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一袭文士装扮,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王顺、张豹和林夏三人则扮作他的门客,紧跟在身后。四人缓缓朝着咸阳城高大的城门走去。
远远望去,咸阳城的城门高耸入云,巨大的青石砌成的城墙厚重而威严,上面的箭楼和了望台错落有致。城门两侧,驻守着神情严肃的士兵,他们身披铠甲,手握长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公子,这咸阳城的城门可比岳阳城的高大太多了!”张豹忍不住低声感叹道,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秦风微微点头,折扇轻摇,说道:“咸阳乃重镇,自然不同凡响。这城墙如此厚实,防御必定极为坚固。”
四人随着人流进入城中,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不暇接。街道宽阔平整,皆由青石铺就,两旁店铺林立,鳞次栉比。酒楼、茶馆、绸缎庄、珠宝行应有尽有,招牌幌子随风摇曳,热闹非凡。
“乖乖,这繁华程度,栎阳城真是没法比啊!”林夏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咋舌道。
王顺也感慨道:“是啊,栎阳城虽也热闹,但与咸阳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瞧这来来往往的行人,衣着打扮都透着一股富贵气。”
秦风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新奇玩意儿摆满了街边的摊位,心中也不禁对这座城市的繁华深感赞叹。他一边走着,一边轻声说道:“咱们既已来到咸阳,就要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站稳脚跟。咸阳城越是繁华,背后隐藏的势力也就越复杂,切不可掉以轻心。”
正说着,秦风英俊的外貌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不时有人小声议论:“瞧那公子,生得如此俊朗,不知是哪家的少爷。”“看他的气度,绝非寻常人家子弟。”
张豹听到这些议论,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轻声对秦风说道:“公子,您这模样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啊。”
秦风微微一笑,低声说道:“莫要在意这些,咱们还是专注于正事。咸阳城繁华背后,暗流涌动,我们要小心行事。”四人一边走,一边继续打量着这座陌生而又繁华的城市。
秦风等人向路人问明绣衣都尉府所在后,朝着绣衣都尉府的方向继续前行。路过街边一家包子铺时,秦风不经意间瞥见旁边有一个小女孩。她正用一双渴望而又胆怯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蒸笼里热气腾腾的包子。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满是污垢,显得破旧不堪,但秦风敏锐地察觉到,这布料的质地绝非普通穷人家所能拥有。虽已脏污破损,仍能看出其原本的精细纹理与上乘品质。
小女孩虽然落魄至此,可她的举止神态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气质。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虽满是对食物的渴望,却并未像普通乞儿那般上前乞讨或哭闹。当包子铺老板偶尔投来不耐烦的眼神时,她便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自卑,但很快又强装镇定,双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
王顺也注意到了小女孩,小声对秦风说:“公子,这小女孩看着怪可怜的,穿着却又不似一般人家。”
秦风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秦风,眼中闪过一丝戒备,但很快又被一种无助所取代。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我叫念儿。我……我妈妈生病了,我们没有钱买吃的了。”她的声音稚嫩,却吐字清晰,语调平稳,显然受过良好的语言训练。
秦风蹲下身子,温和地说道:“念儿,你告诉哥哥,你的家住哪呢?”
念儿咬了咬嘴唇,眼眶泛红,低声说道:“我……我的家在那边,我……我和妈妈都好久没吃饭了。”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显示出超乎年龄的坚强。
秦风心中一阵怜悯,他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念儿,说道:“念儿,拿着这些钱去买些吃的,带一点回去给你妈妈吧。”
念儿看着秦风手中的银子,眼中露出一丝惊喜与犹豫。她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说道:“公子,我不能随便要您的钱。无功不受禄,我……我不能平白无故拿您的银子。”她说话有条有理,用词恰当,越发证明她曾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秦风心中对这个小女孩愈发好奇,也更加心疼,说道:“念儿,这就算是哥哥请你吃包子的。你先填饱肚子,有什么困难再说。”在秦风的再三劝说下,念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银子,轻声说道:“谢谢公子,念儿日后定当报答您的恩情。”说完,向秦风福了一福,动作虽有些生疏,却也有模有样,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买了几个包子后朝小巷里跑去,秦风让王顺跟上保护免得给小女孩银钱被人抢了去,再看看她家里是什么情况。
秦风看着念儿离去的背影,心中牵挂不已,便决定在附近等待王顺回来,同时向包子铺老板打听小女孩的家庭情况。
包子铺老板是个憨厚朴实的中年人,见秦风询问,一边熟练地包着包子,一边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小姑娘着实可怜呐。她爹本是郡守衙门里管理税银的小吏,一家人虽说不算大富大贵,倒也衣食无忧。可谁能想到,前段时间衙门里税银被盗,她爹就被牵连进去了,说是监守自盗,这不,被判了秋后问斩。”
秦风眉头紧皱,追问道:“这税银被盗,证据确凿吗?就这么定了罪?”
