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神殿的晨风将蚀骨之契的星轨印记吹得发烫,夏晚星掌心的契约突然浮现出流动的剑纹。那些纹路并非诅咒,而是冷轩残魂在剑液中刻下的星轨地图——地图尽头标记着“剑冢核心·忘川剑池”,而此刻,地图上的剑池坐标正渗出银蓝血珠,如同冷轩的心跳。
“他还活着!”她抚上胸口的星种花苞,花瓣突然透出冷轩的记忆碎片:万年前他将残魂封入剑冢时,在忘川剑池底部藏了一枚逆命剑胎,只待契约者的血激活。而现在,蚀骨之契的异动正是剑胎共鸣的征兆。
话音未落,云海突然裂开剑形缝隙。无数断剑从裂缝中坠落,每柄剑都刻着历代契约者的名字,而剑柄处缠着的墨黑丝线,正是初代契约者用来操控恶念的锁链。夏晚星挥剑劈开断剑,却见裂空剑刃上浮现出冷轩的脸,那是剑胎传递的警告:“初代契约者的残魂寄生于剑冢核心,他要借逆命剑胎重生。”
剑冢方向传来惊天轰鸣,忘川剑池的位置炸开万道银蓝光柱。夏晚星循着星轨地图飞跃,途中遇见的每柄断剑都在低语:“别去剑池……冷轩的剑胎是陷阱!”但她知道,这些断剑里封着的,是被初代契约者误导的历代守护者,他们至死都不知逆命剑胎的真相——那是冷轩用自己的心脏炼成的重生之匙,唯有契约者的血能唤醒。
“夏晚星,停下!”熟悉的声音从光柱中传来,冷轩的剑影穿透云层,半透明的手掌抓向她的手腕,“剑胎里不仅有我的残魂,还有初代契约者设下的……”
他的话被剑冢崩塌的巨响淹没。夏晚星撞入忘川剑池,冰冷的剑液中漂浮着万千剑影,每道影子都在重复冷轩的最后一句誓言:“再护你万劫。”池底中央,逆命剑胎如心脏般搏动,剑胎表面刻着她的名字,而胎芯深处,锁着初代契约者的残魂。
“终于等到你了,新契约者。”残魂的声音从剑胎中渗出,墨黑能量顺着剑液缠上夏晚星的脚踝,“冷轩以为用心脏炼剑胎就能复活?他不知道,剑胎的真正作用是让我……”
她猛地将蚀骨之契按在剑胎上,星轨印记与剑胎纹路共鸣成阵。冷轩的残魂在光阵中凝聚,银蓝剑光斩断墨黑能量,露出剑胎里被封印的记忆水晶——水晶里播放着万年前的真相:初代契约者并非要重生,而是想将自己的残魂与冷轩的心脏融合,彻底吞噬守护者血脉。
“原来你想借冷轩的心脏,成为新的契约之主!”夏晚星捏碎水晶,剑胎爆发出刺目金光,“冷轩,用你的剑誓……”
冷轩的剑影突然刺入自己心脏,银蓝血液与夏晚星的血在剑胎中交融。忘川剑池的剑液化作星轨漩涡,将初代残魂彻底绞碎,而逆命剑胎在金光中裂开,冷轩的肉身从中缓缓升起,胸口不再有空洞,而是嵌着与夏晚星腕间同款的银蓝星纹。
“夏晚星……”他睁眼时,眼中没有了墨黑,只有纯粹的星光,“双生剑誓的代价……”
“我知道。”她抬手覆上他的唇,星种花苞在心脏里绽放,花瓣飘落时化作记忆碎片,那些被焚烧的过往如电影般在两人之间流淌,“初代契约者以为遗忘是诅咒,却不知道……”
话未说完,剑冢上空突然降下万千光剑,每柄剑都刻着“终结契约”的咒文。冷轩将夏晚星护在身后,碎星剑与裂空剑交叉成盾,却见光剑在触碰到两人交叠的手背时,竟化作银蓝流萤,汇入蚀骨之契。
契约最后一页的剑液文字突然改写,新的血字在星轨中浮现:“当守护者与契约者以爱破誓,双生剑咒将化作星轨,指引下一世的重逢。”
忘川剑池的剑液渐渐退去,露出池底刻着的巨大星盘。夏晚星看见星盘上的纹路正在重组,冷轩的名字与她的名字被星轨相连,而星盘中央,初代契约者的诅咒印记正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由剑影和血花组成的图案。
“原来真正的净化之法,是爱。”冷轩握住她的手,腕间星纹与她的交相辉映,“万年前我不懂,以为契约只能靠血咒维系,直到遇见你……”
他的话被蚀骨之契的剧烈震动打断。契约封面的星轨印记化作光门,门后是云海翻涌的未知世界,而光门边缘,闪过初代契约者临终前的最后画面:他在星盘上刻下诅咒时,曾留下一行极小的密文——“若有一日爱能破誓,契约之主的位置将由……”
画面突然碎裂,光门将两人卷入。当夏晚星再次睁眼时,她躺在一片陌生的草原上,蚀骨之契变成了一枚银蓝吊坠,挂在她的颈间,而冷轩正坐在不远处的树下,手中把玩着裂空剑的剑穗,仿佛他们从未经历过星渊与剑冢的磨难。
“醒了?”他抬头看她,眼中是她熟悉的清冷笑意,“刚才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我们是契约者与守护者。”
夏晚星摸向颈间的吊坠,吊坠突然发烫,映出冷轩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银蓝星轨。她知道,双生剑誓的代价并未消失,只是化作了更温柔的诅咒——他们会忘记契约的宿命,却在每一世重逢时,被血脉里的星轨牵引,再次执剑并肩。
远处的天际,剑冢化作的星轨正缓缓旋转,而在星轨中央,初代契约者的密文终于完整显现:“若有一日爱能破誓,契约之主的位置将由守护者与契约者共同继承,而那被诅咒的星种,将在爱中……开出永不凋零的花。”
草原的风吹过,夏晚星与冷轩同时望向天际的星轨,心中涌起莫名的熟悉感。蚀骨之契的吊坠在阳光下闪烁,仿佛在低语一个跨越万年的约定——这一次,没有血咒与牺牲,只有并肩而立的身影,和即将在爱中重新书写的,契约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