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棠和小顺子依旧平静的吃着饭。
秋菊瞧见小禄子身后无人,更是贴心的摆好碗筷,示意小禄子吃饭。
小禄子都要急死了:“娘娘,梨嫔如此高调来到后宫之中。这才刚被禁足第一天,皇上就去了他那。”
“要是真歇了一天,以后还不知道人家会怎么说娘娘。”
“奴才是真的担心,梨嫔那万一真有什么好主意。”
婉棠不急不躁:“皇上既然已经去了,那也拦不住。”
“至于主意……”婉棠脸上平静无波,唯有眼底,泄露着一丝杀意:“长春宫里,最近可新增了什么人?”
“昨日梨嫔心情不爽,听说和教坊司的一个奴婢,发生了些冲突。”
“说来也怪,那人竟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还被梨嫔留在了宫中。”
小禄子说着,一下子反应过来。
忙说:“奴才这就去调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
“不必!”婉棠低声劝住,喝了一口碗里的汤:“梨嫔初入宫中,身边多个人是好事。”
“更何况,皇上时刻将梨嫔放在心中,梨嫔的事情我们也不便过多插手。”
“既有人照料,本宫也就不必费心。”
“按照宫中规矩,将宫人送过去就成。”
小禄子眼睛一亮,自作聪明:“奴才一定会挑几个信得过的人去。”
婉棠轻轻摇头,倒也不多做纠正。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小顺子,送几个人过去也好。
一件事情有一个漏洞,必定会成事不足。
可若全是漏洞,何尝又不是完美?
长春宫。
梨嫔身边已经多了个美艳动人的宫女,一双杏花眼尤其好看。
小禄子带着一群宫人站在门口。
“哼,皇后还真是好心,竟然给本宫挑选这么多人来?”梨嫔声音里面满是讥讽:“南烛,将人轰走,本宫看见就烦。”
南烛不动,倒是低声在梨嫔耳边说了几句。
梨嫔厌烦的神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嘴角带笑,连连点头:“还是你机灵。”
“也是,皇上想要派人来盯着,那就盯着。”
“左右皇上今夜要来,我倒是看看,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皇上,又会如何?”
说到这儿,梨嫔还是膈应:“不过,本宫的身边有你伺候着就成,让他们都在外面伺候。”
小禄子将人留下,告退。
前脚刚走,梨嫔就将手中的茶水泼在刚送来的宫人身上:“什么玩意儿?婉棠身边的阉狗而已,过几天本宫给你好看。”
“娘娘,现在搭理这些人做什么?”南烛在旁劝说:“皇上已经朝着这边来了,您还是赶紧准备一下。”
“对对对,皇上最重要。”
梨嫔整理碎发:“快,将你刚才说的再给本宫说一次,等会儿本宫可还要背给皇上听。”
“是。”
南烛格外乖巧,俯身说:“娘娘您放心好了,这些法子可都是晏王用过的,且在丰都已见成效。”
“如此,甚好!”
明月高悬。
长春宫灯火通明,哪儿还有半点宫中主位受罚被禁足的迹象。
婉棠看明辉今日得功课,打了个哈欠。
秋菊急忙上前铺床。
小顺子地上安神汤,眼中全是欣慰:“如今娘娘不用夜夜伺候皇上,气色也越发好了。”
“往常娘娘时常梦中惊醒,如今倒睡得踏实。”
婉棠苦涩一笑。
是啊!
曾经生怕皇上夜间回来,不知如何应付。
如今白梨缠着他,自己终于能落得清静。
婉棠笑笑:“今夜皇上歇在长春宫,大家都睡去吧,不用当值。”
坤宁宫熄了灯,难得安宁片刻。
【白梨说的话怎么这么熟悉?这些不是我们平时在弹幕里吐槽的内容吗?】
【难不成白梨也能听见弹幕?】
【我觉得根本不肯能虽然我们说过这些解决方法,可也具体分析过,这种方式方法根本是针对个别案件。就好比白梨如今说给皇上的方法。短时间内高效集资,可要不了多久,弊端呈现,楚云峥承受得了这些反噬吗?】
【要知道,这个朝代,农民起义多如牛毛。将百姓们逼狠了,恐怕到处都是暴乱。】
婉棠躺在床上,弹幕的声音完全无法影响到她的睡眠。
长春宫的梨嫔娘娘,受宠了!
一夜未曾灭灯,甚至为了梨嫔娘娘,皇上就连早朝都迟到了。
仅凭这一点,后宫谁人能比?
