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00整-总攻时刻。
“滴答。”
赵锐手腕上的表针轻轻跳过最后一个刻度,他猛地抬手,对着耳麦低吼:“全体注意——动手!”
在他身侧,“黑豹”利落地拉动枪栓,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的人,就位了。”
“那就开始吧。”赵锐话音未落,整个人已如猎豹般蹿出掩体。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瞬间撕裂战场寂静,蛟龙队员如潮水般从正面压上,深瞳小队则化作暗影,自两翼包抄。
“嗖——!”一发流弹擦着赵锐耳边飞过,灼热的气浪烫得他皮肤生疼。
“注意掩护!交替前进!”他边冲边吼,手中的步枪喷吐着火舌。
另一侧,“黑豹”的小队已如尖刀般插向美军心脏。
“爆破组——上!”他一声令下。
三名深瞳队员闪电般扑出,冒着弹雨在防线关键节点安置炸药。
“三、二、一——爆!”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美军最后一道防线土崩瓦解。
周毅一脚踹开扭曲的铁丝网,带着小队直扑指挥所,就在他抬枪瞄准大门的瞬间——
“吱呀”一声,门开了。
汤姆逊上校站在门口,军装染血,目光如炬。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刹那间都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投降吧,上校。”周毅枪口微抬,声音冷硬道:“仗打完了。”
汤姆逊扫视着他身后那些满身硝烟的士兵,缓缓摇头:“我是军人。”
话音落下的刹那,两支枪同时举起!
“队长!”新兵王强失声惊呼。
可预想中的枪声并未响起。
周毅盯着汤姆逊,突然缓缓垂下了枪口。
“看看你身后,上校。”他声音里带着某种沉重的怜悯。
汤姆逊猛地回头——透过破碎的玻璃窗,他看见自己的士兵正一个个举起双手,詹姆斯中尉对他轻轻摇头,眼中泪光闪烁。
汤姆逊持枪的手开始颤抖,他环视四周——越来越多的蛟龙队员正围拢过来,每一双眼睛都盯着他。
“咔哒。”手枪轻轻落在尘土中。
“你是个好军人。”周毅说。
汤姆逊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解下配枪扔在地上:“照顾好我的兵。”
恰在此时,赵锐和“黑豹”并肩走来。
“结束了。”“黑豹”淡淡宣布。
赵锐按下通讯键,声音传遍战场:
“全体注意——敌军已投降,重复,敌军已投降。”
刹那间,战场陷入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发的零星欢呼也迅速消散——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所有人都沉默地站着,望着这片浸透鲜血的土地。
周毅走到王强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活下来了。”
王强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声音轻得像是会碎掉:“队长,我们……赢了吗?”
周毅没有回答,他仰起头,看着阳光刺破浓重硝烟,洒在这片千疮百孔却终见天光的大地上。
下午2时45分。
赵锐踏过满地弹壳和瓦砾,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他看到担架上整齐排列的遗体,白布下隐约显出人形。
“报告伤亡情况。”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年轻的参谋拿着统计表,手在微微发抖:“美军阵亡387人,被俘624人,我方...”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哽咽道:“蛟龙阵亡89人,重伤142人,深瞳阵亡31人。”
这些数字在空气中沉重地回荡着,不远处,一个美军战俘突然抱头痛哭,哭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凄凉。
在南部废墟上,李梦瑶抱着小张的头盔,泪水无声地滑落,头盔上还残留着弹孔的痕迹。
“他说...要请我喝喜酒的...”她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抚过头盔上的编号。
不远处,深瞳的“白鸽”医生仍在抢救伤员,她的白大褂早已被鲜血染成深红色。
“血压还在掉!再来一袋血浆!”她对着助手大喊,手上缝合的动作又快又稳。
几个美军战俘蹲在墙角,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一个年轻的美国士兵突然用生硬的中文问:“战争...结束了吗?”
