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矮将逞威 袁术固守
豫州边界的战场,晨曦刚撕破云层,便被一阵急促的鼓声打破宁静。袁术军阵前,纪灵披挂整齐,手持三尖两刃刀,催马来到阵前,扬声大骂:“高仙芝匹夫,昨日怯战遁走,今日怎不敢出来?难不成是怕了爷爷?”
他嗓门洪亮,骂声在旷野上回荡,引得袁术军一阵哄笑。纪灵昨日虽败给高仙芝,却嘴硬到底,夜里特意喝了两碗壮胆酒,此刻只觉得浑身是劲,誓要斩将立功,挽回颜面。
李靖军阵中,高仙芝正欲出列,却被身边的窦一虎拉住。“高将军稍歇,这匹夫交给我便是!”窦一虎个子不足三尺,身材敦实,手里拎着一根碗口粗的熟铜棍,说话时瓮声瓮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
高仙芝打量着他,笑道:“窦将军有把握?”
窦一虎拍着胸脯:“放心!这纪灵看着凶,实则笨重得很,看我敲碎他的脑袋!”说罢,也不骑马,迈开小短腿,“噔噔噔”冲到阵前,仰头看着纪灵,喝道:“呔!那长胡子的,别找高将军了,爷爷窦一虎在此,快来受死!”
纪灵低头一看,见是个矮冬瓜似的汉子,手里还拎着根粗棍子,顿时捧腹大笑:“哈哈哈!李靖是没人了吗?竟派个矮子出来送死!就你这模样,够得着爷爷的马镫吗?”
袁术军阵中也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士兵们指指点点,笑得前仰后合。
窦一虎最恨别人说他矮,闻言眼睛一瞪,怒喝道:“匹夫敢笑我?看棍!”话音未落,他猛地一个箭步蹿出,熟铜棍带着风声,直扫纪灵的马腿。
纪灵笑得正欢,没料到这矮子出手如此之快,慌忙提马躲闪,却还是慢了半分。“咔嚓”一声脆响,熟铜棍结结实实砸在马后腿上,战马痛得一声悲鸣,前蹄腾空,将纪灵狠狠甩了下来。
“哎哟!”纪灵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三尖两刃刀也脱手飞出。他挣扎着爬起来,刚要去捡兵器,窦一虎已如影随形,熟铜棍横扫过来,逼得他连连后退。
“无耻矮子!竟敢暗算爷爷!”纪灵又惊又怒,赤手空拳与窦一虎周旋。他身高马大,本占优势,可窦一虎身形灵活,像个地滚葫芦似的,在他腿边游走,熟铜棍专砸下三路,让他防不胜防。
纪灵急得满头大汗,一边躲闪一边骂道:“有本事咱们骑马再战!这般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
窦一虎嘿嘿冷笑:“打赢了你,便是好汉!管你骑马还是走路!”说话间,熟铜棍猛地挑起,正中纪灵的膝盖。
“啊!”纪灵惨叫一声,单膝跪地,这一下彻底失去了先机。窦一虎得势不饶人,抡起熟铜棍,照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下。
“不好!”纪灵瞳孔骤缩,急忙偏头躲闪,却还是被棍梢扫中额头,顿时鲜血直流,眼前发黑。他心知不妙,挣扎着想爬起来逃跑,窦一虎哪里肯给机会,又是一棍砸在他的后心。
“噗——”纪灵喷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窦一虎上前一步,举起熟铜棍,大喝一声,狠狠砸在他的后脑上。
“咚”的一声闷响,纪灵哼都没哼一声,便没了气息。
窦一虎拎着血淋淋的熟铜棍,在阵前叉着腰大笑:“还有谁?谁敢来战!”
李靖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士兵们挥舞着兵器,齐声呐喊:“窦将军威武!”
袁术在马车上看得真切,眼睁睁看着纪灵被砸死,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案几:“废物!都是废物!连个矮子都打不过!”
杨弘连忙劝道:“主公息怒,纪将军是失了战马才吃亏,非战之罪。”
“放屁!”袁术怒吼道,“我军猛将接连被杀,再这样下去,军心都要散了!谁去斩了那矮子,本公赏他黄金百两,封万户侯!”
话音刚落,阵中冲出两员大将,一人手持长刀,一人挺着长枪,正是苟正与刘详。“主公放心,末将二人愿往,定斩那矮子首级!”
