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夏晚星就被手机连续不断的提示音惊醒。林薇的消息刷屏而来:“晚星!快看热搜!‘城市微光抄袭’爆了!”她猛地坐起,点开热搜词条,赫然看到#城市微光 照搬国外企划#的话题下,充斥着营销号截取的对比图——盛世传媒那份夭折企划的边角料,被精心裁剪成与她夜市视频高度相似的“证据”。
工作室的门被林薇撞开时,她正盯着屏幕上“资本傀儡”“消耗观众共情”的评论,指尖冰凉。“我刚查了,最早发布对比图的账号,Ip地址在盛世传媒大厦!”林薇把打印好的法务函摔在桌上,“陈曼那个女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夏晚星的手机在此刻响起,是沈慕言的来电。她深吸一口气接起,听筒里却传来他略显急促的声音:“我刚让法务部查了,盛世传媒买了水军,同时在接触你那个冠名品牌。你现在立刻来星途,我们开紧急会议。”
赶到星途资本时,沈慕言正在会议室里踱步,西装领带都显得有些凌乱。投影幕布上滚动着舆情数据,投资经理忧心忡忡:“沈总,再这样下去,天使轮融资可能要搁置,冠名商也在犹豫。”
“搁置?”沈慕言猛地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城市微光’的核心价值是真实,绝不能被这种脏水泼脏。法务部准备起诉盛世传媒商业诋毁,公关部立刻联系原始素材提供者,放出夜市夫妻的独家采访。”他转向夏晚星,眼神锐利却带着安抚,“晚星,你需要亲自出镜,讲讲创作初心。”
夏晚星点点头,却在这时看到会议室门口闪过一抹红色身影。沈雨彤抱着文件走进来,故意在她身边停下:“哟,夏小姐这是遇到麻烦了?我就说嘛,有些草根项目看着光鲜,底子可不一定干净。”她把一份文件递给沈慕言,“哥,这是周杰伦演唱会的退票申请,既然你要陪‘重要的事’,那我只好自己去了。”
沈慕言皱眉接过文件,还没开口,夏晚星忽然站起身:“沈小姐如果没事,可以离开吗?我们在谈正事。”
“我和我哥说话,关你什么事?”沈雨彤挑眉,语气尖酸,“难不成你以为拿到点投资,就真能和我们星途资本称兄道弟了?”
“沈雨彤!”沈慕言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出去。”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夏晚星看着沈雨彤委屈的眼圈,忽然觉得疲惫。她走出会议室时,听到沈慕言在身后叫她,却没有回头。走廊的落地窗外,天空阴云密布,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下午的采访在临时搭建的演播室进行。夏晚星看着镜头,脑海里却不断闪过夜市夫妻凌晨收摊时互相搀扶的背影,闪过修鞋匠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指。“这个视频的灵感,来自于我第一次被拒时,在夜市看到的一盏旧台灯。”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那些被忽略的微光,才是生活最本真的模样。至于所谓的‘抄袭’,我欢迎所有人去查原始素材,去看看那些真实存在的人生。”
采访视频发布后,评论区开始出现反转。有网友晒出三年前夏晚星大学时期拍摄的同类型短片,有夜市夫妻举着结婚证录制的视频力挺:“小姑娘蹲在我们摊前拍了三个通宵,怎么可能抄袭?”
就在舆情逐渐回暖时,夏晚星接到了那个冠名品牌的电话。负责人语气遗憾:“夏小姐,很抱歉,我们董事会决定暂停合作。因为盛世传媒承诺,能给我们更大的曝光量……”
挂掉电话的瞬间,林薇气得砸了鼠标:“太欺负人了!我们去找沈慕言,星途不是说要做我们后盾吗?”
“不用了。”夏晚星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路灯,忽然想起沈慕言办公桌上的萤火虫罐子,“资本都是逐利的,我们不能指望别人给我们撑伞。”她打开摄像机,镜头对准了工作室楼下刚亮起的小吃摊,“走,我们去拍那个卖桂花糖藕的奶奶,她说今天要给孙女攒学费。”
深夜剪辑视频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沈慕言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保温桶,额角沾着雨水。“外面下暴雨了,”他把温热的藕粉放在她面前,“冠名的事,我刚知道,已经让投资经理去谈另一家更适合的机构了。”
夏晚星没抬头:“沈总,谢谢你,但‘城市微光’可能不需要那么多资本介入。”
“晚星,”沈慕言蹲下身,迫使她看向自己,“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沈雨彤是我姑姑的女儿,从小被宠坏了,她没有恶意,只是……”
“只是什么?”夏晚星打断他,“只是让我清楚自己的位置吗?”
沈慕言沉默了。窗外的暴雨敲打着玻璃,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心跳。良久,他才缓缓开口:“第一次在盛世传媒楼下看到你哭,我不是觉得你傻,是觉得……很心疼。”他的目光穿过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午后,“我父亲当年创业失败时,我也在公司楼下哭过。所以看到你明明被拒绝,却还在坚持拍那些‘没用’的素材,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夏晚星怔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无懈可击的男人,也有过那样的时刻。
“萤火虫基地的萤火虫,这周末就要迁徙了。”沈慕言忽然说,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我买了驱虫喷雾,还有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糖炒栗子。”
夏晚星看着他眼中的光,忽然想起自己纪录片里的那些主人公——即便生活布满荆棘,也依然执着地亮着自己的光。她拿起桌上的藕粉,轻轻喝了一口,温热的甜意蔓延到心底。
“好。”她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不过这次,我要自己带摄像机,拍真正的萤火燎原。”
沈慕言笑了,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他知道,这个女孩就像她镜头下的微光,看似柔弱,却有着穿透风雨的坚韧。而他,愿意做那个陪她一起,在黑夜中寻找光亮的人。
工作室的灯光下,夏晚星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视频里卖糖藕的奶奶正对着镜头笑,皱纹里都是生活的暖意。她知道,无论资本如何摇摆,无论流言如何喧嚣,只要初心如萤,总能照亮属于自己的星途。而即将到来的萤火虫之约,或许不仅仅是一场风景,更是两颗心在风雨后的真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