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与张申一起赌钱的宋三找着了!”
萧业略一思忖,“带上来!”
不多时,两个捕快将一个缚着双手的中年汉子扭送到了堂前。
那人身上滚满泥土,脸上青一片紫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人证吗?”范廷不解的问道。
“此人有些蛮力,拒不配合,我们下手便重了些。”郑大勇不痛不痒的解释道。
范廷面有愠色,对这种做法颇为不满。
但萧业并未追究,吩咐范廷记录口供,自己则走到后堂坐下。
“堂下所跪何人?”
那汉子颤了一颤,嗫嚅道:“草民名叫宋三,不知大人为啥抓我。”
“你可知所犯何罪?”
“草民不知…”
“宋三,本官问你,你与张申是不是经常一起赌钱?”
宋三慌忙道:“是,是,可是草民只与他赌过几次,并没有杀他啊!”
萧业沉声道:“本官什么时候说你杀人了?”
“那大人为什么抓我?”宋三忐忑问道。
“有人举报你与张申赌钱之时,曾见过他家藏有官银!”
“绝无此事!大人明察啊!草民虽与张申赌过钱,却从未见过什么官银啊!”
“胡说!你酒后曾说过,见过张家有官银,还不如实招来!”
一旁的郑大勇厉喝一声。
萧业见其死不承认,剑眉微皱,不想与其多费口舌。
“既然你记不起来了,郑班头,你带他去好好想想。”
话音落后,郑大勇与几个捕快将那宋三像拖活猪一般拖到了一旁的刑房。紧接着传来板子重重拍打和杀猪般的惨叫声。
过了一会儿,喊声变得微弱,只剩板子击打皮肉的声音。
堂上众人闻之心惊,户部的库兵们更是面如土色。
范廷唯恐郑大勇下手太重,宋三扛不过酷刑,连忙求情:“大人,宋三是重要人证,略示惩罚即可,不能有失!”
萧业沉吟少许,点了点头,“有理!郑班头,莫要打死了,将他拖出来!”
“诺!”
郑大勇应着声,便将宋三拖了出来。
众人视之,此时活猪已快成死猪了!裤子被鲜血染红,破损的衣物里隐隐能看到血肉模糊,不见一块好肉!
看得那些库兵们更是心惊肉跳!
“宋三,张家的官银你可想起来了?”萧业神色平淡,对这种血腥的场景似是早已见惯。
“大人!草民...草民当真未见啊!”
宋三此时只有出的气,快无进的气了。
萧业脸色阴沉,语调生冷,“本官只有十日之期,不能结案就要掉脑袋!可没有功夫听你扯谎!宋三,你若是还没想起来,本官可以再帮帮你!”
说罢,向谷易使了个眼色。
谷易了然,向堂外大声喊道:“带上来!”
院中随即来了四人,王韧押着一个老汉,一个少妇,还有个四五岁的稚儿,在堂外站定。
“宋三,你看看院中站着的是何人?”
萧业温声提醒着,俊美无俦的脸虽然笑着,黑眸中却闪烁着阴寒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宋三疼的龇牙咧嘴,勉强转头看向院外,忽然呼天抢地的嚎哭起来!
“大人,我没犯法,抓我家人为何?”
范廷此时已觉不妥,“大人,宋三虽有知情不报罪,但缉拿其家人,确非我大周国法。”
萧业置若罔闻,仍对宋三道:
“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招认,祸不及家人。如若还想不起来,本官脑袋搬家前,先让你的家人探探路!”
宋三涕泗横流,磕头如捣蒜。
院中的宋老爹跪倒在地哭求饶命,宋三的娘子也搂着孩子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几个库兵惊骇不已,范廷亦是颇感震惊,赶忙来到堂下劝阻。
“大人,我大周并无连坐,这样于法不合,断断不可!”
萧业闻言,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他,面容阴鸷。
“范主簿,陛下命我十日破案,到期未破便是欺君死罪,你等也要受牵连!范主簿不计生死,也得问问其他弟兄愿不愿意!”
说着,一拍惊堂木,“来人!将范廷给本官绑了!府衙各门拴紧了,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
“萧业!你敢!你这是屈打成招,于法不容!”
范廷血气上涌,此时也顾不得以下犯上了。
郑大勇手里拿着一根绳子,阴沉着脸走到他跟前。“范主簿,得罪了!”
说着,也不管范廷口中叫骂,与两个捕快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宋三和库兵们见此情景,已吓得哆嗦不止。
萧业走下堂来,来到宋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宋三,现在想起来还来得及。”
宋三口中仍叫着冤枉,“大人,草民真是不知情啊!”
萧业没了耐心,冷冷的扬了扬手,“不见棺材不落泪!”
随着萧业的动作,王韧手起刀落,一声惨叫传来,王老爹被砍死在地!鲜血正顺着刀尖往下滴!
“爹啊!”
宋三哀嚎一声,哭的抬不起头,堂上库兵有人吓得瘫倒在地。
“宋三,想起来了吗?”萧业冷冷问道。
范廷怒发冲冠,大骂萧业不是人,草菅人命,天打雷劈!
若不是被三个捕快死死按住,恨不得冲上前去咬死他!
萧业嫌他太吵,叫人堵了他的嘴。又向宋三问道:“还没想起来吗?”
见那宋三只是哭,不答话,再次扬起了手。
那宋家娘子本想抱着孩子逃出院外,哪里跑得过王韧,被一剑穿胸而死,怀中孩子也摔落在地,哭作一团。
“啊!娘子啊!”
宋三吐出一口鲜血,几乎晕死过去!
王韧将那稚子提了起来,举过头顶。
宋三见状手脚并用的朝门外爬去,却被萧业一脚踩住了伤处狠狠碾压,嘴里又吐出一口血沫。
范廷见状,目眦欲裂,但因被堵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
萧业将鞋底的血污在宋三身上擦拭干净,随后蹲下身来,俊颜冷酷,声音阴沉寒栗。
“宋三,再想不起来,你宋家就要绝后了!”
宋三一急,再次吐出血沫,呜呜咽咽,口中含混不清。
“什么?本官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