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赵尔忱拿了银子给侍从,让他去酒楼买了酒菜来,将酒和菜都摆好后,才让人去将程文垣单独叫来。
还特意嘱咐不要让宋言英他们听到,不然今晚的小酌又要多出好几人,那她还怎么问话。
程文垣一进门,就看见桌上一桌酒菜,还有笑容满面的赵尔忱,屋内只有自己和赵尔忱,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忱儿,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请他吃饭了,出什么事了这是。
赵尔忱一把将程文垣拉过来,“不好咱俩单独出门,我就叫人买了酒和菜了,我们两个今晚好好聊聊。”
“聊,聊什么?”程文垣要先问清楚赵尔忱的目的,然后才肯动筷子,赵尔忱这家伙从不会无事献殷勤。
赵尔忱只好坦白道:“聊一聊你大哥。”
程文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大哥?他怎么了?”
赵尔忱点了点头,“我姐姐来信,信中提了几句你大哥,我便想知道你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来如此,程文垣放下心来,一杯酒下肚,“你尽管问,关于我大哥的事,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拿大哥的消息去换一顿酒吃,真是太划算了,没错,他大哥在他这儿就是这么不值钱。
赵尔忱满意了,“那我问你,你大哥为人如何?”
程文垣瞪大了眼睛,“那还用说?你不是和他打过几回交道,虽说有时候坑我吧,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你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子,或者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
程文垣苦着脸说道:“他哪里会和我说这些事啊,他没说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更没说过自己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那你家里有没有给他议过亲呢?”程文垣他哥都快二十了,婚事早就提上日程了吧。
程文垣摇头,“我母亲是说过让我大哥早些成亲的话,我大哥说不成婚,至少现在不打算成家,以后也说不准,我母亲抱怨了几句就不再提给我大哥成亲的事了。”
“不成婚,这你父母也能同意?你母亲怎么说?”赵尔忱一惊,程文垣他哥怎么还不婚不育呢,这哥们的观念也太超前了吧。
“我母亲当初是这么说的,”程文垣清了清嗓子,掐尖了嗓音,“‘他要打光棍就打光棍,反正断子绝孙的不是我,我有儿子给我养老送终’,然后我父亲劝了她几句,她就不再提给我大哥成婚的事了。”
“你大哥很喜欢单身生活?他房里有人吗?”
“没有,我大哥彻头彻尾的光棍一个。”
赵尔忱勉强听到个好消息,虽然程文垣他哥不打算成婚,起码他房里没有人,那么他能和三姐发展到什么地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不过她还有个疑问,“要是你大哥一直不婚不育,那你家的爵位怎么办呢?”
程文垣拍拍胸脯,“这个有办法,到时候让我大哥去向陛下求个恩典,到时候大哥的爵位让我二哥继承,我父亲说我们家还是有这个面子的。”
嚯,怪不得程文均能毫无后顾之忧的说要打光棍,本朝爵位兄终弟及的例子虽极少,但也不是没有。
“好吧,你大哥为什么不想成婚?”
程文垣摇头,“不知道,他这个人虽然话很多,但他不想说的事谁也别想打听到。”
“好吧,那没办法了。”赵尔忱叹气。
程文垣安慰道:“别担心,回头我再帮你探探我大哥的口风,我大哥也不是咬死打一辈子光棍的。”
“那太好了,文垣,这事我就拜托你了。”赵尔忱给程文垣斟上酒,“来来来,喝酒。”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也喝。”程文垣也劝赵尔忱喝,两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喝到挺晚,两人都半醉了,赵尔忱才让侍从将程文垣扶回房间了,程文垣前脚刚走,宋时沂后脚就进来了。
赵尔忱醉眼朦胧的坐在床头,冲着宋时沂笑,宋时沂正想说她几句,见她这个样子,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宋时沂一手扶着赵尔忱,一手端着醒酒汤,耐心的给她喂下去,好不容易喝完,将汤碗搁在一边,扶着赵尔忱躺下。
宋时沂给她掖好被子就被侍从叫走了,说是山长找他,走之前吩咐宋言英去看看赵尔忱,别让她醉疯了。
宋言英大摇大摆的踏入赵尔忱的屋子,叉着腰质问:“你跟谁喝酒去了?怎么不带上我?”
赵尔忱装死,不说话,无论宋言英如何控诉,她都像睡着了一样。
宋言英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清醒了,用不着他在这操心,冷哼一声就走了。
出门时还遇见了谢迟望,谢迟望问他赵尔忱怎么了,他老实回答喝醉了,里头的赵尔忱听了,大声嚷道:“你胡说,我没醉。”
然后宋言英跑了,谢迟望推开屋门,里面一片寂静,他叫赵尔忱,她也不应,难不成睡着了?
谢迟望走到床前,刚掀开床帐,迎面飞来的就是一个棉花枕头,砸在他脸上。
“哈哈哈哈,谢迟望,你上当了。”赵尔忱见自己的偷袭得逞,笑得前仰后合。
谢迟望没想到这家伙喝多了还想着偷袭自己,气得他扑上去就挠,赵尔忱怕痒,笑得停不下来,不住的告饶,谢迟望才放过她。
消停下来后,赵尔忱的酒彻底醒了,只是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头更晕了,锦被凌乱地散落在床边,谢迟望的长衫半褪至手肘,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上面带着几抹因方才嬉闹留下的浅浅红痕。
方才的喧嚣已然消散,此刻只有两人紊乱的呼吸在静谧的帐内回荡。他的掌心还扣着她的手腕,她的手则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襟。
谢迟望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动作轻柔地将她的一缕乱发别到耳后,手指顺势滑过她细腻的脸颊,赵尔忱的心猛地一颤,心跳陡然加快。
对视许久,谢迟望先挪开目光,将赵尔忱的衣襟拢好,起身道了一句“夜深了,早些安歇”就走了。
赵尔忱看着他急急忙忙跑了,笑得在床上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