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手机“叮”的一声,银行短信到账提示跳了出来——十万块,一分不少,直接打到了严姝的账户。
严姝鼻子一酸,低头写了一张欠条,字迹工整认真:
“今借萧玉希人民币拾万元整,三个月内归还。”
她双手把欠条递过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瓷瓷……我一定还你。”
萧玉希接过欠条,看也没看,随手塞进随身的包里。
她抬眼望着严姝,目光深邃,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重量:“你真打算跟这人过一辈子?真想好了?”
严姝愣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红。
她垂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他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了……医生,工作稳定,有体面,家里也满意。”
她顿了顿,喉头滚动了一下,“你知道我家里……从小就没出路,爸妈只会吵架,姐姐早早嫁人。我没背景,没学历,只能靠自己一步步爬。他至少……是个安稳的选择。”
“行。”
萧玉希轻声应了一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嫁错人,是一辈子的坑,踩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你自己好好掂量清楚,别等到后悔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
夜里,萧玉希收工到很晚。
灯光昏黄的工作室终于安静下来,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大楼。
夜风微凉,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顾星澜的车就停在路边,引擎轻响,车灯温柔地照亮了她脚下的路。
他推开车门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份精致的慕斯蛋糕,递到她面前时嘴角微扬:“刚买的,你最喜欢的口味。”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我后天得出差两天,可能要后天晚上才走,你别忘了。”
萧玉希接过蛋糕,指尖触到那冰凉的盒面,她点点头,没多问。
上车后,她解开安全带,靠在椅背上,边小口吃着蛋糕,边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突然,一条匿名短信毫无征兆地弹了出来,像一根细针扎进她的心口。
【我知道你跟顾星澜、沈曜那点破事。】
她的手指猛地一顿,呼吸也跟着凝滞了一瞬,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慌,指尖微微发颤,却仍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滑动屏幕,仿佛刚才那条信息从未存在过。
两秒后,第二条来了,几乎贴着上一条的尾音,冷酷而精准。
【要我发给他吗?】
“怎么了?”
顾星澜察觉到异样,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眉头微皱。
她的脸色比平时白了几分,眼神也有些涣散,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心神。
“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
萧玉希迅速按下电源键,将手机屏幕彻底变黑,随即抬起头,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声音轻飘得像风吹过:“没事,就是今天收工太晚,有点累了。”
伯恩公馆。
顾星澜去洗澡了。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暖黄的灯光从门缝渗出。
萧玉希蹲在衣柜前,一件一件地为他整理行李。
黑色西装叠得整整齐齐,深蓝条纹领带卷好放进收纳袋,牙膏、漱口杯、毛巾、电动牙刷,还有那条他常戴的皮带,都被她逐一摆进行李箱里。
她动作细致,像是要把他的日常都温柔地装进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就在这时,搁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又亮了,幽蓝的光刺进她的眼。
【一千万,我就闭嘴。永远不提。】
她的指尖僵在半空,心跳如鼓,喉咙发干。
她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足足五秒,然后深吸一口气,快速打字回复,手指敲击屏幕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我没这么多钱。”
消息刚发出,对方几乎是秒回。
【那是你的事。我给你三天。三天后,你要是没给,证据,直接送到他手上。】
每个字都像刀子,冷得没有温度,却又带着逼迫的杀气。
“瓷瓷,不洗了?”
顾星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带着湿气与暖意。
他裹着一条白色毛巾从浴室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几缕发丝贴在额角。
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划过结实的胸膛,泛着淡淡的水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性感。
萧玉希猛地合上手机,手指迅速锁屏,随即合上行李箱的拉链,像是要抹去刚才所有的情绪。
她站起身,努力扬起一个自然的笑容:“洗,这就去,你先去睡吧。”
她走进浴室,关上门,拧开热水。
水温缓缓上升,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面。
热水刚漫过肩膀,她闭上眼,试图让身体松弛下来。
然而,就在这片安静里,磨砂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隙。
“你不是洗过了?”
她睁开眼,回头望去,看见他站在门口的光影中,水珠从他赤裸的胸口缓缓滑落,肌肉线条分明,像是一幅精心勾勒的画。
顾星澜随手把毛巾扔在地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跨进浴缸,动作干脆利落,水花瞬间四溅,溅到她脸上,温热的。
他伸手一把将她拉近,手臂结实有力,牢牢圈住她的腰。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湿气和难以掩饰的欲望,轻轻在她耳边响起:“就想多看两眼你,再靠近一点……”
萧玉希往后一仰,后背贴上了他温热的臂膀。
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让她的身体微微发烫。
水温好像又升高了几度,氤氲的雾气缠绕在两人之间。
她白嫩的皮肤在热水中慢慢泛起一层浅粉,像是被春风拂过的花瓣。
当顾星澜的唇轻轻落在她脸颊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呼吸瞬间变得轻浅。
那一触,温柔而灼热,却让她心底那层隐藏的恐惧,悄悄裂开了一道缝。
“这么怕痒?”
他低低地笑了,笑声像是从空气深处滚出来的一样,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磁性。
他的呼吸温热而轻柔,一缕缕地蹭在她敏感的耳廓边,像羽毛轻轻拂过,惹得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他慢条斯理地抓起搁在浴缸边缘的浴球,指尖用力一压,瓶口便挤出一道粉红色的沐浴露。
那香气随之漫开,清冷的雪松味在空气中悄然弥散,带着一丝森宋深处的凛冽与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