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易眸光一寒,身形凌厉,一下跃至那人身边,还未等旁人看清动作,就见那人已轰然倒地。再看时,手筋与脚筋皆被挑断了!
众人骇然,谷易厉声道:“再敢反抗者,有如此人!束手就擒,饶尔等不死!”
那些银匠早就吓得躲在了角落里,守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人带头丢下了兵器,接着众人皆束手就擒。
这时,王韧与郑大勇几人也将擒住的守卫押入了船舱,两人报曰:“船头船尾已被控制,信号也已发射!”
当下,大理寺捕快便将众多嫌犯用绳索捆了个结实。谷易着人开动了大船,拉满风帆往盛京疾驰而去!
漕帮的船不知铸银舫已被大理寺拿下,仍按部就班的回到盛京的陈家湾码头。
浓雾之中,众人打着哈欠下了船,只听一声怒喝传来:“全部拿下!”
刚刚还睡意朦胧的几人登时清醒了过来,只是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随后绑了个结结实实踢翻在地,嘴也被塞住了!
范廷点起火把,一一照视几人,其中便有歧国公府的管事冯贻!随即立马遣人禀告了萧业。
严府外,一队人马悄悄接近…
四更天了,天快亮了。
户部尚书严统一夜未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数着更声。
过了今夜,一切都不用再担心了。
可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心惊肉跳,难以安眠,直到此时终于有了些困意。
忽然,院中呐喊声四起,有刀剑相碰之声!
严统猛地惊醒,睁着眼睛听了一会儿,争斗之声竟从自家院子传来!
他坐在床上,冷汗直冒,喘气都快忘了!
过了一会儿,争斗之声没有了,黑夜再次归于宁静,但他此刻已吓得手脚无力。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深沉的嗓音。
“大理寺少卿萧业在此,严大人既已醒了,请开门面谈。”
听到萧业的声音,严统心中更是惊骇。不知他为何深夜造访,又为何在自家院中弄出这般动静?
萧业立于廊前的阶下,见屋内没有声响,再次开口:“夜闯严府想要暗杀大人的贼人已被我生擒了,严大人不想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寂静的春夜里,涌动着激烈的博弈,萧业没有选择闯进屋里,他要严统精神溃败,自己走出来。
夜,无声无息的流逝。
终于,门“吱呀”一声开了,严统故作镇定走了出来。
“天子脚下,怎会有歹人作乱!萧大人可真会开玩笑!”
萧业早已看穿了他的伪装,轻笑一声,面上表情意味不明。
“看来严大人还没有接到消息。”
“什么消息?”
“初十夜里,也就是今夜。两艘从陈家湾码头启航运往云城的商船,在距云城一百里处被盯上了。
里面满载官银,还有一位严大人很熟悉的人——歧国公府的管事冯贻!现下,所有官银并贼人已被带回了大理寺!”
严统听后,呆立当场,随后表情愤恨一个猛子蹿到萧业面前欲行不轨,被大理寺的捕快眼疾手快按住了。
严统被反剪双手,按压着跪在地上,气急败坏地骂道:“萧业你个王八蛋!你出尔反尔,出卖老夫!”
此时,严府众人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
萧业走近严统一些,倾身向前,轻语道:“严大人莫急,此事还有隐情,并非萧某不讲信用。
还请严大人摒退家人,严大人也不想他们卷入其中,惹来杀身之祸吧!”
听到家人,严统的理智被拉了回来,对着严府众人大喝到:“回去!都回去!谁都不准出来!”
严府众人见眼前情景,皆知发生了了不得的事了,谁也不敢停留多问,全都提心吊胆地退回了各自的院子。
闲杂人等走后,萧业沉声说道:“没错,官银和匪寇的确是被押回了大理寺。但出手的,并不是大理寺的捕快,而是禁军。”
“禁…禁军?”严统自然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
萧业自嘲道:“我任大理寺少卿以来,是何情形,严大人你也看见了。
一无威信、二无人脉、三无能吏,连那几个用来结案的库兵都是从严大人你这里求去的。
我有什么能力能在短短三天内查到漕帮、查到云城、查到初十之约?
严大人此时该不会还以为,咱们的陛下真的一无所知吧?严大人只需想想,为何豪门党推荐的人,陛下一个也不用?”
严统面如槁木,眼如死鱼,圣上从来都不是一个耳聋眼盲的昏君,只是他们天真地以为有齐王的遮掩就能瞒天过海。
“陛下,可有说什么?”良久,严统死气沉沉的声音传来。
萧业看了他一眼,黑眸犹如深渊,“陛下说,“查。”
严统死心了,“所以,你是来抓我的。”
萧业轻扯了下嘴角,让捕快放开了他,温声道:“与其说是来抓你,不如说是来救你。”
接着挥了挥手,两个黑衣覆面的杀手便被鲁能押了过来。
这二人被绳索绑缚,身上血迹斑斑,伤口还渗着血,看起来刚刚是场恶战。
“严兄想知道是谁想杀你,就直接问他们吧。”
鲁能将二人掼在了严统面前,狠狠道:“还不如实招来!”
但两人虽是死到临头,却是不惧。冷哼一声,接着牙关狠咬,一股鲜血便从嘴角流了出来!
鲁能大叫一声“不好!”再探鼻息,人已经死了。
萧业叹息一声,“看来是两名死士啊,不成功便成仁。”
严统一直不发一言,眼睁睁地看着两名杀手死在面前。
还问什么?是谁想要他死,他心里早已有数。
“严兄,恐怕有人不会善罢甘休啊。”萧业语有深意的说道。
严统却是平静异常,“既然难逃一死,死在你手里,与死在他们手里有何分别?”
“自然是有分别。”
萧业反驳道,在其面前蹲了下来。
“严兄以为萧某是背信小人吗?自我入京以来,朝中官员不是对我横加阻碍就是冷眼旁观,只有严兄你,真正为我的仕途出过力。
这些,萧业都铭感五内。即便今日局势对严兄极为不利,我也不忍见严兄遭灭族之罪!”
“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