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我希望你在维伊的抚养下,不会变成一个固执己见的人。曾经,在培育所的每一刻,我都在规划自己的逃跑路线。”
“遇见维伊——也就是你的父亲,纯属偶然,但生下你,维卡锡,我的孩子,却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决定。”
“希望你将来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如果不能,那就来找我吧!”
“这颗星球上共有三处传送点,溶洞里一处,虹汐湖源头一处,藤屋角落的秋千架下面还有一处。”
“我留给你的空间钮共有两枚,等你觉醒出空间能力后,就能修复它们,获得我留下的所有坐标。”
“别问为什么你的觉醒能力一定是空间系,毕竟你是我和维伊的孩子!”
“记住,千万不要告诉维伊,我身上还有他留下的标记,事情可不能变得更糟了,我可不想再次陷入麻烦中。”
“……”
妮缪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似乎永远也说不完自己的嘱托,最终在艾拉塞伦的提醒下,妮缪突然收起笑容,目光转向镜头。
“维卡锡,虽然我也爱你,但自由和冒险对我来说就像生命一样重要。”
“等你将来找到自己的目标时,就会理解这种感受了。”
“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如果那一天没有到来,请记得好好生活,为自己而活。”
“……”
妮缪的投影突然静止。
维卡锡怔怔地看着投影中,表情生动的妮缪,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
“维卡锡。”曦轻声呼唤,走上前轻拍他的肩膀。
维卡锡的肩头不停颤抖,泪水沿着脸颊滑落,一滴滴砸在曦的手背上。
“别哭了,录像还没结束呢,你看——”
随着曦的话语,光幕中的场景再次变换,这次的背景似乎是在虹汐湖边。
镜头重新聚焦。
艾拉塞伦怀抱着婴儿模样的曦,轻叹一声:
“妮缪,我会按照约定,每发现一处高纬生命体,都会给你留下坐标,作为交换,请你照顾好他。”
“艾拉塞伦,你就不想给他起个名字吗?”妮缪用指尖轻抚婴儿的脸颊,“这可是你辛苦创造出来的生命……”
“既然他是曦塔星的种子,就叫曦好了,”艾拉塞伦被妮缪缠得有些无奈,叮嘱:
“他是我的血脉,也是高纬生命体的种子,总有一天我们会重逢的。”
艾拉塞伦说着,轻轻摇头,“妮缪,我很快就会离开了,你最好好好想想,该如何从那名哨兵的标记里脱身。”
“这还不简单,等维伊找过来,我也生一个幼崽和曦作伴,到时候,就把两个幼崽都丢给维伊。”妮缪笑得狡黠。
艾拉塞伦疑惑:“我请求曦塔星创造曦,是想探索人类进化的另一种可能,你如果仅仅是因为一时兴起——”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信了!”妮缪大笑,接过婴儿抱在怀里,“我可不会一时兴起!最后一个问题,你想对成年后的曦说什么?”
“……”
这段影像的录制时间,明显比第一段要早,但空间钮已经闲置了太长时间,芯片内的大部分影像已经损坏。
曦又播放了自己的那份。
两份芯片中,完整的影像并没有太大差别,几乎都是妮缪在曦出生后录的。
按照妮缪的说法,维伊本该在他们成年后带他们来这处溶洞,也幸亏时间提前了,不然两人连前面的录像也无缘得见。
维卡锡问:“母亲留下坐标这件事,要告诉父亲吗?”
曦摸摸维卡锡的脑袋,摇头:
“不用,维伊会有他自己的方式,如果妮缪阿姨没有说,那就是她不想别人知道,我们不用干涉大人之间的事情。”
维卡锡已经止住眼泪,他突然反应过来。
按照艾拉塞伦的说法,曦是被她“创造”出来的,而非自然孕育,所以曦到底是——什么?
维卡锡忍不住喃喃:“曦,影像里提到的…你是…”
“嘘——”曦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次回来,我大概已经猜到了,维卡锡,这件事必须要保密。”
“嗯,我知道厉害的,”维卡锡重重点头,握紧曦的手,下定决心:“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先从传送通道出去吧,我知道怎么用。”
“等等,你忘了维伊还等在外面。”曦拉住维卡锡的手臂。
维卡锡不由懊恼,今天接受的刺激太多,居然把父亲给忘了。
从溶洞到室外,还要经过一段幽静的窄道,维卡锡搓了搓汗毛倒立的手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再度失去视野。
头顶不时有水滴从晶岩上滴落。
在寂静的溶洞内发出清脆声响。
“曦?”维卡锡尽量将声音降低,但他发颤的尾音在黑暗中依旧显得格外清晰。
曦抓紧维卡锡的手,他知道曦一向怕黑,轻声安慰道:“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两人一路磕磕绊绊,终于来到洞口。
见到维卡锡的模样,游隼十分人性化地张口,吐出人言:“怕黑?”
“父亲!”
维卡锡重见光明,忍不住拉着曦飞扑向游隼,慌张的模样活像身后有只异种在追。
曦顺着维卡锡的力道跑向游隼,两人跳到鸟喙中。
维卡锡轻声抱怨:“曦,我讨厌待在黑暗中,下次我们直接使用传送通道吧。”
“好的。”曦的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
维伊静静地听着维卡锡的抱怨声,刻意放缓回程的速度,既然幼崽们可以在学习室顺利成长,他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游隼再次穿越一道通天水柱,熟悉的藤屋逐渐映入眼帘。
维伊一早就注意到了这片小坡上的种植田,仅仅过了两天,耕作机器人扩张的趋势愈发明显。
藤屋前。
花矢和瓦西里正躺在藤椅上,眯着眼睛,等待几人回来。
“啸——”
花矢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正巧发现空中逐渐接近的游隼,伸手拍拍瓦西里的肩膀,惊喜道:“他们回来了。”
“教官,维卡锡,曦!”瓦西里也看见了几人,立即起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