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47年春,就在马谡筹备第二次丝绸之路远征的同时,帝国的东南边陲——交州日南郡,也正酝酿着一场向海洋的探索。
碧波万顷的港口内,停泊着数艘新下水的巨舰。这些船只吸收了江东楼船与交州海鹘的优点,又经由格物院工匠依据诸葛亮提供的些许“奇思妙想”进行了改良:船体采用水密隔舱设计,增强了抗沉性;桅杆更高,帆面更大,适应远海风力;船尾安装了改良的尾舵,操控更为灵活。虽远不及后世郑和宝船,但已是这个时代航海技术的巅峰之作。
此次航海的主帅,是关羽次子,年富力强的关兴。早在十年前诸葛亮就给关兴心中埋下了一个航海的种子,不过那时候外敌虎视眈眈,新政推行不顺,没有那么多的财政收入来支撑这么个大项目,所以就暂时搁浅了,不过关兴镇守交州的过程中,一直在为可能到来的这次航海行动做准备,如今机会来了。
只见现在的关兴常年与风浪为伍,肤色黝黑,眼神锐利如鹰。副将则是擅长水战的丁奉之子丁封,以及几位熟悉海况的交州本地将领。
“陛下与丞相有令,此次航行,旨在宣威海上,探查航路,沟通近邦,勿要轻易启衅。”关兴立于旗舰“伏波”号的船楼上,对麾下将领重申旨意,“然,若遇蛮夷无礼,亦需让其知晓,何为汉家天威!”
“谨遵将军令!”众将轰然应诺。
吉日良辰,祭海仪式完毕。在岸边百姓和驻军将士的注视下,以“伏波”号为首,五艘大型楼船、十余艘中型海船以及若干补给快艇组成的舰队,扬起巨帆,借着强劲的东南信风,缓缓驶离港口,投入那片蔚蓝的未知。
舰队首先沿着海岸线向北航行,途经朱崖洲(海南岛),补充淡水,稍作休整。关兴令随军画师详细绘制海岸地形、水文特征,记录风向洋流。
离了朱崖洲,舰队转向东北,真正进入了浩渺的南海。海天一色,茫无涯际。初次远航的士卒不免心生畏惧,但关兴治军严谨,每日操练不辍,并让有经验的老水手讲述海上见闻,稳定军心。
航行十余日,忽见前方海平线上出现一串珍珠般的岛屿,其上植被葱郁,有炊烟袅袅。斥候乘小艇探查回报,岛上有土人,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以渔猎为生,言语不通,但见汉军船队庞大,皆惊恐避入林中。
关兴谨记“勿启边衅”之令,未予理会,只是命人记录岛屿位置、形状,命名为“珍珠群岛”,继续东行。
又行数日,遭遇风暴。乌云蔽日,巨浪如山,船只剧烈颠簸,仿佛随时会被撕裂。关兴临危不乱,指挥若定,下令降下主帆,依靠尾舵与侧帆艰难控制方向。丁封则率水手奋力戽水,加固缆绳。历经一日一夜的搏斗,舰队终于冲出了风暴区,虽有损伤,但核心船只无恙,人员仅十数人落水失踪。此劫过后,将士们对大海的敬畏更深,也对关兴的指挥更为信服。
风暴过后,海况转好。这日,了望塔上的水手发出兴奋的呼喊:“陆地!好大一片陆地!”