没人回答他。
指挥所楼顶-下午3时。
赵锐和“黑豹”并肩站在指挥所楼顶,看着蛟龙战旗在硝烟中缓缓升起。
“值得吗?”“黑豹”突然问,目光扫过楼下那些盖着白布的遗体。
赵锐沉默良久,望着远处正在收敛战友尸体的战士们,他看到周毅正小心翼翼地将一面国旗盖在一具遗体上,王强在旁边哭得像个孩子。
“历史会给出答案。”赵锐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朝阳已经完全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战场,照亮了每一张疲惫而坚毅的脸,也照亮了这片用鲜血浇灌的土地。
在基地一角,深瞳的“影子”靠着墙壁坐下,缓缓点燃一支烟,他把烟放在身边一个倒下的战友墓前,轻声说:“答应你的...战争结束就请你抽烟。”
风吹过,烟头的火星明明灭灭,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这场持续三天的血战终于落下帷幕,但活下来的人都知道,有些伤痛永远都不会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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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与深瞳战后利益谈判现场。
陈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厚重的橡木门,会议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东大特使已经坐在长桌另一端,身后站着两名神情严肃的随从。
“特使先生。”陈微微躬身,在自己这边坐下,两名深瞳的随员立即站在他身后。
东大特使推过一份烫金文件夹,语气平静道:“陈先生,按照约定,北部矿区归我们,南部归深瞳。”
陈缓缓翻开文件,纸张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逐字逐句审阅着条款,当看到第三条第四款时,手指停顿了一下。
“特使先生,”他抬起头,神情严肃地说道:“关于稀有矿产的分配比例,我们认为需要调整。”
东大特使微微皱眉,沉声说道:“这个比例是经过严格计算的,很公平。”
“公平?”陈轻轻合上文件,严肃地说道:“我们在前线牺牲了三十一名战友,每一个名字,我都记得。”
站在他身后的随从小李忍不住低声道:“陈队...”
陈抬手制止了他,目光依然直视东大特使,缓缓说道:“阵亡名单今早已经发给贵方了,我希望在最终的协议里,能体现对这些牺牲者的尊重。”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东大特使身后的随从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可以调整五个百分点。”东大特使最终开口说道:“这是我们的底线。”
陈重新打开文件,仔细查看了修改后的条款,这才拿起钢笔,淡淡笑道:“请代我向贵方长老转达,合作愉快。”
一小时后,专机上。
陈靠在舷窗边,看着云层在脚下翻涌,助理小李递过来一杯水:“陈队,刚才真险,我以为要谈崩了。”
“不会谈崩的。”陈接过水杯,淡淡地说道:“他们比我们更需要这些矿产资源。”
他打开加密通讯设备,沉声命令道:“通知各部落首领,按照原定计划,从今天起,坎杜格真正属于他们自己了。”
小李犹豫了一下,不解地问道:“那我们投入这么多人力物力...”
“我们完成了任务,”陈望向窗外的云海,淡淡说道:“得到了该地的矿产,东大获得了战略支点,而坎杜格人民赢得了自由,这是多方共赢的结局。”
他调出另一个通讯频道,沉声命令道:“另外,以组织的名义告诉卡鲁鲁长老,深瞳将继续提供医疗和教育援助,特别是战后创伤治疗,这方面我们需要增派专家。”
卡巴尼安全屋-同日傍晚。
“老板,车队已经越过边境线。”
莉莉安的声音在控制室里响起,她快步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在触摸屏上快速滑动,调出实时监控画面。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六支重型运输车队正沿着蜿蜒的公路驶离坎杜格,每辆车都覆盖着防雨布,但隐约能看出下面矿石的轮廓。
\"第一批钶钽铁矿已经起运,预计四十八小时后抵达港口。”莉莉安汇报道,同时调出另一组数据,沉声说道:“北部矿区的东大车队比我们早两小时出发。”
技术员小王从控制台前抬起头:“老板,刚收到消息,美军残余部队已经全部撤离坎杜格领空。”
严飞没有立即回应,他站在那面巨大的电子地图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久久停留在坎杜格的位置。
地图上,代表深瞳控制的蓝色区域与东大的红色区域界限分明,就像一盘刚刚结束的棋局。
“伤亡统计更新了。”莉莉安的声音低沉道:“又有一位重伤员没能挺过去。”
控制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能听到设备运转的嗡鸣声。
“给他们家人发放双倍抚恤金。”严飞终于开口道:“以公司最高标准安排后事。”
“明白。”莉莉安快速记录着,继续汇报道:“另外,各部落首领发来感谢信,特别是卡鲁鲁长老,他邀请您参加下周的独立庆典。”
严飞轻轻摇头:“回复他们,心意收到了,信使会替我去的,现在是他们自己当家作主的时候了。”
他向前迈了一步,手指轻触屏幕上的坎杜格区域,随着他的动作,那个区域的详细信息逐渐淡出,最终变成一片灰色。
“关闭这个项目。”他轻声下达命令。
控制室里响起一阵键盘敲击声,大屏幕上,关于坎杜格的所有数据流开始停止,监控画面一个个黑屏,任务档案被标注上“已完成”的印章。
“资源重新分配完成。”技术员小王报告道:“第七、第九行动组已经待命,随时可以投入下一个任务。”
莉莉安调出全球局势图,沉声汇报道:“根据‘牧马人’的分析,目前有三个热点区域符合我们的战略需求。”
严飞的目光在屏幕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中亚某个闪烁的光点上。
“是时候关注下一个战场了。”他转身,风衣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冷声命令道:“通知战略分析部,一小时后我要看到关于里海地区的完整评估报告。”
当严飞走出控制室时,莉莉安忍不住问道:“老板,您觉得坎杜格能保持和平吗?”
