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荷盯着那枚木牌,刚刚何姨娘那句“更丢人现眼”深深的刺激了她,她一个侯门千金,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
“怎么了这是?刚生了儿子就哭上了。”丈夫的宠妾曹姨娘摇着团扇走了进来。
她瞥见床头的木牌,笑得前仰后合:“这破木头片子是哪个穷酸亲戚送的?也是,毕竟咱们夫人是妾生女,娘家除了个生母,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了。”
“闭上你的狗嘴。”赵青荷被曹姨娘一激,顿时重燃斗志,“我娘家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一个妾来置喙,你不过是我丈夫的玩物,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曹姨娘脸色一沉,“我是玩物,你就不是玩物生的了?还好意思说我。”
赵青荷也不甘示弱,“就算我娘是妾,我父亲也是朝廷敕封的侯爷,我乃侯门千金,你一个破落户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曹姨娘来劲儿了,“就算我是妾,我儿的祖父是伯爷,我儿也是伯府公子,往后你再骂我儿一句小杂种试试。我儿子是什么,夫人你就是什么。”
赵青荷怒道:“你儿不是杂种是什么?我是正室,我儿子才是夫君的继承人。”
主母生子终究还是刺激了曹姨娘的大脑,她失了以往的谨言慎行,高声骂道:“咱们夫君连德远伯府都继承不了,你儿子将来继承仨瓜俩枣去?我儿子会读书,将来总有一份前程,等你老了用不用他舍你一口饭吃?”
“你敢骂我要饭?“赵青荷气得掀开被子就要扑过去,曹姨娘也不甘示弱,伸手就挠她的脸。
两个女人扭作一团,侍女们拉都拉不开。
吴夫人脸色铁青的来了,看到满地狼藉和头发散乱的两人,脸色铁青:“赵氏,你身为正妻,不知约束自己,反倒与妾室厮打。曹氏,你仗着丈夫宠爱,以下犯上,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她厉声道:“来人,赵氏禁足三个月,谁也不许探视,曹氏关去佛堂,抄经茹素半年。”
德远伯府的闹剧,赵尔忱还没来得及消化完,邢家那边又传消息来了,说邢简的夫人病重。
赵尔忱一愣,“邢简的夫人病重与我何干?我既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大夫。”
那邢简的贴身侍从满脸控诉:“这事还得多亏了侯爷。”
赵尔忱好奇问道:“是我把她咒病了?”
侍从长叹道,“夫人是因为落了胎,这才一病不起。”
因为赵尔忱的缘故,所以邢简被废了,所以他没法使妻子怀孕,所以妻子才会跟别人偷情,所以被发现后才会一病不起,一切根源皆为赵尔忱。
赵尔忱冷了脸,扬声道:“来人,将他打出去。”
气得赵尔忱拿来纸张,提笔便写,然后命人交给段蓁蓁,让她务必将头条留给这则八卦。
邢家,周氏躺在床上落泪,身旁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她不知道邢简为什么恨她,她怀疑是张氏做了什么手脚,可她没有证据。
眼看张姨娘的儿子越长越大,周氏甚至没和丈夫圆房过,她急了,寻了个借口灌醉丈夫,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不要紧,自己还有后手。
她悄悄找来娘家表哥,与他成了好事,怀上孩子后,便宣称自己有孕,反正那日丈夫也醉了,只当两人已经圆过房了。
起初丈夫是十分惊喜的,谁料不到半日功夫,丈夫的表情就狰狞了来,一巴掌扇得她从台阶上滚下去,孩子没了,自己也病倒了。
周氏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得出结论,怕不是张氏早就察觉她和表哥的秘密往来了?硬是等到她怀孕的消息传出来才揭发自己。
是了,那人最擅长收服人心,说不准自己和表哥就被谁看见,然后姓张的就知道了。
周氏恨自己不能再小心一点,恨张姨娘心思歹毒,她悔不当初。
其实她还真冤枉了张姨娘,虽然张姨娘虽然收买了不少人心,但还没到手眼通天的地步,再加上周氏这事做得也隐秘,所以张姨娘对周氏的异样虽有所察觉,却没有任何证据。
那邢简是怎么发现的呢?当然是他不行了,起都起不来,还怎么让女人怀孕?
当初乍一听周氏怀孕,他很惊喜,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情况有所好转,比如喝完酒就行了什么的。
然后邢简兴冲冲的请来大夫为他诊治,但大夫告诉他,他已经跟宦官没啥区别了,完全没有能力让女人怀孕。
“那我妻子怎么怀上了?”邢简想要证明自己有能力。
大夫低着头一言不发,你不行,你妻子却怀上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张姨娘本来也以为邢简又行了,因着主母怀孕而忧心忡忡,自己的儿子不再是独一份了。
但听大夫说邢简依旧不行,张姨娘眼睛一亮,想起王大曾偷偷来告诉她,周氏最近和她娘家人走得挺近,怕不是里头有什么缘故。
张姨娘小心翼翼的将猜测告诉了邢简,邢简脸色铁青的请来邢老夫人,毕竟他祖母才是掌控邢家后院几十年的地头蛇。
邢老夫人出马,很快就查清楚了有人看到周氏的娘家表哥前阵子经常在邢家附近出没,但周氏从没提到她表哥来过,那这里头就大有文章。
邢简被气得七窍生烟,冲到周氏的屋里就打,出完气就回来懊恼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但他突然灵光一闪,何不让赵尔忱知道这件事?也好示弱一番。
邢简仍未对官位死心,额头上的刺青还好说,总有办法去掉,关键是他得罪赵尔忱了啊,所以清和公主绝不会放过他。
若他示弱一番呢?赵尔忱见他这么惨,也许就消气了,不再管他了,那他就有机会运作一个小官来。
邢简即叫来贴身侍从,将这件事交给他,叮嘱他一定要把自己说得越惨越好。
侍从领命去了,一个时辰后被牛车拖了回来,被打得半死不活还一副幸不辱命的样子,表示自己已经狠狠的控诉过永安侯了,自家主子这么惨都怪永安侯,可惜没能唤醒她的良心。
邢简绝望的听着侍从的复命,眼睛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