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你的世界缓缓而过,不留一点遗憾!———地府神君
“你要去看看我小妹妹吗?”不知何时小雅已站在身侧,让一心仰望残疾男子的大毛,猛然回过神来。
“你妹妹不是没有回来吗?”大毛用抓着小壮的手背,擦了擦鼻头。
“是上幼儿园的妹妹!她叫小玟!”小雅指了指卧室方向,大毛抬头一看,果然见卧室的门框上,趴着个脑袋,把头发分成两半,每一边都扎了各色的皮筋。
“我们去看看妹妹吧!”不等大毛答话,小壮凑到大毛脸上说完,立马拉着大毛往前走去,小雅随即转身,跟大毛走在一排。
“别去!”小莉跟在身后,怯怯的阻止。
“没事的对吧!”小壮回身拉住小莉的手,扭脸冲小雅说道:“你妹妹也是我们的妹妹对吧?!”
看着突然胆大的小壮,大毛将手臂重重一拉,率先跑进卧室,在小雅妈妈的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客厅里,奶奶跟残疾男子一家,还在激烈的讨论,不过最终奶奶做了决定,先代小雅妈妈陪残疾男子的父母去一趟医院,直到此时奶奶方才发现小雅早已不知去向,不过好在经过残疾男子的提醒,奶奶也跟着找到了卧室。
“我说你去哪了呢?”奶奶单手拿着翻开的提包,空着的手冲小雅招了招:“来!过来!”
小雅站在床前,含笑冲奶奶说道:“我要陪着妈妈!”说着反手指了指爬在床上的小玟:“我妹妹还在这呢!”
听见小雅说起自己,本来趴在小雅妈妈身上的女孩,翻身坐好,眨巴的双眼怔怔的看着奶奶。
“来!快来呀!你爸爸说了,让你跟着奶奶是不是?”奶奶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你看时间都不早了!”说完将手机放进包里,擦了擦额头上的,往地上一甩,回头看向客厅:“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准备啥呢?”中年妇人翻开一个提包,随手在里面慢慢的翻找。
“带啥?!这还用人说吗?!”奶奶转身坐到靠门的沙发上,提了提裙摆:“纸尿裤!小衣裳!奶粉!包被!”说完白了眼中年妇人:“这还用人教吗?!”说着将嘴一撇,扭脸看向卧室,再次冲小雅招了招手:“来!跟奶奶坐!”正说着,小雅妈妈扭头看了过来,奶奶咧嘴一笑:“你看这些孩子搁这吵你!”说着再次用食指在额头上刮下汗水:“今个真热!你这屋也没开空调!”说完撇了撇嘴,转而笑道:“你也不热!”
小雅妈妈靠在床头上,缓缓摇了摇头:“不热!让小雅留下吧!”说着抬眼看向坐在床上的小玟:“你爸呢?”
小玟盯着妈妈的脸看了看,撅着嘴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告诉妈妈?”小雅妈妈半张着的嘴,毫无血色,一张一合间竟有血丝流出唇瓣。
“你嘴冒血了!”靠在床沿的小壮,伸出右手指着小雅妈妈报告自己的发现。
小雅抬手擦了擦嘴唇笑了笑,将小玟从床上放到床下:“跟姐姐玩去吧!”说着从后背轻轻的推推小玟。
小玟撅着嘴,眉毛皱作一团,回头瞪着小雅妈妈:“我不要坏女人当我妈妈!”
小雅妈妈一愣,奶奶倒率先笑道:“你爸想的美!!”
说着双手交互搓着手背:“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你爸!人家回来就跟我说了!”说着仰头看向客厅:“那没看上谁也没办法!”说着扭头看向小雅妈妈,不由得微微一叹:“哎呀!”扭头看向门外:“好了没有呀!?”说着撑着双膝,站了起来:“你这也太慢了!”说着皱眉看着中年男子:“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呀?!”说着翻眼看了眼卧室,抬手推了推中年男子:“走!走!走!你一个大老爷们,办个事磨磨唧唧的!”接着又去拉中年女人:“走吧!缺啥再从医院旁边买!只要带钱不就好了!”说着一行人往门口走去,这次残疾男子将三人送出门,返回了卧室。
“你想吃啥?”残疾男子推着轮椅来到床前,小雅妈妈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回头抬眼看着残疾男人:“我想吃啥你给做吗?”
残疾男人闻言低下头来,低声说道:“要不让毛毛妈妈给你下碗面送来!”说着为难的抬起头来:“中午他们肯定在饭店…”
小雅低头看了看床铺,抿了抿嘴唇:“行吧!我就是渴死了,你也不管是吧?!”说着眼中泛起泪光。
残疾男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为难的抬头:“人家不是说,生了就可以走吗?”
“好吧!我可以走!我可以走!”小雅妈妈激动的左右扫视。
“不是!又不是不给你倒!”残疾男人连忙开口:“东西扔坏了,还得买!”说完推着轮椅上前,伸手去按小雅妈妈:“你别生气了中吧!别生气了!”