只见前方出现一道绵长的海岸线,山峦起伏,森林密布,地势远比之前所见岛屿雄伟。关兴率舰队谨慎靠近,寻得一避风港湾下碇。此地土人身材稍高,仍显矮小,以部落形式聚居,见到庞大的汉军船队,先是惊恐,后在关兴命人展示丝绸、瓷器等物,并辅以手势交流后,态度渐趋缓和。关兴得知,此地土人自称此地为“夷洲”(台湾)。
关兴令舰队在此休整了半月。他派人勘测地形,发现此地土地肥沃,气候温润,物产丰富,更有硫磺、鹿皮等特产。他与当地较大部落的首领进行了友好交流,赠送丝绸、铁器,换取了粮食、淡水,并宣示了大汉的存在。他详细记录了夷洲的风土人情、山川地貌,认为此地极具开发价值。
在夷洲休整期间,关兴从一些与外界有接触的部落长老口中,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在夷洲东北方向,更远的海洋中,还有一系列更大的岛屿,其上有一个被称为“倭国”的邦国。据说,倭国由许多部落组成,有“女王”统治,国人普遍身材矮小,但已有初步的国家形态,懂得耕种、纺织、冶炼,尤其擅长航海,时常有倭人乘着独特的“倭船”往来于各岛之间,甚至与北方的魏国有所接触,曾多次遣使渡海,向魏帝进贡,接受魏帝的册封。
关兴闻此,心中一动。陛下与丞相志在天下,曹魏乃国之大敌。这倭国既与魏国交通,岂非敌邦?且其地理位置,恰在帝国东海门户之外,若为魏国所利用,恐成肘腋之患。
他决定,舰队下一步转向东北,前往探查这个“倭国”的虚实。
舰队离开夷洲,继续向东北航行。数日后,果然望见一串连绵的岛屿,其主岛上山峰高耸,顶端覆盖着皑皑白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蔚为壮观。这便是倭国了。
关兴选择了一处较大的海湾登陆。倭人见到如此庞大的船队和衣甲鲜明的汉军,震惊异常。当地部落首领率众前来,态度谨慎而恭敬。
通过简单的物物交换和生硬的沟通,关兴确认了之前的听闻。倭人承认他们知道西边有一个强大的“魏国”,并与之有往来,接受其封号赏赐。当关兴表明自己来自更强大的“大汉”时,倭人首领面露困惑,似乎只知魏而不知汉,或者说,在他们认知里,“魏”即代表了中原王朝。
关兴并未急于发作,他仔细观察了倭人的社会状况:居住条件简陋,多为木屋草棚;农业技术原始,主要种植水稻;武器装备落后,多为竹弓骨箭,少量青铜或粗铁兵器;阶级分化明显,贵族与平民界限清晰。但也注意到,倭人纪律性颇强,对强者表现出绝对的服从,且其航海技术确实有其独到之处,船只虽小,但适应风浪。
在倭地停留了约十日,绘制了粗略的海图,记录了风土人情,并与几个部落进行了有限的贸易后,关兴决定返航。此地情况复杂,与魏国关联密切,需尽快回禀朝廷。
两个月后,关兴舰队顺利返回交州。他未做过多停留,立刻携带着航海日志、海图、沿途收集的物产样本以及最重要的——关于“倭国”的情报,快马加鞭赶往长安。
未央宫偏殿,天子刘禅、丞相诸葛亮及蒋琬、费祎等重臣齐聚,听取关兴的汇报。
关兴详细陈述了航行经过:遭遇风暴的惊险,发现珍珠群岛的平淡,登陆夷洲的收获,以及……重点描述了在倭国的所见所闻。当他最后提到“倭国多年向魏国称臣纳贡,只知有魏,不知有汉”时,御座上的刘禅眉头微蹙,显出不悦。
而一直静听的诸葛亮,在听到“倭国”二字时,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当关兴确认倭国与魏国的联系后,他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卧槽!之前看历史的时候没多关注,三国时期小岛国就已经有所规模了吗?还给魏国称臣上供了,从这时候就开始偷学我们中原的技术了吗?不过遇到了我,你们的学习之路也就到头了,既然发现了你们,为了后世儿孙,自然是要彻底的解决掉你们!
诸葛亮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但他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丞相的从容。他放下茶盏,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起身向刘禅躬身奏道:
“陛下!关将军所探,事关重大!倭国,蕞尔小邦,孤悬海外,竟敢藐视我大汉天威,专事曹魏伪朝!此风断不可长!若放任不管,则四海蛮夷,皆以为我大汉可欺,纷纷效仿,则天朝颜面何存?国威何在?”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激昂:“且,倭国地处东海要冲,若始终为魏国羽翼,则我朝海疆永无宁日!将来我大军北伐,若其受魏国唆使,袭扰我东南沿海,岂非腹背受敌?此乃心腹之患,绝非疥癣之疾!”
