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护龙山庄客卿的身份,赵陈在京城初步站稳了脚跟。他没有急于利用山庄的资源大张旗鼓地搜寻,而是选择了更为低调的方式。白日里,他或是流连于茶楼酒肆,听着市井传闻;或是在上官海棠的安排下,查阅一些山庄收集的、关于各地奇闻异事、上古传说的卷宗;偶尔也会凭借令牌,调用一些不涉及核心机密的情报,了解京城各方势力的最新动向。
几天下来,他对京城的了解加深了不少,但关于能显着加速他恢复的天材地宝,却并未找到确切的线索。此类灵物本就罕见,即便出现,也大多被皇室、大内或者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隐世门派所收藏,轻易不会外流。
功德方面,他也只是顺手解决了几起街头欺压良善的小事,获得了寥寥几点功德,杯水车薪。
“看来,常规方法效率太低了。”赵陈坐在云来客栈的房中,手指轻敲桌面,若有所思,“必须寻找更大的‘机缘’,或者…更直接的‘功德’来源。”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皇城的方向。
那里,是此界龙气汇聚的核心,也是最大的是非之地。或许,隐藏着意想不到的机遇,也蕴含着极致的危险。
“系统,扫描皇城区域能量波动。”赵陈在心中下令。他想看看,那所谓的龙气,究竟是何等模样,是否对他有用。
【扫描中…检测到高强度、混合型能量场。主要构成为:人道龙气(衰弱、混乱)、皇道龙气(虚浮、驳杂)、宦官阴煞之气、武者气血、以及…少量异常空间波动。】
【警告:能量场极其复杂且不稳定,存在未知风险。其中龙气与宿主无极功及小宇宙属性存在潜在排斥,强行吸收可能引发反噬。异常空间波动来源不明,需谨慎对待。】
龙气排斥?异常空间波动?
赵陈眉头微挑。龙气排斥在他意料之中,他走的是自身超脱之路,与帝王掌控众生的龙气本质不同。但那异常空间波动…却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觉。
在这低武(相对而言)的世俗王朝核心,为何会出现空间波动?难道与那“高维干涉”的警告有关?
“看来,有必要亲自去探查一番了。”赵陈做出了决定。夜探皇宫!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夜行人活动的好时机。
子时刚过,赵陈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物,悄然离开了云来客栈。他并未施展御空之术,那太过显眼。仅凭恢复的身法和内力,他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在屋顶巷陌间穿梭,避过一队队巡逻的兵士和暗处的哨卡,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皇城。
皇城城墙比外城更加高大雄伟,守卫也森严了数倍。不仅有明哨暗卡,更有一些简易的预警阵法。但这些在赵陈的【基础洞察】和天人境修为面前,形同虚设。他寻了一处守卫相对松懈的角落,身形如同壁虎游墙,悄无声息地翻越了那高达数丈的宫墙,落入皇城之内。
一入皇城,那股混合了衰败龙气、宦官阴煞与其他杂乱能量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令人极为不适。放眼望去,但见殿宇重重,楼阁林立,灯火零星,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黑暗与寂静之中,唯有远处依稀传来丝竹管弦之声,想必是那位正德皇帝仍在某个宫殿中寻欢作乐。
赵陈收敛所有气息,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一个真正的影子,在宫殿的阴影中快速移动。他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前往能量波动最核心的区域,也就是皇帝日常起居和处理朝政的乾清宫、奉先殿一带,同时留意那“异常空间波动”的源头。
皇城占地极广,宫殿鳞次栉比,道路复杂。但对于神识强大的赵陈而言,辨识方向并非难事。他避开那些有高手气息镇守的区域(如东西厂衙门、锦衣卫北镇抚司),专挑僻静路径,向着内廷核心区域潜行。
一路上,他也看到了皇城内部的奢靡与腐朽。巡逻的侍卫精神涣散,宫女太监行色匆匆,面带惶恐,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角落里发生的龌龊勾当。这大明的宫廷,早已从根子上烂掉了。
行至一处名为“御花园”的园林附近时,赵陈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的【基础洞察】感知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假山之后,传来两股不弱的气息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股气息阴柔诡谲,带着浓郁的宦官特征,另一股则…有些奇特,并非纯粹的内力,反而带着一丝与龙气隐隐共鸣,却又截然不同的堂皇正气?
