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的蝉鸣刚在老街响起,林默棋艺馆的紫藤架下,已摆开了十张棋盘,中外棋手围坐对弈,红黑棋子的碰撞声里,混着不同语言的“请”“承让”。周明轩站在“国际象棋文化交流中心”的铜牌前,看着周承宇将中西棋理对照图谱挂在墙上,中国象棋的“帅”与国际象棋的“王”在图中央相遇,像两位老友握手。
“爷爷,这些对照里的‘道’竟如此相似,”少年指着图谱上的对应关系,“中国的‘士’护‘帅’,国际象棋的‘象’保‘王’;咱们的‘兵’过河猛,他们的‘兵’冲阵勇——都和太爷爷说的‘棋道无国界’对得上。”周明轩的指尖划过“王”字,突然想起2000年的立夏,林默在涉外宾馆教外国友人摆棋,用筷子比“车”,用勺子喻“炮”,说“你看这吃饭的家伙,和下棋的理是一样的”,那时的笑声与现在的交谈声重叠,都是打破隔阂的爽朗。
赵淑兰的藤篮里装着“合璧棋”,是中西棋具的融合之作:红“帅”戴着国际象棋“王”的冠冕,黑“将”披着中国风的铠甲,“兵”的底座刻着中英文“勇”字。老人把棋子分给中外孩子:“林老师当年总说,‘棋道像河水,汇在一起才更宽’,”她看着孩子们混摆棋子,“你看这红黑配得多妙,就像中西的理,谁也别想分清楚。”
穿汉服的苏晚带着团队在编纂《中西棋道通论》,从哲学层面论证了“守中”与“平衡”、“礼让”与“尊重”的共通性,发现林默提出的“和为贵”,与西方“博弈论”的最优解高度契合。“这就是林默先生说的‘道贯中西’,”苏晚指着对比章节,“七十年的融通,早把隔阂的墙拆了。”
林思棋的“时光棋廊”里,新添了“泱泱合璧展”。展台上,中国的竹棋盘与西方的木棋盘拼成圆,旁边摆着各国棋手的跨界对局记录:聂卫平与卡斯帕罗夫的“围棋象棋混战”,阿尔法狗与老街棋迷的“人机友谊赛”,最动人的是张合影——叙利亚的“林光”用阿拉伯语写棋谱,挪威老人用中文批注,字迹交叠处画着颗心。“太爷爷说,‘棋道里没有外人’,”小姑娘指着那颗心,“您看这字,歪歪扭扭的都是懂啊。”
午后,“全球跨棋种联弈”活动开始了。中国象棋的“炮”隔着楚河打国际象棋的“后”,西洋跳棋的“兵”借中国“马”的步子跃过河,最终所有棋子在棋盘中央围成圈,像个没有棱角的地球。当结果弹出时,周承宇举起“合璧棋”的“帅”:“太爷爷说‘最好的局,是忘了谁是哪国的’,现在咱们做到了。”
赵小远举着平板电脑跑来,屏幕上是“棋道融合榜”:中法合拍的《棋道少年》电影获国际奖,中美联合研发的“跨文化棋AI”能说双语棋谚,连联合国的会议厅里,都摆着副“合璧棋”,说“这是谈判的最佳参照”。“您看这条!”男孩指着条新闻,非洲的部落把中国“和棋”与本地“议事传统”结合,冲突调解率提高了六成,“他们说‘林先生的道,比翻译官管用’。”
周明轩把新闻贴在《棋乡年鉴》的最后一页,抬头时,看见夕阳给紫藤架镀上金边,中外棋手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幅流动的合璧图。“他这辈子没想着分中外,”老人合上本子,“就想做座桥,让人能踩着棋过河——你看现在,这桥成了通途,能载着中西往宽里走。”
天快亮时,第一缕阳光照在“合璧展”的圆棋盘上,中西棋子的反光在墙上投出道彩虹,红黑相间,像条没有尽头的路。周明轩推开棋馆的门,看见石桌上的露水在中西棋谱间汇成小溪,片紫藤花瓣漂在水面,像艘载着道的船,正往巷口漂去。
他知道,这是林默在说:看,棋道真的泱泱贯中西了,从老街的蝉鸣到全球的潮声,从2000年的筷子喻到往后的千万年,只要还有人想着“棋是一家”,这道就永远通着,连着,陪着人间把隔阂走成通途,让每个落子的人都明白——最好的道,不是分你我,是懂彼此,像这紫藤架,枝枝蔓蔓缠在一起,风里雨里都开着一样的花。
市集的炊烟混着花香升起,中外孩子举着“合璧棋”跑过青石板,笑声里裹着化不开的融,周承宇在整理新的中西对局谱,赵淑兰把刚烤的饼干分给早起的人,林思棋对着“合璧展”的圆棋盘说“我们还要走更远”。立夏的风带着暖意,却吹不散满街的开阔,那是棋道酿出的味道,是世界的味道,是无论肤色语言,都永远能坐在一起下棋的人间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