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老头叫李丁。
听到这里的时候,钱非凡觉得有些耳熟,但没有深想,又继续听下去。
老头快三十岁的时候和刚成年的马晓倩谈了一场恋爱,但马晓倩后面又结识了钱豪,在金钱的攻势下沦陷,开始脚踏两条船。
某一日,马晓倩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甩了李丁,专心跟着钱豪。
因为这事,马晓倩对李丁怀了点愧疚之情,偶尔李丁哭穷,会给他发点红包。
后面马晓倩生了钱非凡,发了个朋友圈。
好死不死的,没有屏蔽这个李丁,被发现了。
李丁一算日子,这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吗?
他就去找马晓倩扯皮,马晓倩刚生产完,哪有精力应付他,又不想让钱豪知道这事,只能花钱解决。
在这些年里,李丁时不时地打打秋风,后面的话术也更完美了,说自己怎么怎么爱马晓倩,怎么怎么怀念那段时间,怎么怎么后悔当初应该对马晓倩更好的。
还时不时地给马晓倩转点小钱,美其名曰是给儿子的生活费。
一直到李丁出事故,马晓倩出国,将钱非凡的手机号留给了李丁。
所以李丁这才着急地找自己的儿子。
当然,这些说辞在李丁的嘴巴里都是经过美化和遮掩的,这些事情是钱非凡自己总结出来的。
李丁这些年地嘴皮子也练出来了,好话不要钱地说。
“儿子,你看,我现在手里还有些赔偿金,你要是不来,我这钱入土了带不走,死了都闭不上眼啊。”
钱非凡闭了闭眼,说:“好,你要是担心钱花不完,可以现在转给我。”
李丁脸上犹豫,“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一个残疾人,现在坐吃山空,太没有安全感了,你把我接回家住着吧,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我死后,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不是吗?我现在这样,又不能花钱出去。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看看我的存款。”
说罢,他费力地用左手划拉起手机,半晌后,将手机银行app的页面展示给钱非凡看。
钱还不少。
似乎是被他这一段话说动了,钱非凡思量起来,觉得是真的可行,当即便将李丁搬到轮椅上,听着对方的指挥,收拾了一些需要用的东西,回到了孙诗苒租住地地方。
回去之后,免不了又是一番争执。
孙父孙母见到这么个不良于行的人,很是看不惯。
这还是他们孙家吗?这么个半路来的没名没分的小子,怕是要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了。
“我们不同意!!家里哪里还住得下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谁来照顾?!他吃吃喝喝的谁出钱?”
“就是!说句不吉利的,他要是死家里了,你也不嫌晦气!!”
钱非凡拉着孙父孙母进了房间,不顾两人还在挣扎和喋喋不休。
他小声说:“你们放心吧,他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无儿无女的,没人照顾,但是手里又有一大笔钱,我看他可怜,就把他接回来了。路上我都和他说好了的,照顾他是拿工资的,而且他左手是可以动的,照顾起来也没有那么费力。”
孙父孙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心动。
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扭捏了一番。
“那行吧,说得像谁心不善一样,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好,又不是养不起这么一个吃闲饭的。”
钱非凡面上假笑,并没有扫兴反驳。
等孙诗苒下班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几个人已经全部约定好了。
她自然是听钱非凡的,更何况孙父孙母也同意了,没什么不好的。
于是一家人就这样住起来了。
一个周末,李丁突然说自己有个弟弟要来拜访他,他已经告诉对方了地址。
家里的几人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人家毕竟花了钱,又是沾亲带故的,有人来拜访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都默认了。
等李利来的时候,见自家哥哥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没说什么,还笑呵呵地祝贺自己哥哥。
“哥,你还真是好运啊,我都以为你就这样了,没想到还真能找到愿意养你的。”
李丁撇撇嘴,“你是不是就惦记着我手上那点钱。”
“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段时间我难道没有真心实意地帮你吗?我收的都是良心钱!你再这样说话我要生气了。”
闻言,李丁脸色缓和了些许,“行吧,那你现在来是做什么的?”
“哎呀,还是我哥了解我,我来借钱的,这次就差一点点了,我那个早餐店,房东看我生意好,又涨价了。”
李丁眯着眼看他,没有吱声。
李利就在一边说尽好话,说什么之前李丁出事那段时间他照顾人多么多么辛苦,他看在亲情的份上帮了多大的忙,到处跑腿多有义气,结果现在有难了来借点钱,李丁就不顾亲情了,当初真是白白帮他了。
李丁已经借了几次钱,每次都是一点点借,有时候对方还了,有时候拖着没还,但是这样总归不是个事,钱不禁花啊,他后半辈子基本上都要靠这个赔偿款了。
正在他纠结时,孙诗苒和钱非凡回家了。
两人难得空闲,趁着周末在外面看电影吃饭,现在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直到几人撞见,气氛有点奇怪。
李利盯着两人,眯起眼睛,有些狐疑。
看着孙诗苒眉心的痣,笃定地说:“你们是不是以前撞过人?”
钱非凡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他的视线,孙诗苒也有些狐疑,这个老人的相貌她觉得有些眼熟,但是老人的长相都是差不多的,她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也没正面回应,只问道:“怎么了?”
这时,李利倒是又笑起来,“没怎么,就是这小伙子的板寸看起来有些眼熟。”
李利见两人面色不悦,主动说:“我带我哥出门透透气,晚点回来,不用做我们的饭了。”
说罢,也不等人回应,就将李丁抱到轮椅上,迅速将人推走了。
孙诗苒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起来。
那个老人,是真的很眼熟,肯定是在哪里见过的,而且就在近几年,不然不可能给她留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