哪怕是皇后娘娘,也从未让皇上如此乱了早朝时间。
次日一早,宫中人人都在传。
御膳房那边,更是亲自去给梨嫔送早餐。
就连各宫的妃嫔,也早早地去了长春宫。
御花园中。
秋娘拎着花篮,陪伴着婉棠挑选花朵。
每日采集鲜花,制作花茶,已成为婉棠习惯。
白梨搀扶着南烛的手,刻意等在御花园必经之路上。
见婉棠采花归来,故意往前两步,嘴角带笑与几个嫔妃说笑。
“昨日皇上在长春宫,非说本宫的茶更有滋味,硬是缠着本宫倒三更。”
她声音娇软的很:“今日起来,本宫着摇,还酸的很。”
“皇上可真是疼娘娘。”
“姐妹们这不,都来关心娘娘。”
婉棠见旁边几朵花不错,驻足,修剪花枝。
“哎呀,这不是皇后娘娘吗?”白梨仿佛刚发现婉棠一样,急忙行礼:“皇后娘娘,臣妾原本也是要给你请安的。”
“只是皇上心疼我身子不爽,这才免了臣妾的请安。”
婉棠头也不抬:“既梨嫔身子不适,就该好生歇着。”
白梨见她无动于衷,眼中闪过一丝恼恨:“皇后娘娘就半点不介意?”
“也是,你这样端着,怕是很久没体会过和皇上在一起的快乐了吧!”
婉棠终于抬了眼皮:“本宫执掌凤印,昨日让你禁足,今日你便四处招摇。”
“知道的是皇上疼惜你,不知道的,还以为帝后不和。”
“所以本宫的旨意,也毫无用处!”
“小禄子。”婉棠冷喝一声。
小禄子急忙上前。
婉棠冷声问了句:“皇上可有说过,让梨嫔娘娘出来走动?”
“回娘娘的话,不曾。”小禄子回应。
婉棠点头,冷冷道:“既如此,便是梨嫔无视我这个皇后?”
“你?”白梨攥紧手中帕子:“因为墨家,你才能做这个皇后。因为皇上需要一个这样身份的人。”
“如今,墨家没了。丰都也属于皇上。”
“皇上想要的,都已经握在手中。”
“你这个皇后,还能有多少分量?!”
婉棠闻言轻笑,眸中却无半分笑意:“梨嫔方才那番话,是代皇上说的?”
“是臣妾自己想的!”白梨扬起下巴。
“那你可曾想过,”婉棠语气渐冷,“这般狂言若传至前朝,言官会如何弹劾皇上耽于美色?”
“边境将士若知皇上重用一个口出狂言之徒,军心可会动摇?”
她向前一步,唇角勾笑:“皇上处处维护你,而你却在亲手将他推向风口浪尖。”
“本宫可以容忍你的嚣张,也可以视而不见。”
“但你今日一言一行,本宫自然不会替你兜着。”
婉棠态度坚决。
白梨脸色骤变。
南烛悄悄拉了拉白梨的袖子,凑在白梨耳边悄声说:“娘娘三思啊!”
“昨夜皇上才对您赞赏有加,说您是他的解语花。”
“平日里闹出动静也就罢了,若是这个时候行差踏错,皇上会如何想?”
“最可怕的,就是皇上根本不相信,昨夜那些点子,是您想出来的。”
白梨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是啊!
今日和婉棠争夺一时之快算什么?
重要的是更长远的打算。
白梨狠狠咬牙,踉跄跪地:“娘娘恕罪,是臣妾狂妄无知!”
“还请娘娘责罚!”
婉棠整理袖口:“本宫罚的,梨嫔服过吗?”
“若本宫能罚你,你又怎会出现在此?”
白梨狠狠地攥紧拳头,任由指甲掐入肉中,强忍心中怒火。
她狠心抬手,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声响彻御花园:“臣妾错了。”
婉棠垂眸看她红肿的双颊:“梨嫔,还是别。”
“本宫如何敢罚你?”
“毕竟……你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白梨霍地一下抬起头。
狠狠咬牙:“今日臣妾并未出宫,更没有见过皇后娘娘。”
“脸上红肿,全是过敏所致。”
“还请娘娘,让御花园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婉棠笑了笑,反问:“凭什么?”
白梨身躯一晃。
耳边还有南烛的劝说:“娘娘,一定要忍耐,长远啊……”
“啊!”
白梨发出一声怒吼,眼泪滚落。
也只能跪在地上,抬手,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