严飞在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那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了,记住,我们只是过客,不是救世主。”
门轻轻关上,控制室里只剩下设备运转的声音,大屏幕上,新的任务区域正在被点亮,而坎杜格,已经成为了历史档案中的一个代号。
在安全屋顶层的私人办公室里,严飞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桌面上,一份刚刚解密的情报档案正等待着被翻阅,封面上印着醒目的标题:《里海能源争端分析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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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杜格部落庆典-当晚。
巨大的篝火在营地中央熊熊燃烧,火星随着夜风升腾,如同万千萤火点亮夜空,六个部落的男女老少围坐在火堆周围,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欢快的鼓声。
“他们来了!”一个眼尖的年轻战士突然指向远处。
只见陈带着两名随从缓步走来,他换上了一身简洁的深色西装,与周围色彩斑斓的传统服饰形成鲜明对比,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深瞳特使身上。
卡鲁鲁长老迎上前去,张开双臂,热情地高呼道:“欢迎我们的朋友!”
陈微微欠身,用刚学会的部落礼仪回应:“感谢您的盛情邀请。”
“这边请。”卡鲁鲁亲自引领陈来到主位,微笑着说道:“今晚你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鼓声变得更加激昂,年轻的男女们开始跳起传统战舞,纳罗克端来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着三杯自酿的果酒。
“按照我们的传统,”卡鲁鲁举起酒杯,高声欢呼道:“贵客要先饮三杯。”
陈毫不犹豫地接过第一杯,一饮而尽,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第二杯,敬逝去的勇士。”卡鲁鲁的声音低沉下来。
陈的目光扫过人群中那些空着的位置,郑重地举起第二杯,庄重地喊道:“敬所有为自由付出生命的人。”
当他饮下第三杯时,卡鲁鲁高声道:“这一杯,敬新的开始!”
“敬新的开始!”全场齐声呼应,欢呼声震耳欲聋。
纳罗克凑到卡鲁鲁耳边,轻声低语道:“长老,他居然真的来了,我以为深瞳的人都不会露面。”
“这正是他们的聪明之处。”卡鲁鲁低语:“派个特使来,既给了我们面子,又保持了神秘。”
就在这时,姆贝基长老端着酒杯走过来,微笑道:“特使先生,我有个问题,你们深瞳,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陈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深瞳的使命已经完成,从现在开始,坎杜格的未来掌握在各位手中。”
“说得好听,”姆贝基略带讽刺道:“那矿区呢?”
“矿区会正常运营,”陈坦然应对道:“但收益将按协议分配,深瞳承诺的学校、医院,一样都不会少。”
年轻的战士们开始表演传统的刀舞,锋利的刀刃在火光中闪烁,一个年轻舞者突然将刀抛向空中,稳稳接住,引来阵阵喝彩。
“看到那个年轻人了吗?”卡鲁鲁指着领舞的战士,悲痛地说道:“他的哥哥在上个月的战斗中牺牲了。”
陈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们会确保烈士家属得到妥善照顾。”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卡鲁鲁站起身,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今天,我们不仅庆祝自由,”他的声音传遍整个营地,高声呼喊道:“更要感谢那些帮助过我们的朋友,虽然严飞先生未能亲临,但他的特使就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陈身上。
“在此,我宣布,”卡鲁鲁提高音量喊道:“从今天起,坎杜格人民将用自己的双手,建设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陈悄悄对卡鲁鲁说:“长老,有件事需要私下谈。”
两人来到营地边缘的安静处。
“美军虽然撤离了,但他们的情报网还在。”陈压低声音说道:“最近有几个陌生人在矿区附近活动。”
卡鲁鲁皱眉道:“你的建议?”
“深瞳可以留下一支安保小队,帮助训练你们的护卫队。”陈递过一个通讯器,沉声说道:“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
就在这时,纳罗克急匆匆跑来,高声呼喊道:“长老,东大的人也来了。”
陈微微一笑,淡淡说道:“看来今晚的客人不止我一个,长老,您去忙吧。”
当卡鲁鲁离开后,陈的随从小李低声道:“陈队,东大这时候派人来,是什么意思?”