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咱平头老百姓,哪知道那些衙门里的事儿。不过听说啊,这事儿背后似乎有些猫腻,可谁又敢去深究呢。她爹这一被抓,家里的顶梁柱就倒了。她娘本就常年卧病在床,没了她爹的收入,日子一下子就过不下去了。”
说到这儿,老板眼中满是同情,停下手中的动作,用围裙擦了擦手,接着说道:“小姑娘以前也是个金贵的主儿,哪受过这种苦啊。如今落到这步田地,看着真是让人心疼。我这小本生意,自己一家人都勉强糊口,也实在是帮不上她什么大忙,只能偶尔给她几个包子,垫垫肚子。”
秦风听着老板的讲述,心中对念儿的遭遇感到愤慨与同情。愤慨的是衙门草菅人命,可能冤枉了好人;同情的是念儿小小年纪,便要承受如此变故。
“老板,您知道她家在哪儿吗?”秦风问道。
老板想了想,说道:“就在城西的破巷子里,那房子也是他们家以前租的,如今怕是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秦风谢过老板,心中思索着如何能帮念儿摆脱困境。不多时,王顺回来,秦风便将念儿的事情告知他,让王顺以后有时间去照看一下。秦风四人抵达咸阳绣衣都尉府时,正值正午。朱漆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门楣上“绣衣都尉府”五个鎏金大字赫然醒目。门前四名值守的绣衣使见有人来,立刻挺直腰杆,其中一人迎上前来:“可是新任都尉秦风大人?”
“正是。”秦风微微颔首,将节杖与虎符出示。值守绣衣使验明无误后,恭敬退开半步:“大人请随卑职入内,卑职这就带您熟悉府内布局。”
跨过门槛的瞬间,张豹仰头望着近五米高的青砖围墙,低声惊叹:“这墙比岳阳都尉府高了足有一倍!”林夏亦打量着墙角暗设的箭垛,轻声道:“墙顶还嵌着碎瓷片,夜间巡逻若有刺客翻墙,怕是要被割得鲜血淋漓。”
值守绣衣使在前引路,穿过三重院落。主厅雕梁画栋,廊下悬挂的青铜宫灯尚未点燃,却已透出威严气象。后园竟有活水引自城外,假山叠翠,锦鲤游弋,与前厅的森严形成鲜明对比。王顺凑近秦风耳畔:“这宅子防卫堪比刺史府,前任都尉倒会享福。”
“既是要享福,便得有享福的本事。”秦风淡淡回应,目光扫过廊柱间暗藏的机关暗格。当行至最后一重院落时,值守绣衣使停在一处月洞门前:“此处是大人的起居之所,一应陈设皆按都尉府规格布置。”
推开房门,紫檀木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律法典籍,案头狼毫笔锋犹润,显是前任离去时仓促。林夏伸手触碰案头青铜烛台,忽觉指尖一凉——烛台底座竟暗藏机关,轻轻一旋便能弹出淬毒匕首。
“好个都尉府,连烛台都藏着杀招。”张豹咋舌道。秦风却抚过书架第三层左数第七本书,发现竟是空白的《洗冤集录》,书页间夹着半片残破的青铜镜。他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将镜碎片收入袖中。
戌时初刻,秦风在正厅召见全部绣衣使。三十余名绣衣使列队而立,甲胄鲜明却神情各异:有人眼神躲闪,有人抱臂冷笑,唯有十人目不斜视,腰间横刀刀柄缠着白绫——那是与前任都尉并肩作战的标志。
“诸位,某乃新任绣衣都尉秦风。”秦风话音刚落,左侧第三名绣衣使突然出声:“大人可知,前任都尉临终前攥着半块青铜镜碎片,口里喊着‘巫蛊’二字?”此人身材魁梧,左颊有刀疤斜贯至下颌。
“李副尉!”值守绣衣使低声呵斥。刀疤汉子却径自上前两步:“大人若想坐稳这位置,最好先弄清楚,咸阳的水有多深。”言罢甩袖而去,其余绣衣使见状,亦三三两两告辞,片刻间厅内只剩九名缠着白绫的绣衣使。
“大人莫怪,李副尉与前任都尉情同手足。”一名年约四旬的绣衣使上前抱拳,“小人周泰,曾与都尉共破三起巫蛊案。自都尉殉职后,已有二十一人调离,如今剩下的……”他苦笑一声,“多是无处可去的死心眼。”
秦风扫视厅内,见九人虽甲胄陈旧,眼神却皆如利刃。他抽出腰间横刀,刀身映出众人面容:“从今日起,咸阳绣衣使只认一个规矩——巫蛊不灭,刀不解鞘。”九人齐唰唰跪地,刀疤汉子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此刻竟也单膝跪地,将染血的横刀掷于秦风脚下:“大人若能替都尉报仇,李某这条命便是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