他悄然靠近,隐匿在一棵古树之后,凝神倾听。
“…曹公公,此事关乎国本,岂能儿戏?皇上久不临朝,沉迷豹房,朝政荒废,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忧愤的声音说道。
“嘿嘿,杨大人,您这话可就言重了。”另一个尖细阴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令人不舒服的笑意,“皇上日理万机,偶尔放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至于朝政,不是有刘公公和咱们东厂替皇上分忧嘛?您老就安心当您的大学士,颐养天年不好吗?”
“你!曹正淳!尔等阉宦,闭塞圣听,祸乱朝纲,必遭天谴!”
“杨廷和!咱家敬你是三朝元老,才跟你客气两句!你别给脸不要脸!再敢胡言乱语,休怪咱家不讲情面!”
……
杨廷和?曹正淳?
赵陈心中了然。原来是当朝大学士与东厂督主在此密会(或者说对峙)。杨廷和是清流领袖,试图劝谏皇帝,而曹正淳则是宦官集团的代表,嚣张跋扈。
他对这些朝堂争斗并无兴趣,正欲离开,忽然,那曹正淳身上散发出的阴煞之气,与皇宫中弥漫的衰败龙气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使得周围空间的能量场微微一荡!
就在这一瞬间!
赵陈敏锐地捕捉到,在御花园深处,那“异常空间波动”的源头,似乎也随之轻微地跳动了一下!虽然极其微弱,但绝逃不过他的感知!
那波动…似乎与这龙气和宦官煞气的状态有关?
他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去探查那空间波动的源头。
他绕过正在争执的杨廷和与曹正淳,如同轻烟般掠入御花园深处。越往深处,园林景致越发奇崛,假山层叠,古木参天,但在【基础洞察】下,此地的能量场也越发混乱,那衰败的龙气与某种阴寒的地脉之气交织,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能量紊乱区。
最终,他在一处位于人工湖心、看似普通的凉亭下方,锁定了那“异常空间波动”的源头!
那波动并非来自凉亭本身,而是来自…湖底!
赵陈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晃,已悄无声息地潜入冰冷的湖水之中。内力运转,在周身形成一层无形气罩,将湖水隔绝在外。他如同游鱼般向下潜去。
湖水很深,且越往下,那股阴寒之气越重,甚至能侵蚀武者的经脉。但对于赵陈而言,这不过是清风拂面。
下潜约十丈,湖底景象映入眼帘。并非淤泥,而是铺满了某种黑色的、光滑的巨石。而在湖底中心,赫然矗立着一座约一人高、通体由某种非金非玉的白色材质打造、表面刻满了复杂玄奥纹路的…祭坛?
那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正是从这白色祭坛上散发出来的!
祭坛的纹路,与他在衡山见过的时空道标石碑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复杂,且其中似乎融入了某种…龙脉符文?祭坛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已经失去光泽的玉石碎片,似乎是某种阵法失败的残留。
赵陈游近祭坛,仔细观察。他能感觉到,这祭坛似乎是一个未完成,或者已经失效的…传送阵?或者召唤阵?其核心处,有一个凹槽,看形状,似乎原本应该镶嵌着什么东西,但现在空空如也。
“系统,分析此祭坛。”
【分析中…检测到残缺的跨界传送阵法基座。核心能量源已缺失。阵法纹路融合了此界龙脉符文与高维空间道标,设计目的不明,疑似用于定位并连接某个特定异位面或高维存在。当前状态:能量枯竭,核心缺失,无法启动。】
【警告:检测到阵法残留印记与宿主灵魂波动存在极微弱排斥,疑似与‘狩猎者’标记有关。】
跨界传送阵?连接异位面或高维存在?狩猎者标记?
赵陈瞳孔微缩!果然与那警告有关!
这祭坛,恐怕就是某个“高维存在”或者“狩猎者”提前布下的坐标点!其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定位这个位面,并输送力量或者…直接降临!
只是因为核心能量源缺失(或许是被取走,或许是原本就未放置),或者此界龙气的衰败,导致阵法未能成功启动,或者启动后失败了。
但即便如此,它依然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一旦被重新激活…
就在赵陈思索之际,异变再生!
他感觉到,皇宫上空的龙气,似乎因为某种原因,猛地剧烈震荡起来!那原本就衰败混乱的龙气,此刻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变得狂暴而不稳定!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护龙山庄客卿令牌,以及怀中的锦衣卫客卿令牌,都微微发热,似乎与那震荡的龙气产生了某种感应!
“怎么回事?”赵陈心中一惊,立刻浮出水面,跃回岸上,隐匿身形,抬头望向龙气震荡的核心方向——那是…豹房所在?!
难道…是皇帝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