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暗忖:这臭小子,歪门邪道的东西倒是会搞,不过,这钱嘛,既然是从萧家人手里“赚”的,自然也该为萧家“分忧”。我这个一家之主,偶尔手头紧一些,用些“家族资金”来周转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嘛!这么一想,白天因那场闹剧而生的郁气都消散了不少,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另一边,萧逸的待遇可就没那么“合情合理”了。他被两个家丁粗鲁地推搡着,一路踉踉跄跄地回到了那个有些偏僻的小院。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哐当”一声重重合上,冰冷的门锁声宣告了他禁足生涯的再次开始。
负责看守院门的还是那两个熟面孔的家丁,他们抱着手臂,斜睨着院内垂头丧气的萧逸,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其中一个瘦高个啧啧两声,阴阳怪气地开口道:“哎呦喂,您这又是从哪儿发财回来,又被关禁闭了?可真是能折腾啊!”
旁边那个矮胖的家丁也嘿嘿笑道:“可不是嘛!小少爷,您可不知道,您上次被关起来那段时间,我们哥俩儿可算是享福了!厨房给您备的那些鸡鸭鱼肉,您一口没动,最后全进了我们哥俩的肚子!托您的福,我们每顿饭都能吃上三份,这几天都感觉胖了好几斤呢!”说着还故意拍了拍自己略微鼓起的肚皮。
萧逸本就因为银子被没收而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听到这两个家伙如此嘲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对着门外那两张可憎的嘴脸怒吼道:“滚——!都滚远点!等我出去了,有你们好看的!”
只是这威胁,在冰冷的门板和落锁声面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那两个门卫对视一眼,发出一阵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声,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了,留下萧逸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对着紧闭的院门生闷气。
与此同时,另一位“倒霉蛋”萧炎,也同样被勒令禁足。倒是没有萧逸那么激烈的反抗,只是默默地回到了自己那个简陋的小院。
白天的一番折腾,虽然最后结果是“大获全胜”,萧逸受到了严惩,但萧炎也没讨到什么好,脸上依旧火辣辣地疼,而且同样要面临禁足。不过,一想到萧逸那副痛失钱财、如丧考妣的模样,萧炎的心情就莫名的舒畅了许多,连带着对禁足的郁闷都减轻了不少。
房间的门被推开,屋内的陈设一如既往的简单。萧炎走到床边坐下,习惯性地想去摸那枚古朴戒指,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上次把戒指和里的神秘灵魂一起留在旧院了。
与此同时,萧逸正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用一根捡来的小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地上的蚂蚁,嘴里还在愤愤不平地碎碎念。
“黑心肝的义父!黑心肝的长老!还有那个萧宁,萧炎,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了,非得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的钱……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呜呜呜,我的钱啊!就这么被充公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禁足的日子,在萧逸每日坚持不懈的“越狱”与“反侦察”的斗智斗勇中,以及对萧战、萧宁等人坚持不懈的诅咒中,过得倒也飞快。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当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最后一片枯叶也恋恋不舍地飘落枝头时,乌坦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雪花初时还只是细细碎碎,如同柳絮般轻盈,渐渐地,便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很快就给整个萧家大院铺上了一层洁白的绒毯。萧逸的禁足令,也在这漫天飞雪中悄然到期了。
这段时间里,萧逸可没闲着。他充分发挥了自己从小跟着师傅修道时练就的“土遁”本领——挖地洞。仗着自己身子还小,以及那两个看门家丁的疏忽大意,他几乎每天都在外面“放风”。
那两个负责看守他的家丁,起初还装模作样地巡视几圈,后来天气越来越冷,他们也懒得再费心看管,每日里除了按时拿饭,便是缩在门房里烤火打瞌睡。至于萧逸的那份饭菜,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被他们两个瓜分了,美其名曰“替二少爷尝尝咸淡,免得二少爷吃坏了肚子”。
萧逸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懒得跟他们计较。他溜出去后,多半是去坊市里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赚钱门路,或者去城外的小河边,摸几条鱼,在野外烤了吃。吃剩下的鱼骨头,他便随手丢给那些野狗,看着它们争抢食物的模样,倒也觉得有几分乐趣。
这日,雪下得正紧。萧逸估摸着禁足的日子差不多到了,便轻车熟路地从那个被他用杂草巧妙掩盖住的地洞口钻回了自己的小院。院子里积雪颇深,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来到紧闭的院门前,毫不客气地抬脚便朝着门板踹去。
“喂!开门!我刑满释放了!”
门房里,那两个家丁正裹着厚厚的棉被,睡得人事不省,鼾声如雷。被萧逸这么一踹一喊,其中一个瘦高个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揉了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萧逸见里面没动静,又加重了力道,连踹了几脚:“别睡了!起来干活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你们俩就不用在这儿受冻挨饿看守小爷我了!小爷我自由啦!”
那瘦高个家丁总算是清醒了一些,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打开院门。看到站在门口,身上还沾着些许泥土和雪花的萧逸,愣了一下,随即才想起来,这位二少爷的禁足令好像确实是到期了。
“哦……哦,是逸少爷啊。”瘦高个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似乎还没完全睡醒。“那……那我们就……就撤了?”
萧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废话!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小爷的眼!”说着,他又在那家丁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那家丁也不生气,毕竟基本没掏力气,还有加餐。跑去叫醒了另一个还在梦周公的同伴,两人裹紧了身上的破棉袄,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逸看着他们的背影,撇了撇嘴,低声骂了一句:“两个懒鬼!”
“啊~”萧逸打了个哈欠。“这大冬天的,果然还是躲在被窝里睡觉最舒服。”他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准备美美地补个回笼觉。
与萧逸那喧闹的“刑满释放”不同,萧炎的禁足解除得悄无声息。薰儿几乎每隔三日都会寻着机会,趁着负责看护她的凌影不注意的片刻,偷偷跑到萧炎的院墙外。学着小猫的叫声,或者用石子轻轻敲打墙壁,然后将一些精心准备的糕点、肉干,甚至是一些温补的药膳,用油纸包好,从墙头小心翼翼地丢进去。
凌影对此头疼不已。他奉命保护小姐,自然不希望小姐与这个“废柴”少爷走得太近。可小姐的心思,他又如何能左右?
眼看着那水灵灵的小白菜,不仅没有因为萧炎的“落魄”而疏远,反而更加主动地嘘寒问暖,凌影心中暗自叹息:这叫什么事啊!难道禁足反而成了催化剂,让小姐对那小子的情愫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