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朱漆大门,众人沿着青石小径缓步前行。王府内景致清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廊下悬挂的青铜风铃随风轻响,声音清脆悦耳。
夜凌霄仰着小脑袋四处张望,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叹:“哇!靖王府的院子比咱们家的还要大!”
青竹跟在夜玲珑身后,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小姐,你看那假山上的小瀑布,水竟然是活的!还有那些花,我都没见过呢!”
玄五掩唇轻笑:“傻丫头,那可是殿下特意从南边移栽来的珍品,一年要开四次花呢。”
听了玄五的话青竹心里暗想:“这靖王府内,处处透着讲究,小姐日后嫁过来,定然不会委屈了。”
管家张磊走在最后面,目光却始终不离夜玲珑。他留意到夜玲珑望着花园中精心清扫后盛开的玉兰花,眼神微微一亮,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张磊心里暗喜:“这园子,夜小姐喜欢就好。”)
欧阳少恭摇着折扇,啧啧称奇:“殿下这府邸,倒比咱们仙医谷里还要雅致三分。”
云清墨淡淡一笑:“各有千秋。”
凌霄子捋着银须,笑眯眯地点头:“不错不错,这园子风水极佳,难怪殿下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
(凌霄子心里暗笑:“杨依泽这小子,为了讨丫头欢心,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大厅内陈设简约却不失华贵,紫檀木案几上摆着青瓷餐具,银箸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案几上方,挂着一幅《杏林春燕图》,图中的春燕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从画中飞出。主位右侧的软垫上绣着缠枝莲纹,显然是特意为夜玲珑准备的。
夜玲珑刚入座,阿黄就蹿上她的膝头,金铃铛在锦缎上硌出小坑。她无奈地揉了揉小猫儿的脑袋,轻声道:“阿黄乖,别闹。”
杨依泽见状,唇角微扬,亲自执壶为她斟了一杯雪水泡的君山银针:“玲珑,喝茶。”
夜玲珑双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与他相触,两人皆是一怔,又迅速分开。
(夜玲珑心里暗恼:“这茶盏,怎么这么烫手?”)
(杨依泽心里暗喜:“她的手,好软。”)
欧阳少恭见状,故意凑近夜玲珑,夹了一块蜜汁火腿放到她碟中:“师妹,尝尝这个,我记得你最爱吃甜口的。”
杨依泽眸光一沉,指尖微微收紧。
(杨依泽心里不悦:“这欧阳少恭,怎么总往她身边凑?”)
云清墨轻咳一声,温声道:“师弟,你自己也吃。”
(云清墨心里暗叹:“这两人,真是幼稚。”)
夜凌霄坐在欧阳少恭旁边,正捧着一块芙蓉糕吃得香甜,突然抬头问道:“靖王殿下,您府上的厨子是从哪儿请的?这糕点比我们家的好吃多了!”
杨依泽微微一笑:“是从江南请来的,霄儿若是喜欢,日后常来便是。”
(杨依泽心里暗想:“这小舅子,倒是好哄。”)
夜凌霄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却被欧阳少恭塞了一块杏仁酥:“吃你的,别瞎掺和大人的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云清墨夹了一块清蒸鲈鱼,细心剔去鱼刺,放到夜玲珑碟中:“师妹,趁热吃。”
夜玲珑刚要道谢,杨依泽突然开口:“玲珑。”
她抬眸:“殿下?”
杨依泽指尖轻点桌面,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这道醉虾是特意为你准备的,用十年花雕腌制,你尝尝看。” 说着,他亲自夹了一只醉虾,放到她面前的小碟中。
夜玲珑耳尖微红,轻声道谢。
一旁的欧阳少恭挑眉,故意又夹了一块蜜汁莲藕放到她碟中:“师妹,这莲藕甜而不腻,你肯定喜欢。”
杨依泽眸光一冷,手中的银箸微微一顿。
黎茂见状,赶紧打圆场,夹了一块八宝鸭放到凌霄子碗里:“师傅,您尝尝这个,据说能延年益寿。”
凌霄子哈哈大笑:“好好好,还是小黎子懂事!”
(凌霄子心里暗笑:“这醋坛子打翻的场面,可比戏班子演的有趣多了。”)
厅外,玄五和玄六正起劲的扒着门缝偷看,两人挤来挤去,差点撞到一起。
玄五压低声音:“你说,殿下是不是吃醋了?”
玄六挠头:“不能吧?殿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杨依泽手中的银箸断成了两截。
玄五和玄六对视一眼,两只很默契的默默缩回了脑袋。
杨依泽若无其事放下断掉的银箸,神色自若地换了双新的,随后看向夜玲珑,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玲珑,前两日本王才听黎茂说起,你竟是谷主的弟子?”
夜玲珑点头:“是,我自幼在青城随外祖父学医,也是在青城的时候拜入仙医谷门下。”
杨依泽眸光微深:“难怪医术如此精湛,江南道时,多亏你及时救治,否则……”
他话未说完,夜凌霄突然插嘴:“靖王殿下,我姐姐的医术可厉害了!她还会用那种奇怪的小刀给人开肚子呢!”
众人:“……”
欧阳少恭一口茶喷了出来,云清墨扶额,凌霄子哈哈大笑,夜玲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依泽却唇角微扬,目光柔和地看着夜玲珑:“嗯,本王知道。”
此时凌霄子已喝得满面红光,拍着杨依泽的肩膀道:“殿下啊,我这徒儿性子倔得很,日后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凌霄子心里暗笑:“你小子要是敢欺负我家丫头,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杨依泽看了看夜玲珑眸光微深,语气却极淡:“谷主多虑了,玲珑……很好。”
欧阳少恭凑近夜玲珑,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师妹,靖王殿下看你的眼神,怎么像是要把你吞了似的?”
夜玲珑手一抖,筷子上的虾仁差点掉在桌上。
(夜玲珑心里暗恼:“二师兄这张嘴,真是欠揍!”)
云清墨轻咳一声,温声道:“师弟,莫要胡闹。”
杨依泽指尖微紧,酒盏里的酒液微微晃动。他放下青瓷酒盏,指尖轻轻敲了敲案几。
“谷主,明日可有空闲?”他看向凌霄子,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御龙营的军医们久闻仙医谷大名,一直想请诸位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