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的风带着桂花香掠过老街时,三界桥的栏杆上结了层细霜——不是真冰,是灵脉的凉气凝成的,像给桥镶了圈银边。林默站在镇灵鼎旁,看着济灵珠的绿光里浮出无数细小的影子,是往昆仑送的灵种在发芽,根须正顺着脉纹往回钻,像群报平安的孩子。
“先生!您看这信!”周明轩举着片守灵草叶,叶面上的纹路组成个字:“生”。他指着字迹,“是昆仑的青禾寄来的!说咱们的灵种扎根了,还发了三瓣芽,一瓣绿,一瓣金,一瓣蓝,正好是五灵的气!”
金琢正往灵脉沿线的铜管里塞铜片,片上刻着“收”字,是用玄铁混着熔金砂铸的,风一吹,字就发亮:“这是‘收凉片’,能把夏天的凉气存起来,冬天灵脉弱了,就能拿出来用。”他往管里倒了点灵脉水,水珠顺着片纹滚成小珠,映出青丘的水精在拍手,像在说“我们也收到种了”。
沈清和抱着《守棋录》蹲在老槐树下,书页上的灵种生长图正自动更新,嫩芽旁多了行小字:“处暑归信,脉通心至”。他指着图上的根须,“您看!昆仑的根往老街钻,咱们的脉往昆仑长,马上就要接上了!”
赵淑兰端来刚蒸的南瓜糕,糕上撒了把熔金砂,金光混着南瓜的甜香,馋得紫蘑哨兵的根须都往石桌下钻。“处暑得吃甜,给灵脉也沾沾喜气。”她往灵种发芽的方向放了块,糕刚落地,就听见土里传来“吧嗒”声,像脉在嚼东西。
林默的济灵珠在掌心轻轻颤动,绿纹里,灵种的根须与老街的灵脉终于缠在了一起,发出“嗡”的轻响,像两双手紧紧相握。从昆仑传来细微的草木声,守界树的叶子在风中摇晃,护灵灯小兽的鸣叫声顺着脉纹传来,清晰得像在耳边。
“通了!”周明轩吹着唤灵哨,紫蘑哨兵的根须往缠结处钻,在地下织出个“合”字,根须上的紫光与灵种的绿光、熔金砂的金光缠在一起,像给连脉的地方盖了个章。
金琢掏出个铜制的锁扣,往缠结处一扣,锁上的五灵纹立刻亮起,将两地的脉牢牢锁住:“这是‘连心锁’,锁上了就再也分不开,冬天灵脉弱了,还能互相借气。”他往锁眼里滴了滴熔灵水,“再加点火性,让这结更结实。”
沈清和的《守棋录》突然自动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渐渐浮现出幅完整的三界灵脉图——老街的中宫像颗心脏,青丘的水脉和昆仑的木灵像两条血管,五金谷的金脉在图边缘闪烁,五灵的气在图中流转,像首无声的歌。
赵淑兰往“连心锁”旁放了盏铜灯,灯芯是用灵种的嫩芽做的,刚点燃就亮起三色光:“夜里也得亮着,让远方的灵知道,家这边一直等着。”
风里传来细碎的响动,青丘的水精顺着三界桥游来,嘴里衔着灵种发的芽,蓝光闪闪;昆仑的护灵灯小兽扇着翅膀飞来,灯笼里装着新结的护灵灯,绿光盈盈,瞬间把老街照得像白昼。
“是回礼!”周明轩拍手,水精的芽刚落地,就长出蓝色的叶,是青丘的水纹石气;护灵灯小兽放下灯笼,里面的光粒往老槐树上飞,像给树挂了串星星。
林默望着眼前的热闹,济灵珠的绿纹里,三界的灵脉彻底连成了片,守界树与老槐树的影子重叠,灵珠的蓝光与熔金砂的金光交织,五金谷的熔炉声顺着铜锁传来,像在为这团圆喝彩。他知道,这不是终点,是三界灵脉真正“合”在一起的开始,像盘下活了的棋,每个子都有了牵挂,每步路都有了归宿。
金琢收起工具,玄铁铲上沾着的灵壤已经干了,硬得像块玉:“以后啊,去昆仑不用翻山,去青丘不用涉水,顺着脉走,眨眼就到。”
周明轩的肚子咕咕叫,赵淑兰笑着往厨房走:“煮了莲子羹,给大家也‘连心’,吃了更亲。”
沈清和抱着《守棋录》,指尖划过完整的灵脉图,眼里的光比护灵灯还亮:“书上说‘脉合则三界宁’,咱们做到了。”
暮色里,“连心锁”的光越来越亮,把老街、青丘、昆仑的方向都照得清清楚楚。灵脉的气在锁周围打着旋,像群欢快的孩子,在处暑的暖里,轻轻摇晃。林默知道,这盘棋,终于下成了最圆满的模样——没有输赢,只有无尽的团圆,像老槐树的年轮,一圈圈生长,永远向着温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