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身着青色云纹锦袍,在四名绣衣使护卫下踏入咸阳郡守府。朱漆大门洞开,两侧站着十二名执戟卫士,甲胄鲜亮如新,与绣衣使斑驳的玄铁鳞甲形成鲜明对比。
“秦都尉年少有为,赵某早该设宴相迎。”咸阳郡守赵昌明身着绯色官服,腰间玉带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面上堆笑却未达眼底。他身后站着四名师爷,最左侧那位手持账册,目光在秦风腰间横刀上停留片刻。
“郡守大人客气了。”秦风不卑不亢地行了半礼,目光扫过庭院中刻意陈列的西域进贡琉璃盏,“下官初来乍到,正该向大人讨教咸阳风土人情。”
赵昌明引着秦风穿过三重院落,回廊下每隔十步便有青铜灯树,烛火映得壁画上的祥瑞图案栩栩如生。行至花厅时,赵昌明突然驻足:“秦都尉可知,咸阳城最近流行一种说法——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该烧向何处?”
“奉中郎将范昆范大人令追查陆羽都尉被害案,既然该案与巫蛊教有关,那就先拿巫蛊教开刀”秦风淡淡回应,指尖轻抚腰间横刀,“下官在栎阳时,曾破获五里坡范氏义庄案,缴获巫蛊教与县丞勾结的铁证。”
赵昌明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范氏义庄的事,本官也有所耳闻。听说结案时……”他忽然展颜一笑,“不过那都是陈年旧事,秦都尉既来了咸阳,便该着眼当下。”
宾主落座后,侍女端上金丝燕窝羹。赵昌明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忽然问道:“听说秦都尉在栎阳时,曾收容流民组建商队?本官倒想问问,那些流民中可有人认得税银铸造的暗纹?”
秦风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回大人,商队之事由属下李虎打理。不过大人若有差遣,下官定当效力。”他举杯轻抿香茶,眼角余光瞥见师爷手中账册边缘露出一角泛黄的纸页——正是税银铸造图录。
“秦都尉误会了。”赵昌明哈哈一笑,“本官只是好奇,都尉新建的山庄为何要圈占栎阳城西荒地?那可是栎阳百姓赖以生计的良田啊。”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凌厉。
秦风放下茶盏,指尖叩了叩桌面:“回大人,下官在栎阳时,曾见巫蛊教在荒山野岭设坛作法。栎阳城西荒地毗邻大山,下官不过是未雨绸缪,建些防御工事罢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大人可知,前任都尉临终前攥着半块青铜镜残片?”
赵昌明手中茶盏顿在半空,师爷们的呼吸声骤然急促。秦风却若无其事地起身:“时辰不早了,下官该回都尉府处理公务。”他走到门口又转身,“对了,听说税银案有位姓陈的小吏被判秋后问斩,不知案卷能否借阅?下官对巫蛊教如何盗银之事颇感兴趣。”
回程的马车中,王顺愤然道:“这赵昌明分明是在试探我们!”林夏轻抚腰间软剑:“要不要属下今夜去探探郡守府?”