“示好,也是示威。”陈望着远处正在下车的东大代表团,冷声说道:“他们在提醒我们,这个棋盘上不止一个玩家。”
庆典持续到深夜,当陈准备离开时,卡鲁鲁亲自送他到营地外。
“告诉严飞先生,”卡鲁鲁紧握陈的手,感激地说道:“坎杜格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朋友的帮助。”
“我会转达的。”陈点头笑道:“另外,第一批教师和医生下周就会到位。”
回程的车上,小李忍不住问道:“陈队,我们投入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陈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篝火,缓缓说道:“记住,在这片土地上,我们播下的不仅是利益的种子,更是希望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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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哈蒙德办公室。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红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哈蒙德参议员缓缓将桌上的相框收进纸箱,那是他与前总统在空军一号上的合影。
“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他的首席幕僚卡尔文站在门口,声音沉重。
哈蒙德没有回头,继续整理着文件,沮丧地说道:“我们在坎杜格输掉的,远不止一片矿区。”
他将一份辞职信轻轻放进公文包,动作慢得像是在举行某个仪式;窗外,华盛顿的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这座权力之城的轮廓。
“《华盛顿邮报》的记者还在外面等着。”卡尔文低声说道:“他们想就坎杜格局势发表您的评论。”
“告诉他们,我无话可说。”哈蒙德终于转身,脸上写满疲惫,缓缓说道:“替我安排明天的新闻发布会。”
卡尔文欲言又止:“共和党那边已经开始准备听证会了,他们要追究坎杜格行动失败的责任。”
“让他们追究吧。”哈蒙德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白宫的圆顶,淡淡笑道:“至少我们试过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理查兹参议员大步走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听说你要辞职了,哈蒙德。”理查兹环顾着已经半空的办公室,冷声嘲讽道:“真是可惜啊。”
哈蒙德冷冷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现在可以走了。”
“别这么说。”理查兹假惺惺地叹息道:“我只是来提醒你,军事委员会下周要就坎杜格事件举行闭门听证,希望你...配合。”
卡尔文忍不住插话:“理查兹参议员,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早?”理查兹冷笑道:“我们在坎杜格阵亡了387个士兵,总得有人负责。”
哈蒙德抬手制止了想要反驳的卡尔文,沉声说道:“告诉委员会,我会准时出席。”
待理查兹离开后,卡尔文急切地说:“参议员,我们还可以争取...”
“够了。”哈蒙德打断他,开口说道:“把这份文件交给国防部。”
他递过一个密封的信封,认真地说道:“这是我最后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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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罗西斯克港的夜晚,本该只有海浪声与机械的嗡鸣。
伊万·扎哈罗夫打了个哈欠,往嘴里灌了第三杯速溶咖啡,控制室里,数十块监控屏幕闪烁着,显示着输油终端各处的实时画面,今夜的风浪有些大,但一切如常。
“瓦西里,”他冲隔壁工位的年轻同事喊道:“去看看3号泵房的压力读数,我感觉有点异常。”
“能有什么异常?”瓦西里头也不抬,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动着,不满地嘟嚷道:“你太紧张了,伊万,这鬼地方连只野猫都进不来。”
就在这时,主控台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蜂鸣。
“怎么回事?”扎哈罗夫猛地坐直。
“不知道!”瓦西里终于抬起头,脸上写满困惑,震惊地说道:“系统显示...大量未识别目标正在接近。”
扎哈罗夫扑到控制台前,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当他调出港区雷达图时,倒吸一口凉气——屏幕上,至少二十个红点正从海面和空中同时扑向终端。
“启动紧急协议!”他大吼着按下警报按钮,刺耳的警铃声瞬间响彻整个港口。
太迟了。
第一架无人机像幽灵般出现在3号储油罐上空,监控画面里,它悬停片刻,然后猛地俯冲。
“不!”扎哈罗夫眼睁睁看着3号罐爆出一团火球。
控制室的灯光疯狂闪烁,对讲机里瞬间炸开锅。
“7号泊位遭遇袭击!”
“主输油管破裂!”
“消防系统失灵!”
瓦西里脸色惨白:“上帝啊,这到底...”
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这次是无人艇,它们像嗜血的鲨鱼群,灵活地避开拦截网,精准撞击在关键设施上。
“必须关闭主阀门!”扎哈罗夫冲向紧急制动装置。
“不行!”安全主管伊万诺夫冲进控制室,高声喊道:“现在关闭会导致管道爆炸!”
