这些存放备用瓷器的箱子木盒，十有七八都是空的，基本只有最外层的盒子里有东西！
“啊巴啊巴……”
秦毅适时地起身，开口吸引王管家注意，随后从地上捡起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老秦头，这是什么？”
秦毅比划几下，表示这是他在木架倒塌后捡到的东西。
王管家接过去一看，那是一张皱皱巴巴，被撕碎的残缺欠条。
上面写着张大欠郡城里一家名为鸿运赌场的一千零二十枚大钱，还有红手印画押。
张大自然不会傻到把这种东西留在作案现场，再偷了东西还清赌债后，赌场就把欠条还给了张大。
而张大本来把这些东西撕碎丢弃，其中一张却无意间到了秦毅的手里。
此物，被秦毅悄悄带过来，当做了指认张大的证物。
王管家看着秦毅早已准备好的欠条，手指微微发抖，脸上不怒反笑：
“哈哈，张大…好你个张大！”
“主家待你不薄，你竟然盘算着偷主家的东西？！”
王管家收起纸条，立刻把周围的账房们都叫过来，清点了一下损失后，立刻带着包括秦毅在内的所有人向季老爷禀告。
此事重大，王管家一个人也担不了这个责，必须上报。
……
两刻半钟后。
季府书房。
秦毅、王管家还有几个账房等当事人全都在书房下，四十多岁，穿着一身名贵锦袍的季老爷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桌后。
王管家以及几个账房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事都向季老爷说明，除了秦毅。
因为他是个哑巴，季老爷正在气头上，不可能想听他阿巴阿巴和手指比划。
这倒也省了秦毅的事。
此刻季老爷正在等鸿运赌场的回话，确认欠条的真实性。
如果为真，那么张大签下赌债，盗取府里财物还债的事情就算做实了。
王管家几人都是战战兢兢地在一旁候着，大气也不敢喘。
秦毅则是抬眼，悄悄打量起自己面前的季老爷。
一个四十多岁，体态发福的中年男人。
季老爷名为季博端，外界风传其有男言之隐，倒是人如其名。
而秦毅通过柳如烟的种种表现大概也能猜测出，外界的风言风语应该都是真的。
因为如果季老爷他们老季家的人猛，能力强的话，他大概也不会跟柳如烟有这么多事。
这是秦毅第一次看见季老爷，在他原身的记忆里倒是看见过很多次，原身对其十分敬畏。
但在秦毅这个穿越者眼里，季老爷不过是个封建朝代的商贾罢了，不足为奇。
很快，书房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季府的年轻下人跑腿回来：
“回禀老爷，鸿运赌场的管事儿回消息了，言说欠条是真的，但他们不知道张大是府里的人，也不知道张大还赌债的东西都是偷来的！”
“赌场的孙老板还差人送了些东西过来，表示要跟您赔礼道歉。”
“啪！”
季老爷重重将手中的一个精致青白瓷茶杯摔在地上。
茶杯在地毯上裂成几块，黄色的茶水飞溅一地。
“赌场的东西送回去，说我季博端治家不严，让他们看了笑话。”
“王管家！”
季老爷话音响起，让一旁的王管家身子一颤，打了个哆嗦：“老爷，我在！”
“带着人，去把张大这个贱奴抓起来，家法伺候！”
“是！”
王管家得了命令，带着众人如释重负地离开了书房。
紧接着，王管家便去了护院的住处，点了十几个家丁，手持白桦短棍，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朝着张大的住处走去。
秦毅也在其中。
账房先生们都是文弱书生，干不了粗活，但他秦毅只是个哑巴老奴，好事不一定有他，但说到脏活累活，只要他在，第一个跑不了。
当然，秦毅对这一次的脏活累活并不抵触。
相反，他比划着跟护院家丁们也要了一根白桦短棍，准备率先开团，给张大来棍狠的。
……
“呼——”
看了一晚上季府偏门的张大正在自己的铺上睡觉休息，鼾声如雷。
“砰！”
一瞬间，那破落的木门就被一个年轻家丁粗暴地踹开！
“谁tm打扰老子睡觉！”
张大从梦中骤然惊醒，口中怒骂道。
当看见王管家和一众家丁后，他又心里一惊，连忙换了一副谄媚的面孔：
“原来是王管家，这是怎么了啊，这么多人？”
王管家冷着脸：“好你这个张大，竟然敢偷主角的东西去还赌债！”
“真是反了你了，家法伺候，给我打！”
听见这话，张大瞳孔猛地收缩，身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连连摆手，刚要解释，就听见一阵木棍挥舞的呼啸风声传来。
“嘭！”
一声闷响，棍头结结实实地抡在张大的嘴巴上。
秦毅出手了。
与人战斗时，打人先打嘴，不仅能防止对方求饶，还能防止张大狗急跳墙，说出些对他不利的东西来。
“呜呜呜……”
张大看见秦毅，眼睛猛地瞪大，脸上立刻露出愤怒的神情，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不过秦毅没有理会，第二棍直接打在他腿上。
防止张大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