“故,臣恳请陛下,即刻发兵,跨海东征,犁庭扫穴,一举荡平倭国!将其地纳入版图,其民化为汉裔!永绝后患!此举,既可震慑魏国,断其一臂,亦可扬威四海,使万邦知我大汉虽仁,亦有利剑!”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立足于国家战略安全和大国威严。
然而,尚书令蒋琬出列劝阻,他老成持重,考虑实际:“丞相,倭国远悬海外,征之需巨舰、重兵、海量粮秣,且跨海作战,凶险异常,胜负难料。为一无知蛮邦,耗费如此国力,是否……是否值得?不若遣一使臣,持陛下诏书,责其背汉向魏,令其改弦更张,前来朝贡,或可省却刀兵之费?”
诸葛亮看着蒋琬,内心想道:蒋公啊蒋公!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后世这帮小矮子有多可恶!现在不下狠手,难道等他们发育起来咬我们吗?这叫预防性打击!
诸葛亮心中焦急,却不能明言,只能继续从战略角度强调:“蒋公之言,乃老成谋国。然,倭人禀性,畏威而不怀德!若仅凭一纸诏书,其必阳奉阴违,甚至依托魏国,变本加厉!唯有施以雷霆手段,彻底将其征服、教化,方能一劳永逸!此时耗费,乃是为了换取东海永久的太平,是为了打断魏国伸向海外的触手!其利在千秋!”
他转向刘禅,沉声道:“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昔日武帝通西域,亦非一帆风顺,然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今倭国之患,尤甚西域小邦!臣请陛下圣裁!”
少年天子刘禅本就对倭国“只知魏不知汉”感到恼怒,又见“相父”态度如此坚决,分析的利弊又似乎很有道理,当即拍板:
“相父所言极是!蛮夷无礼,岂能姑息?朕准奏!即日起,筹备东征倭国事宜!一切由相父全权负责!”
一旦决定,诸葛亮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决心和“大方”。与之前对关兴航海预算的“抠搜”截然不同,此次东征,他几乎是倾尽全力!
以关兴为征东大将军,总督平倭事宜!杜预为参军,统筹后勤;赵统率荆州水军,文鸳领丹阳锐卒,诸葛瞻、王平等皆随军听用!调集江东、交州所有可用楼船,拨付内帑,全力保障此战!并令江东各郡,遴选通晓文教、善于吏治之士,准备随军前往倭地,教化其民,易其风俗,使其永为汉土!”
这一连串的命令,调动了季汉几乎所有能打的水陆名将和新生代精英,其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不久前对康居的惩戒之战!如此规模的动员,如此豪华的阵容,仅仅是为了对付一个远在海外的、看似不起眼的“蕞尔小邦”,令朝中许多不明就里的大臣瞠目结舌,私下议论纷纷。
“丞相此番……是否太过兴师动众了?”
“听闻那倭国,人不过百万,兵不过数万,器械落后,何须王将军、关将军等一齐出马?”
“莫非那倭国暗中蕴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或是得罪过丞相?”
“慎言!丞相深谋远虑,岂是我等所能揣度?想必此举必有深意,意在震慑魏国吧!”
唯有诸葛亮自己知道,他此刻脑海中翻腾的,是千年之后那片土地上将会燃起的战火与硝烟,是无数同胞将会流下的血与泪。他紧紧攥着袖中的羽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历史必须改写!这个毒瘤,必须在其萌芽状态,彻底铲除!”
在诸葛亮的全力推动下,整个帝国的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目标直指东海之外的岛国。一支承载着帝国意志、也承载着某个灵魂跨越千年执念的庞大远征军,正在迅速成型。波涛汹涌的东海,即将迎来决定其未来千年命运的铁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