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押注的正是飞将军,睢茂则押了金翠羽,其余内侍也跟随两人下注,分为两大阵营。
在这短暂的娱乐中,皇帝准许他们“以下犯上”,因此,两方阵营的加油喝彩声不相上下,犹如擂鼓。
突然,飞将军一个绞杀,将金翠羽斗败于利爪下!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飞将军赢了!
皇帝开怀大笑,心满意足的来到了皇座上坐下,他喊得嗓子都干了,得喝杯水润润喉。
睢茂输了,懊恼不已,跟着他下注的人也露出失望神色。
皇帝龙颜大悦,乐不可支的将案几上的银子收入囊中。
睢茂一脸可怜的伸手护住一些碎银子,厚颜嬉笑道:“陛下有天助,老奴已连输几场了,家底都快输光了,这些银子陛下就赏于老奴吧。”
皇帝伸手将他的手拍开了,笑道:“愿赌服输!这些都是朕赢来的,哪有不取的道理?快,再弄两只鸡来,再开一场!”
那斗鸡坊的管事听了,立马将两只排队等候的斗鸡奉上了。
睢茂见状,连连摆手,任凭内侍扯着也不肯下注了。
皇帝正在赢的兴头上,见他这副输怕了的滑稽模样,不禁眉飞眼笑,对左右内侍喊道:“他不下注,你们帮他下!把他衣衫剥了,看他还藏了多少银子!”
众内侍听了,纷纷嬉笑着去扒睢茂的衣衫。睢茂仓皇逃跑,内侍们跟在后面追逐,斗鸡坊里乱作一团,皇帝见到这滑稽场面,不禁抚掌大笑起来。
正在众人将睢茂逮住要扒衣衫时,一名内侍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褚越。
“陛下,褚校尉来了。”
“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瞥了台阶下跪着的褚越一眼,脸上的笑意正浓。
“褚越啊,你来的正好。朕今日可赢了睢茂不少银子,你也来下注,就跟着朕!”
褚越欲言又止,脸上表情严肃,声音低缓道:“陛下,出事了。”
出事了?眼见褚越的脸色这般严肃,皇帝龙颜一凝,君王的威严锋芒毕露。
寒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旁嬉闹的内侍们立马停了下来,睢茂站起身来,让其余人全都退下。
褚越禀道:“回陛下,刚刚禁军来报,常山王押解嫌犯回京的路上,途径滨州遇到山匪截杀,嫌犯皆死,兵士们伤亡惨重,听说山匪的剑上涂了毒!
现在常山王派来的人正在宫门外,陛下是否召见?”
截杀?涂毒?
皇帝惊得站起身来,疾疾奔下几级台阶,“常山王可有事?”
“据说常山王没有受伤,不过殿下身边的耿方中了毒剑,被挖去了伤处的血肉,才保住了性命。”
“孔偃和范廷呢?”
“两位大人被士兵们拼死护卫,并未受伤,不过孔大人在逃跑时崴到了脚。”
皇帝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转身又缓缓走向了御座。
这时,又一内侍急急而来,手里捧着几封奏折。
“启禀陛下,尚书台急报,常山王、监察御史范廷送来请罪奏章!”
睢茂赶忙接了过来,呈给皇帝。
皇帝遏制着愠怒快速翻看,重重的放在了御案上。
“传令滨州,剿匪!”
“诺!”褚越答道,接着有些迟疑问道:“常山王快马来报,伤患较多,请求回京日期延缓几日,不知陛下是否准许?”
“准!”
“诺!微臣告退。”
“慢!”皇帝又急声道。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褚越停了下来。
皇帝语气和缓了一些,“常山王遇袭的事情不要传扬了出去,免得太后知道了担忧。”
“臣遵旨!”
褚越请示完毕,退了出去。
皇帝一脸阴寒的坐在皇座上,睢茂和内侍们全都小心翼翼,低头俯首。刚刚还热闹欢快的斗鸡坊里现在犹如冰窟寒狱。
半晌后,皇帝脸上的阴沉少了一些,但眼中的肃杀却多了几分,“拟旨,传镇南将军之子陆元咎回京!”
睢茂不明所以,这事和陆元咎有什么关系?但他不敢多言,立马着人去办了。
由于军中伤患过多,常山王一行请了圣命后,便在滨州驻扎延医治疗。
滨州的州牧自是十分配合,诚惶诚恐地前来请罪,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对于滨州山匪袭击常山王和户部尚书、监察御史一事,他心里真是一整个震惊!
滨州虽然匪患频发,但他们绝不会有胆量袭击常山王的军队,更何况,他们押运是囚车,又不是金车、银车。
但好在,陛下没有一怒之下革了他的职,所以,他也只好拼尽全力剿匪了。
常山王一行在滨州休整了三日,才启程回京,一路上的速度自然比不上正常行军,又过了七日,才来到盛京地界。
夜幕沉沉,乌云遮住了月亮的清辉,今夜的盛京笼罩在一片浓重的黑雾中。
萧府对着渭水的角门前,泊了一只小舟。
谷易先跳上了岸,樊兴将一块木板铺在船头和岸上,萧业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公子,慢点儿。”
“嗯,回去吧。”
“哎,好。”
萧业下了船,樊兴又划着小船朝着九曲阁驶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两人进了角门,重新拴上了门。经过后宅的园子,朝着前面的云起斋走去。
忽然,一阵冷风袭来,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持剑凌厉而来!
谷易拔刀迎上,但那黑影身形忽转,避开了他,朝着后面的萧业而来。
萧业运功后退,一双洞察一切的黑眸直直望着黑衣人,却不拔剑!
两人在园子里一前一后凌空而行,谷易见他转而攻向萧业,随即一个转身,向着那黑衣人狠辣举刀劈来!
那黑衣人察觉了背后将到的袭击,也不躲避,剑锋仍然直指萧业咽喉。
萧业见状,后退过程中随手摘了一片叶子,朝着谷易射去。
谷易见萧业出手阻止了他,便陡然调转了刀头,收了功。
却见那个黑衣人并不领情,招式凌厉、看似毫不留情的朝着萧业而来,而萧业仍不拔剑,只是左躲右闪。
有时被攻的急了,便摘下几片叶子随手射去,缓解攻势。
两人交手几十回合,一个猛烈进攻,一个只守不攻。
突然,一股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