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阳舒展)
沈星瑶握紧刻着 “林” 字的半枚医师牌,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这枚与此前另一枚半片组成完整 “林” 字的物件,此刻在她掌心仿佛有了生命般发烫。四周浓稠如墨的黑暗中,袈罗的灵体愈发透明,仅存的微光在岩壁上投出摇曳不定的虚影。方才那阵兽吼与冤魂哀嚎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类似指甲抓挠岩壁的细碎声响,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仿佛无数双眼睛正藏匿暗处,死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别…… 别用灵火。” 袈罗虚弱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他透明的手指突然扣住沈星瑶的手腕,“这里的黑暗…… 在吞噬灵力。” 沈星瑶这才惊觉,方才试图用猫爪护腕照明时,金线只闪了半下便彻底黯淡,掌心的蓝血竟也隐隐发烫,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向外流淌。
两人贴着潮湿的岩壁缓缓挪动,沈星瑶的鞋尖突然踢到个硬物。弯腰摸索时,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质感 —— 是半截生锈的手术刀,刀柄上刻着朵褪色的樱花。“岛国军方的标志。” 袈罗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1943 年那场实验,他们就是用这种手术刀……” 话音未落,岩壁上突然亮起幽绿的磷火,照亮了前方蜿蜒的甬道。
甬道两侧的石壁布满奇怪的刻痕,像是某种扭曲的文字,又像是动物的爪印。沈星瑶凑近细看,发现每道刻痕里都嵌着细小的鳞片,在磷火下泛着诡异的青蓝色。“这不是普通的符号。” 袈罗的灵体突然剧烈震颤,后颈那道缝合疤痕渗出黑雾,“是…… 是用蓝血与猫灵鳞片混合写成的禁咒,用来镇压……”
他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金属摩擦声切断。远处的黑暗中,两点猩红的光芒缓缓亮起,如同恶魔睁开的双眼。沈星瑶本能地后退,后腰却撞上凸起的岩石。那两点红光越来越近,伴随着铁链拖曳的哗啦声,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 —— 那是个浑身缠绕绷带的人形生物,绷带缝隙间伸出无数细长的触须,末端黏着还在蠕动的眼球。
“它们来了……” 袈罗突然将沈星瑶拽到身后,透明的手掌中勉强凝聚出豆大的佛火,“这些是被执念固化剂改造的‘活体容器’,专门用来……” 他的解释被触须破空声打断,沈星瑶感觉脖颈一凉,几根滑腻的触须擦着皮肤掠过,在岩壁上腐蚀出刺鼻的白烟。
千钧一发之际,沈星瑶突然想起口袋里的共生莲。她冒险掏出结晶,猫爪形状的晶体表面血纹突然暴涨,化作一道蓝光缠住最近的触须。那生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绷带上渗出墨绿色的液体,更多触须却如潮水般涌来。袈罗的佛火在黑暗中不断缩小,沈星瑶这才发现,他每使用一次灵力,后颈的疤痕就加深一分,黑雾几乎要将他的灵体吞噬。
“往左边!” 袈罗突然猛地一推,沈星瑶踉跄着撞进岩壁凹陷处。在磷火熄灭的瞬间,她瞥见石壁内侧刻着的巨大图腾 —— 那是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黑猫,利爪正穿透一颗樱花形状的心脏,而在黑猫额头,赫然镶嵌着半块与 “林” 字医师牌同样材质的金属片,这让她手中的 “林” 字牌愈发显得神秘莫测,仿佛在暗示袈罗与这片黑暗深渊、与林之夏的故事有着更深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