两人催马来到阵前,苟正喝道:“矮子休狂,我二人来取你狗命!”
窦一虎见状,非但不惧,反而笑道:“来得好!正好让爷爷一并收拾!”
“无耻!”李靖军阵中,苏定方怒喝一声,对身边的高览道,“袁术军竟以二打一,太不讲武德!高将军,你我同去,斩了这两个匹夫!”
高览早就按捺不住,闻言点头:“正合我意!”
两人同时催马冲出,苏定方手持长枪,高览挥舞大刀,如两道闪电般杀向苟正、刘详。
“来得好!”苟正见对方也来了两人,心中发虚,却还是硬着头皮举刀迎向苏定方。刘详则挺枪刺向高览,想速战速决。
苏定方的枪法狠辣迅猛,与苟正交手不过三回合,便看出对方破绽,长枪猛地一拧,枪尖如毒蛇出洞,刺穿了苟正的咽喉。苟正眼睛瞪得滚圆,从马上栽了下来。
另一边,高览与刘详战在一处。高览力大无穷,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刘详的枪法本就平庸,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七八个回合,便被高览一刀劈中胸口,惨叫一声,坠马而亡。
前后不过十余个回合,苟正、刘详双双毙命。苏定方与高览勒马站在阵前,横刀立马,目光冷冽地盯着袁术军阵,吓得对面的士兵纷纷后退。
“痛快!”窦一虎拎着熟铜棍,跑到两人身边,咧嘴笑道,“还是苏将军、高将军来得快!”
苏定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窦将军刚才也打得漂亮!”
三人并肩而立,如三座铁塔般挡在阵前,袁术军阵中竟无一人敢再出战。
阎象见状,心知不妙,连忙对袁术道:“主公,不能再打了!我军连折五将,士气已泄,再斗下去,只会损兵折将!不如暂且收兵,固守城池,再做打算。”
袁术看着阵前倒毙的四具尸体,又看了看对面士气高昂的李靖军,心中的怒火渐渐被恐惧取代。他咬了咬牙,沉声道:“传我将令,收兵!”
“收兵喽——”
随着传令兵的呼喊,袁术军阵缓缓后退,士兵们低着头,蔫头耷脑,再也没了来时的嚣张。李靖见对方收兵,也不追赶,只是命人将纪灵、苟正、刘详的首级割下,悬于阵前示众。
袁术退回营中,一屁股坐在帅椅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帐内的谋士将领们也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主公,事已至此,懊恼也无用。”阎象打破沉默,拱手道,“依臣之见,我军当即刻退回汝南,固守城池,避不出战。”
袁术抬眼看向他:“固守?那李靖大军岂不是会趁机夺取豫州各郡?”
“主公放心,”阎象道,“曹操已向天下诸侯发出檄文,号召共同讨伐刘进,如今袁绍已率十万大军南下,刘表也出兵南阳,陈友谅、张士诚等人皆已响应。用不了多久,天下诸侯便会齐聚兖州,与刘进大军决战。届时,李靖必被召回驰援,豫州之围自解。”
杨弘也附和道:“阎大人所言极是。我军只需守住汝南,保存实力,待刘进与诸侯两败俱伤,便可趁机夺取中原,成就霸业。”
袁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李靖大军势大,汝南能守得住吗?”
“守得住!”阎象肯定地说,“汝南城池坚固,粮草充足,足以支撑一年半载。再说,我军还有十余万兵马,只要上下一心,定能守住。”
他顿了顿,又道:“主公可下令,将豫州各郡的粮草、百姓尽数迁入汝南,坚壁清野。李靖大军远道而来,粮草不济,久攻不下,自会退兵。”
袁术沉吟片刻,觉得阎象说得有理。如今出战必败,唯有固守待援,才有一线生机。“好!就依你之计!传我将令,全军即刻退回汝南,沿途坚壁清野,不得给李靖留下一粒粮食、一个百姓!”
“主公英明!”众人齐声应道。
命令一下,袁术军立刻忙碌起来,拆营拔寨,向汝南方向撤退。沿途的郡县被洗劫一空,百姓被强行迁走,房屋被烧毁,原本繁华的豫州大地,转眼间变得一片狼藉。
李靖站在阵前,看着袁术军撤退的背影,又看了看被焚毁的村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传我将令,大军随后跟进,收复豫州各郡,务必保护百姓,不得让袁术军再肆意妄为!”
“末将领命!”郭子仪、苏定方等人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