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危机在萧战一番“流氓操作”和舆论造势下,暂时得到了缓解。但既然他们喜欢玩阴的,萧战就决定用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给他们来一场“技术层面”的降维打击,让他们体验一下什么叫“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月黑风高,一艘悬挂着“福顺”旗号的商船,正悄悄驶离某个偏僻的小码头,船身吃水颇深,显然装载着“特殊”货物。船长站在船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漆黑的海面。
“都精神点!这趟货要紧,别出岔子!”船长低声吩咐。
然而,就在船只行驶到一片暗流涌动的海域时,船舵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嘎吱”声,紧接着彻底失灵,船只像喝醉了酒一样在原地打转!
“怎么回事?!舵手!!”船长大惊失色。
舵手拼命转动舵轮,却毫无反应:“船长!舵……舵好像被什么东西卡死了!”
还没等他们弄清楚状况,船底又传来“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有无数绳索缠绕住了推进的明轮,船只速度骤降。
“妈的!是渔网!好多渔网缠住了!”水手趴在船舷边往下看,惊恐地喊道。
与此同时,船上的导航罗盘指针也开始疯狂乱转,失去了方向。
这一夜,“福顺号”在海上经历了惊魂一幕,最终靠着风帆和小艇拖拽,才勉强狼狈地漂回附近海岸,货物延误,船体受损,损失惨重。
而在不远处的黑暗海面上,几条小舢板悄无声息地滑走。“浪里蛟”陈阿水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对身边的兄弟嘿嘿一笑:“国公爷教的这手‘水下作业’还真管用!用特制的麻绳卡舵轴,用加重的破渔网缠桨叶,再用块吸铁石干扰他们的破罗盘……嘿嘿,够这帮孙子喝一壶的!”
类似这样的“小意外”,开始频繁发生在所有与“福顺号”有关联,或者被怀疑向倭寇输送物资的船只上。一时间,某些航线成了船主们的噩梦,出海变得提心吊胆,运营成本急剧上升。
“听说了吗?‘福顺号’又出事了!说是撞上鬼打墙了!”“我看是缺德事做多了,海龙王都看不过眼了!”“活该!让他们跟倭寇做生意!”
萧战并没有立刻动用那枚从黑石岛缴获的“台州府盐课司大使”官印发起雷霆一击。他知道,直接砸出去效果未必最好,反而可能打草惊蛇。他选择了一种更阴损……啊不,是更艺术的方式。
他开始通过二狗掌控的市井渠道,以及一些“无意中”泄露给府衙小吏的消息,放出若有若无的风声:
“听说国公爷在黑石岛得了些有趣的东西……”
“好像跟咱们台州府的某些衙门有关?”
“据说是铁证如山,国公爷正在甄别呢,看看哪些人是被蒙蔽,哪些人是主犯……”
“为了保护证人,国公爷可是派了重兵看守……”
这些模糊的信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台州府的官场激起了层层涟漪。尤其是盐课系统以及与盐课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员,更是人心惶惶。他们不知道萧战到底掌握了什么,掌握了多少,更不知道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何时会落下。
于是,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以往勾肩搭背、同流合污的官员,如今见面眼神都带着审视和猜忌;公文流转速度莫名变慢,每个人都怕担责任,互相推诿;一些原本活跃的官员开始称病不出,或者变得异常“廉洁自律”。整个台州府的行政效率,在无声无息中大幅下降。
萧战偶尔还会“亲切”地召见一些官员“询问情况”,问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但那种似笑非笑、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足以让做贼心虚者夜不能寐。
二狗汇报官场乱象,萧战正用官印砸核桃,闻言乐了:“这就叫‘疑心生暗鬼’。老子啥也没干,他们就自己先乱起来了。挺好,省得老子费劲。这官印砸核桃还挺顺手。”
军工坊内,鲁三七老爷子对着萧战画的一张歪歪扭扭的草图,陷入了沉思。草图上是军中常用的响箭,但国公爷要求在箭杆上加几个小孔,在箭镞后面加个特殊的腔室。
“国公爷,这是何意?”鲁三七不解。
萧战啃着果子,含糊道:“没啥,就是觉得原来的响箭不够响,不够刺耳。您给改进改进,要那种一飞起来,能让人头皮发麻、半夜做噩梦的动静!”
