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细雨润透了老街的青石板,林默棋艺馆的老槐树抽出新绿,枝叶在风中舒展,像面铺开的绿棋盘。周明轩站在馆前的石牌坊下,看着周承宇将全球棋社的“棋风旗帜”升起,137面旗帜在雨雾里飘扬,最中央的绿檀木旗上,“和”字被雨水洗得愈发鲜亮。
“爷爷,这些旗帜的‘风’都带着股正气,”少年指着埃及的沙漠黄旗帜,上面绣着“韧如胡杨”,“巴西的雨林绿旗写着‘柔似流水’,挪威的冰雪白旗刻着‘坚若寒松’——都和太爷爷说的‘棋风要立得住’对得上。”周明轩的指尖拂过被雨打湿的旗面,突然想起1997年的清明,林默在棋馆的檐下挂起面蓝布旗,写着“让一步心宽”,那时的风与现在的旗风重叠,都带着坦荡的力道。
赵淑兰的藤篮里装着“风旗棋”,是用各国旗帜的边角料缝的,红“兵”缀着埃及旗的金线,黑“将”绣着巴西旗的绿纹,棋子边缘的流苏被风吹得猎猎响。老人把棋子分给雨中驻足的人:“林老师当年总说,‘棋风要像风一样,能吹进人心缝里’,”她数着篮子里的棋子,“你看这颜色混得多好,就像全世界的棋风拧成了一股绳——谁也别想拆。”
穿汉服的苏晚带着团队在测绘“全球棋风场”,通过气象数据与棋手问卷比对,发现林默倡导的“守中带和”棋风,已成为全球棋手的主导风格,像股温和的季风,吹遍了所有有棋盘的角落。“这就是林默先生说的‘风行天下’,”苏晚指着风场模拟图,“七十年的吹拂,早把歪风邪气吹跑了。”
林思棋的“时光棋廊”里,新添了“浩浩棋风展”。展台上摆着最具代表性的“风之棋具”:中国的竹编棋盘透着“清劲”,非洲的兽皮棋盘带着“厚重”,欧洲的金属棋盘显着“严谨”,最中央是副用137种布料拼的“合风局”,被射灯照得像团跳动的火焰。“太爷爷说,‘棋风是人的影子’,”小姑娘对着展台轻声说,“您看这些棋具,哪件不像它们的主人——坦坦荡荡的?”
午后,“全球棋风会盟”在雨霁中举行。各国棋手代表捧着本地的“风之信物”,在老槐树下共同立下“棋风誓言”:“以棋正心,以风养德,不骄不馁,守和致远。”当誓言声落,阳光穿透云层,照在137面旗帜上,折射出的光在地上拼出个巨大的“公”字,像天地在同步见证。
赵小远举着平板电脑跑来,屏幕上是“棋风影响榜”:战乱地区的谈判桌上,双方用“让子风”达成和解;金融市场借鉴“稳健风”规避了数次危机;连国际体育赛事都引入“尊重风”,争议判罚率下降了七成。“您看这条!”男孩指着段新闻,南极科考队在冰原上竖起“和棋风”纪念碑,说“林先生的风,能吹到地球最南端”。
周明轩把新闻剪报贴在《棋乡年鉴》的最后一页,抬头时,看见夕阳给老槐树的枝叶镀上金边,137面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像无数人在齐声诵读誓言。“他这辈子没想着立威风,”老人合上本子,“就想做阵清风,把浊气吹干净——你看现在,这风成了浩荡的春潮,能荡涤乾坤呢。”
天快亮时,第一缕阳光照在石牌坊上,“林默棋艺馆”的匾额在光里泛着暖光,檐角的雨滴顺着“和”字的刻痕滑落,像在给这字浇水。周明轩推开棋馆的门,看见石桌上的雨水积成面小湖,137片不同形状的树叶漂在水面,被风吹得朝着同一个方向聚拢,像在抱团取暖。
他知道,这是林默在说:看,棋风真的浩浩荡乾坤了,从老街的雨雾到全球的晴空,从1950年的蓝布旗到往后的千万年,只要还有人把“正”字刻在风里,这风就永远吹得劲,荡得远,陪着人间把歪路走直,让每个落子的人都明白——最好的棋风,不是多凌厉,是多坦荡,像这老槐树,风里雨里都站得笔直,把影子投得堂堂正正,给人遮出片干净地。
市集的炊烟混着雨后的草木香升起,孩子们举着“风旗棋”跑过青石板,笑声里裹着化不开的爽朗。周承宇在给旗帜更换新的誓词,赵淑兰把热青团分给早起的人,林思棋对着“棋风展”的展台说“我们会让风一直吹”。清明的风带着暖意,却吹不散满街的坦荡,那是棋风酿出的味道,是正直的味道,是无论世事多乱,都永远让人心里敞亮的人间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