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炭烤麦克风上的血迹,陈楚指尖残留的骨笛震颤在《天赐的声音》后台监控屏上烙下光斑。
总导演洪韬发来的加密文件在平板闪烁红光——资本篡改本轮规则:强制加入AI虚拟歌手“幻歌”进行人机合唱。
“音不准,毋宁死。”陈楚将沾满雨水的赛制手册拍在调音台时,烧烤少年阿哲正将焦黑的木炭碾成粉末——昨夜焚毁电音牢笼的灰烬,此刻成了刺向数字牢笼的第一柄匕首。
骨笛的寒意还烙在后腰,陈楚脖颈上结痂的伤口在导播车空调冷风中隐隐抽痛。监控屏猩红警报闪烁:【《惊鸿》编曲母带遭AI污染】。洪韬枯瘦的手指砸向键盘:“徐昌隆玩阴的,这次用病毒植入篡改音轨!”
“楚哥!星耀买通水军造势了!”李燃踹开车门,平板屏幕上#国风已死##电音必须AI化#等词条正疯狂屠榜。前公司豢养的乐评大V倾巢而出:“炭火音效是行为艺术!”“《老巷》数据流量惨败!”更致命的是某音乐平台突然上线“AI国风”功能,算法生成的《惊鸿》拼接版电音瞬间冲上热播榜首位。
秦老的沙哑嗓音从骨笛微型通讯器传来:“非遗炭烤技艺被剔除文化遗产名录,阿哲家传秘方被判‘侵权’。”几乎同时,节目总策划赵总撑着黑伞现身,金丝镜片后的目光像淬毒的针:“陈老师,这轮改编必须加入AI歌手‘幻歌’,这是赞助商的底线。”伞沿雨水滴在他递来的新赛程表上,“楚门战队”旁被标注了刺眼的红字:技术淘汰。
陈楚突然抓起消防斧劈向调音台!金属碎屑混着炭灰飞溅,他蘸着泥水在裂开的台面写:
「淬火。
《惊鸿》啼血,焚芯镇魂。」
洪韬瞳孔骤缩——用炭灰屏蔽AI声源?这简直是向数字霸权宣战的烽火!陈楚却将斧柄塞进他手中:“观众席第一排,戴眼镜的女人带了脑波干扰仪。”力道震得洪韬虎口发麻,那眼神淬着火:断头台已通电,那就把刑场唱成焚芯的祭坛!
暴雨如注。陈楚推开楚门音乐锈蚀的铁门,焦糊味混着新鲜炭灰扑面而来。阿哲蹲在院子中央,正将昨夜从观众席捡来的应援棒拆解。少年举起一支改装麦克风,炭黑色的网罩上焊接着烧烤签:“炭粉能吸收特定频段声波,或许能干扰AI采集。”
角落里,赵乾正用报废汽车消音器焊接成巨型埙,周子深独臂调试着垃圾场捡回的声波干扰器。陈楚将篡改的赛程表摔在铁砧上:“新规则:用炭火声波重构《惊鸿》。”
“疯了?”李燃抓起铁砧旁的湿毛巾砸向冒火花的设备,“现在全城监听声纹!”
“所以要烧穿他们的芯片。”陈楚拧开生锈的水阀,浑浊水流冲过结痂的脖颈,“洪韬会在总控室切备用线路,一旦AI强制介入——”他猛地关阀,水流骤停的真空里,骨节捏得爆响,“直接触发炭灰声爆。”
秦老将檀木盒推过铁砧。盒内红绸衬着一卷老式钢丝录音带,标签手写着“1943年·惊鸿原声”。“声带若崩,以此代喉。”老人指尖点向磁带,“里面录着未被篡改的《惊鸿》古调。”
惊雷炸亮废墟。陈楚将钢丝带揣进内袋,金属棱角抵住胸膛——这是刺向数字牢笼的第二柄匕首。
录制现场。苏瑄战队的《惊鸿》AI版率先登场。全息投影将敦煌飞天扭曲成赛博机甲,修音后的电音旋律冰冷如机械心跳。当虚拟歌手“幻歌”的金属声线切入时,投票屏数值飙升到荒谬的120%——明显后台篡改数据。
陈楚突然拍下评委席声纹分析键——巨屏瞬间分裂:左侧直播混音波形规整如电路板,右侧却爆出锯齿状乱码!导播间惊呼炸开:“AI声源污染真实音轨!”赵总在耳机里狞笑:“陈老师,这才是未来音乐!”
阿哲抓着炭粉麦克风的手在抖。陈楚骨笛横执唇边,嘶哑音波刺穿真空:
墨…染…千…山…雪…
第一声劈岔,粗粝声波震得AI音准检测器爆出红灯。可当陈楚喉结滚动带出埙的呜咽时,原始音效迸发出摧枯拉朽的生命力。投票屏上苏瑄数值暴跌!导播间警报大作,AI修音数据流开始紊乱——骨笛声波正在撕裂算法!
“这就是传统?”赵总在对讲机嘲讽,“阿哲,你连c5都唱不上去!”
少年脸色惨白。陈楚猛然将骨笛插入炭粉麦克风!笛孔震荡引爆声波过载,电流杂音中他染血的清唱炸裂穹顶:
一笔…划破…九重天!
骨笛与炭灰共振的声波如野火席卷,巨屏所有声纹图谱疯狂扭曲。阿哲突然抓起炭粉撒向空中——黑色粉尘如雾弥漫,他沙哑的戏腔穿透尘雾:
惊鸿…不是…鸟…
是…焚…芯…的…焰!
高频戏腔撞上炭灰粒子,AI声纹采集器瞬间雪花!赵总在后台暴吼:“启动脑波干扰!”第一排眼镜女按下装置,阿哲突然抱头跪地——次声波直刺脑髓!
陈楚的骨笛发出尖啸。特殊频段声波如利刃劈开干扰场,阿哲挣扎起身,嘴角渗血戏腔却陡然清亮。导播镜头猛然切向后台监控:赵总正掐着“幻歌”工程师的脖子咆哮:“快修复AI!”画面通过骨笛声波强制切入直播流,全网目睹资本狰狞!
暴雨倾盆。陈楚吐出嘴里的血沫,染红“楚门音乐”的锈蚀门牌。秦老引着穿靛蓝染布衣的老者走近:“这位是《惊鸿》古调最后的传人,梅先生。”老者颤巍巍吟唱未被污染的原始唱段,苍茫嗓音像裹着千年霜雪的青铜钟。
手机亮起新热搜:#陈楚引爆声波革命##惊鸿焚芯封神#。雨幕中,那片曾为陈楚亮起的手机星河,突然在录制大楼外重新燃起。上万支手机电筒穿透雨帘,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有人用扩音器呐喊:“楚门!焚芯!”声浪震得玻璃嗡嗡震颤。
陈楚将骨笛举向镜头,笛孔滴落混血的雨水:
“芯火已燃——”
“诸位,听鸿蒙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