窗外,整个港口已经陷入火海,浓烟裹挟着热浪,把夜空染成诡异的橙红色。
“报告损失!”伊万诺夫对着对讲机嘶吼。
对讲机另一头的回答让所有人窒息:“3号、5号、7号储油罐完全损毁,主输油管多处破裂...我们完了。”
扎哈罗夫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监控画面,在他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中,从未见过如此精准、如此协同的袭击。
“这绝不是偶然...”他喃喃自语。
伊万诺夫猛地抓住他的肩膀:“你说什么?”
“看这里。”扎哈罗夫调出袭击前的雷达记录,沉声说道:“它们避开了所有防御薄弱点,直击要害,这需要精确的情报...”
控制室的门被撞开,一个满身油污的工程师跌跌撞撞冲进来,哭喊道:“码头...码头全毁了!”
就在这时,扎哈罗夫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他妻子。
“伊万!新闻里说油价暴涨了15%!你那边没事吧?”
扎哈罗夫看着窗外燃烧的港口,苦涩地笑了:“告诉孩子们...爸爸今晚要加班。”
他挂断电话,对伊万诺夫说:“这不是结束。”
“什么意思?”
扎哈罗夫指向海面:“它们来得太快,走得太干净,这只是一个开始。”
远处海平面上,最后一架无人机消失在天际,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燃烧的港口,和一场即将席卷全球的风暴。
在控制室闪烁的应急灯下,没有人注意到,扎哈罗夫悄悄取走了袭击时的数据记录芯片。
这场火,才刚刚开始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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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巴尼安全屋内,唯一的光源来自墙壁上巨大的显示屏,画面中,新罗西斯克港的熊熊烈火将严飞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换半岛台。”严飞的声音很轻。
莉莉安快速切换频道,阿拉伯语主播急促的播报声在房间里回荡。
“把声音关掉。”严飞说。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设备低沉的嗡鸣,他注视着屏幕上翻滚的黑烟,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牧马人。”
全息投影瞬间亮起,人工智能的虚拟形象出现在房间中央:“我在,严先生。”
“启动‘里海能源争端分析报告’。”严飞淡淡说道:“我要知道这场火的温度。”
牧马人的虚拟形象闪烁了一下:“指令确认,正在调取全球能源市场实时数据。”
莉莉安快步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老板,刚收到的消息,cpc输油量每日锐减120万桶,哈萨克斯坦80%的出口已经瘫痪。”
角落里,正在调试设备的技术员阿米尔吹了声口哨:“这下可热闹了。”
严飞终于转过身:“热闹?”
阿米尔立即收起笑容,低下头继续工作。
“布伦特原油期货开盘暴涨15%。”莉莉安继续汇报道:“纽约商品交易所已经暂停交易,沙特和阿联酋正在紧急磋商。”
牧马人的声音平静地插入:“根据历史数据模型推演,此次供应中断若持续超过72小时,将引发全球性能源危机。”
严飞站起身,走到全息投影前:“袭击者的身份?”
“尚未有任何组织宣称负责。”莉莉安调出雷达数据,沉声说道:“但从袭击的精准度和协同性来看,这需要国家级的情报支持。”
“美国人?”阿米尔忍不住又问。
“太明显了。”严飞轻轻摇头,缓缓说道:“更像是有人希望我们这么想。”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沙漠的夜空:“莉莉安,联系我们在阿拉木图的线人,阿米尔,检查所有安全协议,牧马人,我要在日出前看到初步分析报告。”
“已经在进行中。”牧马人回应道:“初步判断,此次袭击将导致里海地区力量平衡被打破,俄罗斯会加强军事存在,美国第五舰队正在向波斯湾集结。”
严飞的嘴角微微上扬:“终于开始了。”
莉莉安犹豫了一下:“老板,我们需要采取行动吗?”
“不。”严飞转身,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淡淡笑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看清楚这场戏里,每个演员的位置。”
他走到控制台前,调出新罗西斯克港的卫星图像,放大后的画面显示,港口的三个主要储油罐仍在燃烧。
“告诉信使,”严飞对莉莉安说:“是时候去哈萨克斯坦走一趟了。”
“要以什么身份?”
“就说我们是去救灾的。”严飞淡淡地说:“带上医疗物资和重建资金。”
阿米尔不解:“我们真的要帮忙重建?”
严飞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在燃烧的港口画了个圈:“在这片灰烬里,会诞生新的秩序,而我们,要在那之前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