小雅妈妈重重的喘着粗气,将头扭头一侧,两行热泪滚落下来。
小玟见状,扔下姐姐,走到残疾男子面前,往残疾男子腿上一推:“不准你欺负妈妈!”说着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看着残疾男子。
“没有!”残疾男子轻轻的拉了拉小玟:“叔叔没有欺负你妈妈!”
小雅从后面上前拉住小玟,含笑看着残疾男子:“小玟走过来!我们不要理他!”说完抬眼看了看妈妈:“明天我让我爸,给你送一箱水!不!送十箱!”
小雅迅速的擦干眼泪:“别告诉你爸爸!”说完快速眨动着眼睛,将泪水咽了下去:“没事!妈妈自己可以!”说着果真自己从床上撑了起来。
“你这…是干啥嘞!”残疾男子局促的将头扭到一侧:“你别这样!!”说着双手重重的按在轮椅扶手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说着语音哽咽:“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就是生活不方便吗?”说完将头扭头一侧,低声抽泣。
半天,又扭头回来:“俺妈跟俺爸得挣钱吧!”
小雅妈妈已经自己下床,倒了杯开水,用凉水兑好一饮而尽,回身走回床边坐下,伸手将小雅跟小玟拉到身边,抬手抚摸着小雅的刘海,又摸了摸小玟的辫子,低声问道:“奶奶给扎的?”
“嗯!”小玟看着妈妈应了一声,再度回头看着残疾男人。
小雅妈妈惨然一笑,又扭头看向小雅:“爸爸对你好吗?”
“爸爸经常不回来!奶奶跟爷爷对我都挺好!”小雅拍了拍胸脯:“说我有弟弟了,不让我跟弟弟争!”说着扭头看着残疾男子,小雅妈妈跟着抬眼看向残疾男子:“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
残疾男子蠕动着嘴唇,推着轮椅上前双手拉住小雅妈妈的手:“你别生气!我下午就让我妈走!!行不行?”
小雅妈妈惨然一笑,回身躺回床上。
残疾男子低头扶着轮椅:“孩子在医院!”说着抬眼看向小雅妈妈:“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得花那么多钱!我这一年能弄几个钱…”说完低头推着轮椅走向门外:“我去安排一下喜宴!你就在家里吧!我让人把饭送回来!”说完,走到客厅,在鞋柜旁抽出双拐架上,往门外走去。
小莉看了看小雅妈妈,跟着追出门外。
小壮抬眼看了看小雅妈妈,又扭头看向大毛:“咱们走不走?”
“没事!在这玩吧!”小雅妈妈说着话,弯腰拉开床头抽屉,从里面抓出一把软糖,扔到床上:“你们可喜欢吃糖?来!吃糖!”
小雅上前扒拉了几下,小雅妈妈伸手抓住小雅的手:“没有你喜欢吃的糖?”
正翻找的小雅突然眼前一亮:“我喜欢吃这个!”说着将糖拿起来塞进口袋,双眼仍在打量,一时又捡起一个,转身递给小玟,本来等在最后的小玟,见状连忙双手接住,看了看便开始撕扯糖纸,小雅见状重新接了回来,剥开糖纸塞进小玟嘴里。
小雅妈妈见状笑了笑,回身躺回床上,背对着众人躺好,不再说话。
小雅抬眼看了看小玟,小玟跟着看向小雅。
“走吧!”小雅拉着小玟转身跟大毛玩到一块。
“他走了!”小莉从门外悄然进来,双手擦兜,含笑站在床前,小雅妈妈闻言仍是一言不发。
“你吃糖吗?”小壮举着一粒糖,送到小莉面前,小莉含笑接了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小壮低头在另一只手里翻了翻,又挑出一粒:“这个也给你!”小莉跟着接在手里。
大毛看了看小雅姐妹,又看了看小壮姐弟,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坐到小雅妈妈面前的凳子上,低头凑到小雅妈妈的脸上:“阿姨你还喝水不?”
小雅妈妈本来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阿姨不喝了!阿姨有点饿!”
“那我让我妈妈给你做饭可好?”大毛往凳子上挪了挪身子。
“谢谢你了!你叔叔已经去了!”小雅妈妈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那走路快呢?还是打电话快?”大毛看了看小雅妈妈床头的手机,用食指点了点:“你给我妈打个电话!保证小李一会就给你送到!”
“你妈妈电话几号?”小雅妈妈转过头来看着大毛。
“嗯…”大毛食指指着太阳穴,努力的想了想:“好像不记得了!”
小雅妈妈抿唇一笑,伸手点了点大毛的鼻尖:“我逗你的!我有你妈妈的电话号码!”
大毛趴到小雅妈妈脸上仔细的看了看:“那阿姨你不生气了吗?”
小雅妈妈脸色一沉,随即摇了摇头:“不气了!我给你妈妈打电话!”说完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