秦风摇头:“不必。他既提到税银案,说明念儿父亲的案子与巫蛊教有关。”他从袖中取出在都尉府发现的青铜镜碎片,与怀中青铜镜拼接——镜面上隐隐现出一片星空。
“传令下去,让李虎尽快将山庄尽快建成。”秦风凝视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咸阳的水,比想象中更深。”
戌时三刻,秦风独坐都尉府书房,案头堆满前任都尉陆羽遗留的卷宗。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青铜镜,镜面倒映着烛火,将案上\"巫蛊教咸阳分部\"几个朱砂大字映得血红。
\"周泰,你随陆都尉最久。\"秦风抽出标有\"青铜镜案\"的卷宗,\"这镜上纹路与你之前说的是否一致?\"
立于案侧的周泰握紧腰间横刀,指节泛白:\"回大人,正是陆都尉最后攥着的那半块。镜上云雷纹与巫蛊教祭坛残片完全吻合。\"他忽然掀开衣襟,露出左胸处铜钱大的疤痕,\"这便是巫蛊教毒掌留下的印记。\"
卷宗记载,三个月前陆羽率二十绣衣使突袭城南废弃药铺,搜出青铜镜残片与巫蛊教联络密信。撤离时遭三十名黑衣人伏击,李副尉率人接应时,只见满地尸体皆被剜去心脏,陆羽倚着断墙,右掌深深插入地面,鲜血顺地面纹路凝成诡异图案。
\"当时陆都尉说......\"周泰声音发颤,\"他说镜中藏有大秘密。\"
更夫敲响子时的梆子,窗外突然传来细微的破空声。秦风猛然抬头闪身,一支淬毒弩箭擦着耳际钉入书案,
\"保护大人!\"周泰抽出横刀挡在秦风身前,却见庭院中突然腾起血雾。九名绣衣使持火把冲进院子,一番苦斗将五名黑衣人逼至角落制住。将为首者兜帽扯下,赫然是白日在郡守府见过的师爷!
\"赵昌明的人?\"秦风冷笑,突然瞥见师爷袖中滑落的青铜镜残片图案——与卷宗中记载的完全一致。
\"秦都尉好算计。\"师爷怪笑一声,咬破口中毒囊。秦风箭步上前,却见其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溃烂处竟爬出蛊虫。周泰一刀将师爷枭首,人头落地瞬间。
\"周泰,传令封锁全城。\"周泰擦拭刀上血迹,秦风说道\"明日去大牢提审税银案的陈姓小吏,顺便......派人去西郊乱葬岗,巫蛊教的祭坛应该就在那里,还有立即派人把陈姓小吏保护起来。\"
亥时末,咸阳城各门突然亮起红灯。李副尉率人冲进一家绸缎庄,从地窖搜出二十具心脏被剜的尸体,每具尸体胸口都刻着与青铜镜相同的云雷纹。而此刻的都尉府书房,秦风正对着青铜镜陷入沉思。
秦风独坐在都尉府书房,烛火在青铜镜上投下摇曳的光斑。镜身已严丝合缝唯缺右下角指甲盖大小的缺口。他摩挲着镜面云雷纹,纹路间隐约渗着暗褐色血渍——那是陆羽的血。
“陆都尉,你究竟发现了什么?”秦风对着空荡的书房低语。案头摊开的卷宗记载着,三个月前陆羽在城南药铺搜到的密信里,提及“月圆之夜,镜开天门”。此刻窗外一轮残月如钩,距离中秋月圆还有七日。
手指忽然刺痛,一滴血珠滚落镜面。秦风惊讶地发现,血迹竟顺着纹路在镜心处聚成漩涡,映出两个重叠的身影:一个身着襦裙的古装少女,怀中抱着半块青铜镜;另一个举着手机的现代女孩,脖颈间挂着与秦风同款的狼牙吊坠。
“这不可能……”秦风猛地站起身,铜镜跌落案几发出清越鸣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现代的父亲部队首长,母亲是古文学家,曾在敦煌莫高窟发现过类似云雷纹。而自己在穿越前,突然镜中闪过一道蓝光……
“公子!”林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副尉在西郊乱葬岗发现巫蛊教祭坛,还有……”她推开门,看见秦风正对着铜镜出神,“您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秦风慌忙将铜镜收入袖中:“没事,只是想起些旧事。祭坛那边有什么发现?”
