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自旋涡中爆射而出。
“呃!”
厉劫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被锁链高高吊起,随即被摔在石板上!
“砰!”
“厉劫!”
陈九斤怒喝,身后承影自行出鞘,整个人冲出。
幽莲袖子一挥袖。
一面五色光墙凭空而起,立在陈九斤面前,光墙上灵光流转,坚不可摧。
陈九斤一头撞上,被光墙逼退两步,他看着动弹不得的厉劫,又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幽莲。
攻心为上,这老女人从一开始就在说谎,真假根本不重要,目的就是为了用语言击溃月清霜和厉劫。
“妈的,”陈九斤盯着幽莲骂道,“你个老女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听到老女人一词,幽莲抚摸脸颊的动作停下,眼中杀意一闪。
“小东西,事到如今还看不清么?”她欣赏着陈九斤脸上愤怒又无力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从你得到剑胎,到你跑来救这个女孩,你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计划之中。你,才是我这炉丹药的最终祭品,是送到我面前的,最完美的主药。”
“哦,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故作恍然地补充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在那个小镇上,我不敢杀你吧?”
“我不过是……陪着那位,演一场罢了,你还真当他能护住你?”
“待我丹成,破境飞升,天上地下,便是那位,也只能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陈九斤听着这些话,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烟消云散。
骗局,陷阱,丹药……都指向一个结局。
没有退路了。
他侧头对月清霜说了句:“杂鱼交给你,这个老的,我来。”
话音未落,人已再度冲出。
拳锋上亮起金色气劲。
身后的承影如影随形,与双拳形成合围之势。
也就在这一刻,溶洞四周的石门洞开,数十名碧霄宫弟子如潮水般涌出,围向月清霜。
陈九斤的拳头裹挟着亮金色的气劲,霸道无匹,身后的承影断剑更是心随意动,化作一道灰影,直刺幽莲面门。
一拳一剑,击向面门。
可幽莲只是抬起一只手。
五色霞光自她袖中流淌而出,却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陈九斤的拳头砸在霞光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承影剑的剑尖也被霞光缠住,嗡嗡作响,再也难进分毫。
幽莲的修为高出他太多,这已经不是体质和天赋能够弥补的鸿沟。
幽莲甚至还点评道:“还行。道体配上剑胎,做成丹药,确实是上好的材料。”
另一边,月清霜已经被碧霄宫的弟子们团团围住。
这些弟子虽然各个脸色虚浮,但皆是悍不畏死,显然在碧霄宫得到了不同的待遇。
月清霜心神虽乱,但人合八层的修为仍在。
可这些弟子倒下一个,立刻就有两个补上,人数的优势,逼得月清霜不得不分心抵挡,消耗远比平时剧烈。
久守必失。
她眼角余光瞥见陈九斤被轻易挡下,心头一紧,剑招慢了半分。
一名弟子抓住破绽,狞笑着扑了上来,用身体撞向青鸾剑的锋芒。
月清霜的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可那名弟子临死前,脸上却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他用自己的命,为同伴创造了机会。
数道法术射来。
“噗!”
一道虹光,打在了她的后心。
月清霜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煞白。她手中的青鸾剑光芒黯淡,脱手落在地上。阵法的锁链趁势袭来,将她捆住,动弹不得。
“清霜!”
陈九斤睚眦欲裂,发出一声怒吼。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他心神一分,拳锋上亮金色的气劲便弱了下去,承影剑的攻势也慢了半拍。
幽莲指尖,一片五色花瓣飘落,印在了陈九斤的胸口。
一股阴寒霸道的力量在他体内轰然炸开,将他经脉中运转的灵力冲得七零八落。天书功法戛然而止,陈九斤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身体一软,单膝重重跪在地上。
“结束了。”
幽莲走到他面前,华贵的裙摆拂过他的脸。她抬起绣鞋,一脚将陈九斤踹翻在地。
她对身后弟子挥了挥手,两人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拖着陈九斤,走向那座巨大的丹炉。
“住手!”被吊在半空的林桃挣扎着醒来,“她的目标是你!快逃啊陈师兄!不要管我!”
幽莲听到林桃的哭喊,反而抬了抬手,示意那两名弟子停下。
她不急着将“药材”投入炉中了。相比之下,她更享受现在这个时刻,亲手碾碎猎物最后一点希望的快感。
她走到玄铁囚笼前。
指尖灵光一闪,笼门应声而开。
她一把将林桃从里面揪了出来,扔在陈九斤不远处。
“逃?”幽莲俯视着地上的林桃,然后将目光转向陈九斤,脸上甜美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多可笑啊。”
“你的牺牲,从来不是为了让你活命。”她蹲下身,捏住林桃的下巴,强迫她看着陈九斤,“而是为了让他,心甘情愿地走进这座为他准备好的坟墓。”
“现在,药引到了,主药也到了。你说,这不就是圆满么?”
在陈九斤眦欲裂的目光中,林桃最后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歉意和解脱。
她忽然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小兽,扑向幽莲,一口咬在幽莲那只刚捏过她下巴的手上。
“啊——!”
幽莲的尖叫一声。
区区一个人丹药引,竟然敢忤逆她!她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
一声脆响,林桃整个人被打飞出去,几颗牙混着血从口中崩落。
可她倒在地上,却发出了嘿嘿的笑声,那笑声里,满是快意。
“给我把她丢进去!”幽莲彻底失态,美艳的脸极为扭曲,手背上多出了一个血洞。
两名弟子立刻上前,架起奄奄一息的林桃,将她拖向丹炉。
炉口打开,赤红的烈焰喷薄而出,瞬间吞没了林桃瘦弱的身影。
烈焰升腾时发出的“呼”的一声闷响。
陈九斤躺在冰冷的石板上,一动不动,好像连他的灵魂也一起被丢进了熔炉。
幽莲整理了一下衣袖,脸上重新挂上了胜利者的甜美笑容,她很享受这一刻的死寂。
可这死寂,被一声低笑打破了。
笑声来自地上的陈九斤,起初很轻,很快,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他撑着地,挣扎着坐起来,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只是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幽莲的笑容僵住了,她不明白这个阶下之囚在笑什么。“你疯了?”
陈九斤终于止住笑。
“我笑你啊,老东西。”他一口血吐在幽莲的鞋上,“我笑你费尽心机,挖空了山,盖了这么个破宫殿,忙活上百年,到头来,不还是那位养在笼子里的一条狗么?”
“你胡说什么!”幽莲厉声呵斥,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陈九斤压根没理她,自顾自地往下说。
“看看你这张脸,得用多少灵药和脂粉才盖得住那些褶子?还想着长生?做什么春秋大梦。还好当初碧水宫没选你当掌门,不然真是瞎了眼。”
“你找死!”他瞥了一眼丹炉,讥讽道:“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