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的清霜覆在老街的瓦檐上，林默棋艺馆的“六合棋理碑”在晨光里透着冷白，碑上的棋理公式正顺着石缝往地下蔓延——有标注“引力平衡”的星图棋路，有写着“熵增定律”的残局解法，最末行与林默的“守中致和”定理严丝合缝，像道在天地四方画了个圆。周明轩站在碑前，看着周承宇用粒子探测器扫描碑面，屏幕上的微观粒子排列竟与棋理公式的字符结构一致，像宇宙在原子里刻好了说明书。
“爷爷，宇宙物理学家发现，太爷爷的‘虚实相生’棋理，与量子力学的‘波粒二象性’有着数学上的同构性，连暗能量的分布规律，都暗合‘炮翻山’的非线性传导，”周承宇举着全息宇宙模型，模型里的星系运转轨迹正沿着棋理的虚线滑动，“他说‘理是天地的尺，能量遍六合的长宽高’，原来真能贯得了上下四方。”周明轩的指尖划过碑上的“和局”公式，石面的凉里裹着股清，突然想起2159年的寒露，全球科学家在碑前立“棋理宇宙同源碑”，林默的虚拟影像笑着说“我就知道，道藏在棋里”，那时的顿悟与现在的霜声重叠，都是穿透六合的明。
赵淑兰的藤篮里装着“悟理棋”，是用藏着规律的物件做的：寒武纪的对称贝雕“帅”、北宋的算珠串“马”、林默演算过的草稿纸叠“炮”、外星的“星轨兵”，每颗棋子放在阳光下，影子都会显出对应的棋理公式——贝雕“帅”映出“对称守恒”，算珠“马”浮出“概率分布”，草稿“炮”里飘出林默的批注，像在给六合当解说。老人把棋子分给蹲在碑前的孩子，看外星小客人用触须拨弄星轨“兵”，碑上的公式突然亮起蓝光：“林老师当年总说，‘理要是蒙了灰，再深的道也成了糊涂账’，”她指着草叶上的霜花，六边形的冰晶里藏着“六合对称”，“你看这霜，再小也守着理，棋理也一样。”
穿汉服的苏晚带着团队在编纂《六合棋理经》，经中证明从微观粒子到宏观星系，“平衡”“转化”“守恒”这三条棋理，是宇宙运行的底层代码，而林默的棋理体系恰是这代码最简洁的编译，像把能打开所有规律的万能钥匙。“这就是林默先生说的‘理贯天地’，”苏晚展开黑洞周围的“时空曲率图”，与棋理经里的“势场模型”分毫不差，“七十年的推演，早把棋理酿成了宇宙的说明书。”
林思棋的“时光棋廊”里，新添了“昭昭贯六合展”。展厅的四壁是“理之镜”，循环播放着规律的具象化——电子绕核的“公转棋”、四季轮回的“循环局”、文明兴衰的“迭代谱”，画面虽异，内核的“理”却同。最中央的展台是个“理之秤”，左边放着“混沌现象”的观测数据，右边摆着“棋理预测结果”，秤杆永远精准平衡。小姑娘往秤上放了颗自己摆的“错局”，秤杆立刻倾斜，镜壁上弹出林默的批注：“理不怕错，怕不悟”，笑得她直点头：“太爷爷说‘理是透明的，藏不住’，您看这秤，对不对一眼就明。”
午后，“全球理悟大会”在霜雾中开始。没有说教，只有棋手们的“理之践行”：物理学家用棋理模型推演“统一场论”，哲学家以“守中”阐释“中庸之道”，外星棋手用能量波动演示“转化守恒”。当周承宇将所有“理之悟”输入碑基，“六合棋理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碑上的公式与全球的“理之碑”同时亮起，像六合的规律在同声应答。
赵小远举着平板电脑跑来，屏幕上是“理贯六合新事”：航天工程师运用林默的“迂回棋理”，解决了星际航行的“引力弹弓”计算难题；AI通过棋理学习，首次独立推导出“暗物质分布方程”；最震撼的是段观测，某双子星系统的轨道共振频率，竟与碑上的“和局”公式数值完全一致，天文学家说“是棋理在设计星空”。“您看这个！”男孩点开段星际影像，百亿光年外的智慧生命在岩壁上刻下的符号，正是林默的“虚实相生”定理，像六合在传同一本教科书。
周明轩把《六合棋理经》的刻本嵌进碑顶的“天枢槽”，抬头时，看见夕阳给“六合棋理碑”镀上金边，碑影与老槐树的枝影在地上织成网，像张覆盖天地的坐标图。“他这辈子没想着当圣人，”老人望着四方的云，“就想让人活得明白点——你看现在，这理成了六合的坐标，改不了。”
天快亮时，第一缕阳光照在“悟理棋”上，贝雕“帅”的对称纹在光里发亮，星轨“兵”的影子画出银河的曲线，像在说规律的早安。周明轩推开棋馆的门，看见石桌上的霜花凝成“理”字，片带露的槐叶落在字中央，像给这六合的说明书盖了个自然的章。
他知道，这是林默在说：看，棋理真的昭昭贯六合了，从粒子的微到星空的广，从我的草稿到宇宙的账，只要还有人愿意抬头看、低头想，这理就永远明着，亮着，陪着所有文明在六合里找方向，让每个时代的悟理人都明白——最好的六合，不是迷茫，是能在万物里看见相通的道，像这老槐树，根扎的深浅、枝伸的远近，都守着生长的理，岁岁年年都给人间当例子，说“来，这理，咱们接着悟，悟遍六合”。
市集的炊烟混着稻花香升起，孩子们举着“悟理棋”跑过结霜的青石板，笑声惊起檐下的雀，像衔着六合的理往云里飞。周承宇在给碑面的公式补刻新解，赵淑兰把刚熬的姜茶分给早起的人，林思棋对着“理之秤”鞠躬，说“我们会让理更分明”。寒露的风带着寒意，却吹不散满街的清，那是棋理酿出的味道，是通透的味道，是无论天地多广，都永远让人心里有数的人间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