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临时栖身的废弃小屋,前往“沉船之渊”的路途,并非全然是压抑与沉默。至少对于迪达拉而言,这段路程是他展示“艺术”与“便利”的绝佳机会。
“嗯!步行太慢了,而且湿漉漉的地面会影响我黏土的品质!”金发艺术家待到阿飞回来后叉着腰,站在他的巨型黏土飞鸟旁,语气不容置疑,“都上来吧!让你们体验一下翱翔于天际的艺术感!嗯!”
蝎的“绯流琥”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算是默认,率先以一种与其笨重外形不符的灵巧,滑行到了鸟背上,占据了靠后的一个位置,如同扎根般稳定下来。
宇智波恰拉助看着那白色的、看起来并不十分稳固的黏土造物,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他并非畏惧高空,只是对这种将自身安全完全寄托于他人(尤其是迪达拉这种性格)的“艺术”之上的方式,本能地感到排斥。
然而,此刻效率至上,他也不想率先激怒这位看起来还是小孩一点就炸的“艺术家”,所以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轻盈地落在了鸟背中部,选择了一个相对独立的位置坐下,尽量远离边缘。
“哇啊啊!迪达拉前辈的巨鸟!好厉害!阿飞也要坐!阿飞要坐在恰拉助前辈旁边!” 阿飞大呼小叫地冲了过来,作势就要往恰拉助身边挤。
恰拉助连眼皮都懒得抬,在阿飞即将扑到他身上的前一刻,看似随意地、如同驱赶蚊虫般,抬起脚,精准地、毫不留情地踹在了阿飞的腰侧——
“呜哇——!”
伴随着一声夸张到扭曲的惨叫,阿飞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手舞足蹈地从鸟背上栽了下去,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噗通”一声,重重砸进了下方泥泞的沼泽地里,溅起一大片浑浊的水花和烂泥。
世界瞬间清净了。
迪达拉回头看了一眼在泥浆里扑腾、发出模糊呜咽的阿飞,撇了撇嘴:“哼,碍事的家伙。嗯。” 他丝毫没有下去捞人的意思。
恰拉助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只是踢开了一块挡路的石子。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将目光投向远方那灰蒙蒙的天际线,开始闭目养神,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积蓄精力。
只有微微勾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实际想法。
蝎的傀儡头部似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冰冷的视线扫过泥潭里的阿飞,又扫过恰拉助,最终归于沉寂,仿佛在评估这种“内部清理”行为的效率性,以及下一次是否可以当做阿飞版静音键使用的可行性。
过了一会儿,浑身沾满污泥、散发着异味、但依旧活蹦乱跳的阿飞,不知用什么方法(或许是带土动用了神威),还是干干净净地爬回了鸟背,只是这次,他选择了一个离恰拉助最远的角落,抱着膝盖,发出委屈的、小动物般的啜泣声。
黏土巨鸟载着四人,掠过水之国阴郁的天空,朝着“沉船之渊”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