鲁三七虽然觉得这要求古怪,但秉承着工匠精神,还是带着徒弟们埋头研究起来。几天后,改良版的“噩梦响箭”诞生了。射出去之后,不仅飞行时带有一种凄厉尖锐、足以穿透耳膜的哨音,在击中目标或达到最高点时,还会因为特殊腔室结构,发出第二声短促而爆炸般的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萧战试用后非常满意,大手一挥,让鲁三七先赶制一批出来。然后,他“体贴”地以“加强城防,联防联保,预警倭寇”的名义,派人给台州府衙、各大户人家、以及某些“重点关照”的商号,都赠送了一捆这种新型响箭和配套的发射装置,并派了“专业人士”上门指导使用。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台州城的夜晚就变得格外“热闹”。尤其是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员和富商宅邸附近,经常在深夜时分,突然响起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哨音和爆炸声!
第一次响起时,某位与盐课勾结的官员直接从床上吓得滚了下来,以为倭寇打进城或者萧战来抄家了!连滚爬爬地躲到床底,直到家人确认外面没事才敢出来。一连几晚,各种“误触”、“演练”、“测试”导致的响箭警报此起彼伏,搅得那些人神经衰弱,黑眼圈浓重,白天办公都无精打采。
“昨晚那响箭真够吓人的!”“听说官府发的,防倭寇的。”“防倭寇?我咋觉得是防睡觉的呢……”
东南的困局,很快通过特殊渠道传到了京城宁王耳中。他的代理人,一个在东南经营多年的心腹官员,在密信中大倒苦水:
“王爷!那萧战……他不按常理出牌啊!尽用些……用些奇技淫巧的下三滥手段!我们的船队现在出海提心吊胆,动不动就舵失灵、网缠桨,罗盘失灵,损失惨重!官府里更是人心惶惶,互相猜忌,政令难行!他还弄了些鬼哭狼嚎的响箭,天天晚上乱放,搞得大家寝食难安!王爷,再这样下去,我们在东南的布置,就要被他这些不上台面的手段给拖垮了!”
宁王看着密信,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将信纸揉成一团:“废物!都是废物!连这点小麻烦都解决不了!他萧战不过是些旁门左道,你们就没办法反制吗?!”
幕僚小心翼翼道:“王爷,非是下面的人不尽心。实在是……萧战这些手段,闻所未闻,防不胜防。凿船缠桨,他派的是水性极好的高手,神出鬼没;散布谣言,他掌控市井,难以追查;那响箭更是他军工场特制,我们……我们仿造都来不及啊!此子,颇有些歪才……”
安王府内,气氛更加沉闷。安王听着幕僚汇报东南的情况,久久无言,只是捻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
“王爷,萧战此举,看似儿戏,实则毒辣。他避开了与我们正面冲突,专挑我们的软肋下手。航运、官场、甚至睡眠……他用最小的代价,最大限度地干扰了我们的运作,消耗了我们的精力。我们现在是有力无处使,有火无处发啊。”幕僚总结道。
安王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一丝无力:“他现在,就像一块滚刀肉,切不断,煮不烂,还浑身带刺!我们卡他粮草,他跑去‘借’,还能借出个大义凛然;我们想从官场规则压制他,他手里捏着官印这把柄不放,引而不发,反而让我们自乱阵脚;我们想维持东南局面,他却用这些……这些下三滥的伎俩,到处制造混乱,让我们疲于应付……”
他放下佛珠,揉了揉眉心:“此子,不仅是个莽夫,更是个……泼皮无赖中的枭雄!不能再这样跟他纠缠下去了,否则,我们在东南多年的心血,迟早要被他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一点点磨光。告诉下面的人,暂时……避其锋芒。一切,等京城这边的局势明朗再说。”
萧战凭借着他领先时代的“技术”手段和深得无赖精髓的战术,成功地在东南给宁王、安王的势力制造了巨大的麻烦,让他们如鲠在喉,却又无可奈何。这场不见硝烟的“技术碾压”战,萧战暂居上风。然而,这些小打小闹只能骚扰,无法致命。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艘神秘的“福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