林夏递上染血的绢布:“这是从祭坛石台下挖出的,您看。”绢布上画着与铜镜相同的云雷纹,中央绘着位美丽的女神,脚下踏着一轮弯月。
“这是……”秦风瞳孔骤缩,画中女神的面容竟与镜中古装少女有七分相似。
子时三刻,秦风独自登上都尉府箭楼。夜风中传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他轻抚着怀中的青铜镜,想起现代父母此刻或许正在报警寻找失踪的自己。而栎阳家中,秦父应该还在教孩子们习字,秦母的针线筐里说不定还放着给钥儿做的新衣裳。
“爹,娘,孩儿不孝……”秦风对着月亮喃喃自语。指尖不经意间触到镜中现代女孩的影像,那女孩突然对着他微笑举起手机。
秦风浑身剧震,手机屏幕的蓝光与镜中少女的襦裙在月光下交织。他忽然明白,这面青铜镜不仅是巫蛊教的秘密,更是连接个时空的钥匙。
“公子!”张豹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西郊祭坛发现大量孩童骸骨!”
在李副尉带领众人攻破巫蛊教分坛时,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火光冲天。王顺、林夏和张豹三人配合默契,在混乱中敏锐地察觉到一名身负重伤的巫蛊教头目正试图逃窜。
王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长刀一横,拦住了那巫蛊教头目的去路。“看你往哪跑!”王顺怒喝道。那头目面色狰狞,手中短刀挥舞,作困兽之斗。林夏和张豹从两侧包抄过来,三两下便将其制服。
众人将这重伤的头目秘密关押起来,随后在他身上仔细搜查,竟发现了大量与其他分坛来往的密信。王顺展开其中一封,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总坛要求追查青铜镜和残片下落,还有这块玉佩……”他指着信中所附的玉佩图样,眉头紧皱。然而,翻遍所有密信,都没有发现关于税银的半点信息。
三人决定讯问那巫蛊教头目,林夏目光如炬,逼视着对方:“说!税银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那头目却紧闭双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杀了我吧!”无论三人如何威逼利诱,他始终坚称不知情。
与此同时,李副尉那边对其他巫蛊教成员展开了屠杀。分坛内,鲜血横流,教徒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张豹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丝疑虑:“林夏,你不觉得李副尉这屠杀的手段有点……太过狠辣了吗?”
林夏微微点头,目光紧锁着正在挥刀砍杀的李副尉:“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按常理来说,留几个活口审问,或许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可他……像是有意要杀人灭口。”
张豹沉思片刻,说道:“难道李副尉与这巫蛊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联?或者他在担心这些教徒会泄露什么对他不利的秘密?”
林夏神色凝重:“此事定要告知公子,让他来定夺。李副尉这种异常的举动,背后恐怕不简单。”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必须尽快将这一切汇报给秦风。而那重伤的巫蛊教头目,在牢房中虚弱地喘着气。
在咸阳都尉府内,秦风正对着那面还差最后一小块就完整的青铜镜陷入深深的沉思。摇曳的烛光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镜面上的神秘纹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让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而在遥远的洛阳城,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谢婉清正漫步在自家的花园中,手中拿着一本诗词集,悠然自得。突然,她感到一阵温热从怀中传来,这突如其来的异样让她微微一怔。
谢婉清赶忙停下脚步,伸手从怀中掏出那块一直佩戴在身的玉佩。只见玉佩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温度也在不断升高。她惊讶地看着玉佩,如果秦风在场会发现它的式样,那精美的纹路和独特的造型,正是巫蛊教正在苦苦追查的那块玉佩。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玉佩会突然发热?”谢婉清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自幼便佩戴着这块玉佩,从未见过它有如此奇异的反应。在她的记忆中,玉佩一直只是家族传承下来的一件普通饰物,虽然珍贵,但也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谢婉清凝视着玉佩,脑海中思绪万千。她隐隐觉得,这块玉佩的异动绝非偶然,或许与当下发生的某些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联想到近日来城中流传的关于巫蛊教的种种传闻,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道这块玉佩与巫蛊教有着什么牵扯和秘密?”谢婉清低声自语道。她深知巫蛊教行事诡异,手段残忍,若真的与他们牵扯上关系,恐怕会带来无尽的麻烦。然而,玉佩为何会突然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