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漫一拍桌子:“这里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安静!”
众人不再吭声,面面相觑。
歌漫接着说:“攻击局有攻击级的规矩,你们毫无缘由攻击其他魔法师,伤害的是其他魔法师的权益。但念在你们都对攻击局有非常多的贡献,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进魔域。我判她们离开攻击局,这已经是一种仁慈,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胡闹。”
因为刚才看过信息,梁单现在已经知道紫魔杖青年名字叫威刀,进入攻击局刚刚一年的时间。
威刀轻轻回头,看一眼站在最后,几乎要站到门外的梁单,面无表情。
梁单以为她会说什么,但她只是淡淡看上一眼,然后把头转回去,对楼婪说:“楼姐,这是我们做的错事,局里惩罚我们是应该的,但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彩虹女人叫文姝,进入攻击局已经十年。她扬起一个笑容:“楼姐,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即使离开攻击局,也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你不用为我们担心。”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憧憬未来的话语,梁单一直站在最边上的位置,没人理会。
梁单不觉得难受,但是很喜欢这种被忽略的感觉。
毕竟,她是所谓的苦主。
她们完全可以再次对她进行道德绑架,或者哀求和威胁之类的,但是没有。
完全没有人理她,她们在刻意避开这样的行为。
梁单非常欣慰,从现在的场景来看,她们应该不会再做道德绑架的事情。
“咳咳。”梁单学着歌漫的样子假咳两声,所有人一齐看向她。
歌漫似乎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她连忙问:“空山啊,你觉得我这个处理结果怎么样?你满不满意?”
“我不满意。”梁单说。
那个少年垂着眼睛:“我们还没有道歉,这的确是一场误会。是我们不分青红皂白,非常抱歉。”
众人一起说:“非常抱歉。”
歌漫又问:“空山啊,你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满意吗?”
“我不满意。”梁单说。
威刀睁大眼睛:“你还想要什么?是我们动手打的你,和楼姐没有关系!”
楼婪拉住她:“是我有错在先。”
楼婪叹口气:“威刀,你这急躁的性格以后要改一改,不要那么暴躁,外面的世界没那么容易。”
威刀眼一红,抿着嘴不说话。
歌漫问:“那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理?”
梁单说:“我觉得局里招些人不容易,没必要开除。”
梁单身旁传来断断续续的吸气声。
“哦?”歌漫似乎感到非常有趣,她站起来:“你认为没必要开除?”
“当然,”梁单说,“处罚结果从来不是目的,处罚带来的改变才是目的,根据犯罪人的态度,我认为她们应该不会再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受到同样的伤害。到这个时候,处罚的目的已经达成。”
“当然,”梁单微笑,“如果她们愿意对受害人进行一些经济上的补偿,我想受害人一定会非常乐意。”
楼婪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布口袋,塞到梁单手里:“给你,这是我这么些年的积蓄。”
布袋落进手里,梁单心中发出叹声。
哇。
这个重量相当可观,几乎是梁单那两个布袋的五倍。
剩下的人也反应过来,把梁单团团围住,七手八脚,掏口袋的掏口袋,拿魔板的拿魔板。
“安静!安静!”歌漫用力拍桌子,所有人的行动停在半空中。
她追问:“空山,你确定不再追究她们的责任?”
“对,”梁单打个哈欠,“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还要回宿舍休息。”
“好,”歌漫说,“既然受害人决定不再追究,剩下的事我也不再管,你们自行处理。”
歌漫说完,消失在原地。
突然爆发出的欢呼声几乎要震破梁单的耳膜。
“啊啊啊啊!”
“太好了!”
“真的?我们不用走了!”
趁着众人欢呼,疯狂拥抱之际,梁单赶紧溜之大吉,既然早就问清魔钻相关,也拿到楼婪给的补偿金,她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至于那些人的,梁单并没有想要敲诈,也没有什么趁人之危的爱好,所以并不打算收。
梁单悄悄溜走,赶紧回到自己的宿舍。
推开宿舍的门,梁单眼前一亮。
宿舍还是那个宿舍,只不过墙壁的颜色,和天花板的颜色从温暖的黄色,变成清亮的绿色,四周的空气之中似乎漂浮着青草的香气。
梁单少年时代,曾经在郊区的路上追过割草机。
那时候,她骑着自行车跑遍荒无人烟的地带,带着植物书寻找植物,突然踏足进一片非常好闻的地界。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好闻的味道是青草香,梁单刚要感叹这里真是神奇,竟然有如此美好、明显的草香,也不知道是什么稀奇古怪,难以捕捉的神奇草木散发出来的。
结果再往前,梁单发现前面有一台割草机,正走一路割一路。
她哭笑不得,原来她认为浓烈美好的青草芳香,是青草尸体散发出来的。
梁单感叹完,骑着车一路追割草车,只是为多闻一闻那种香味。
而现在,她在这间宿舍闻到的味道,和那时一模一样。
梁单贪婪地吸着空气,一个转身瘫在床上,柔软的水床瞬间将她包围,梁单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
“好香啊!”
“是吧,我也觉得。”
梁单被吓了一大跳,她赶紧坐起来,环顾四周,果然看见一个黑色的脑袋从前面那棵树上探出来。
梁单按住跳动的心:“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不好意思。”漫山的声音毫无起伏,她的整个身体从大树中间走出来,看起来非常惊悚。
梁单目瞪口呆:“你平时就待在这里?”
“对,”漫山慢吞吞,“不然你以为我在哪里?”
梁单说:“你难道不是在那个树杈子上面吗?我还以为你的那么扛扎,藏在松树里面都能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