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现场,导播掐断古琴solo:“删掉东方噪音!”
陈楚扯下耳返:“要么全演,要么退赛。”
直播开启,威亚吊陈楚凌空踏鼓,戏腔撕裂北美夜空。
导播间惊呼:“收视峰值!快切无人机俯拍!”
后台资本电话暴响:“不能让华流抢格莱美风头!”
纳斯达克钟声的余韵还在华尔街回荡,楚门音乐108亿美元估值的财经头条仍在全球各大交易所的电子屏上滚动。陈楚却已站在洛杉矶斯台普斯中心后台,指尖抚过一具桐木古琴的冰弦。琴身斑驳的断纹里沉淀着千年松烟墨的幽香,与化妆间里浮夸的亮片演出服、刺鼻的发胶味格格不入。
“楚哥,技术团队拒绝接入古琴拾音器。”助理小杨攥着对讲机,指节发白,“音频总监鲍勃说……‘我们不需要东方杂音污染格莱美的声场’。”
转播屏上,前一位表演者的金属乐队还在嘶吼,贝斯震得地板发麻。陈楚抬眼,镜子里映出他冷冽的眉峰:“告诉鲍勃,要么接上这架公元876年的唐代古琴,要么我现在退赛。”
第一章:彩排间的硝烟
五小时前,最后一次带妆彩排。
《horizon》前奏如潮水漫过舞台——合成器模拟的埙声苍凉辽阔,电子鼓点编织成丝绸古道的驼铃。陈楚立于中央,靛青长衫的下摆被鼓风机掀起,身后巨型LEd屏上,敦煌飞天的衣袂正拂过星河。
就在古琴solo即将切入的刹那,所有音响骤停!
“停!”导播间传来音频总监鲍勃冰冷的声音,通过全场喇叭放大,“第2分17秒,那段弹棉花的动静删掉。格莱美不需要博物馆展品。”
舞台灯光大亮,刺得人睁不开眼。陈楚站在原地,手中古琴的丝弦还在微微震颤。台下阴影里,本届格莱美评委会主席劳伦斯慢悠悠晃着咖啡杯:“陈,理解你想展示文化特色,但这段独奏太……突兀了。我们更希望听到你标志性的高音,像《天地无疆》那样,懂吗?”
小杨冲下台理论,却被保安拦住。鲍勃的嗤笑从对讲机漏出:“亚洲人就爱搞这些花架子,真以为披块破布弹个老古董就叫艺术?”
陈楚没说话。他径直走到舞台边缘,仰头望向悬在顶棚的威亚设备——那是为压轴摇滚巨星准备的飞天特效。他指了指钢索,用全场都能听见的音量问:“那个,承重多少?”
“300公斤,”机械组下意识回答,“但你是第五个节目,来不及改装……”
“现在改。”陈楚打断,目光钉子般扎向劳伦斯,“《horizon》按我的版本全本演出。少一个音符,”他顿了顿,嘴角勾起冰刃般的弧度,“我就让全球观众看看,格莱美是怎么把唐朝古琴定义为‘噪音’的。”
劳伦斯手中的咖啡杯僵在半空。
第二章:钢索上的惊雷
直播红毯,群星璀璨。当陈楚一袭云纹靛衫踏上镁光灯林立的通道时,西媒镜头罕见地停滞了几秒。没有镶钻西装,没有豹纹墨镜,唯有腰间一枚羊脂白玉环佩随着步伐轻叩,发出清越微响。主持人的提问带着精心伪装的礼貌:“陈先生首次入围格莱美,为何选择如此……朴素的造型?”
陈楚停在采访板前,身后是某顶流歌星缀满水晶的十米裙摆。“朴素?”他指尖拂过袖口缂丝的缠枝莲纹,“这件长衫的织造工艺,始于中国宋代。工匠用桑蚕丝和金线,在十万根经纬线上,花了三年。”
他抬眼,眸光穿透炫目的闪光灯海:“比起钻石,时间才是奢侈品。” 说罢颔首离去,留下主持人对着话筒尴尬补场:“哈……充满东方哲学的答案!”
后台,劳伦斯盯着实时收视曲线冷笑。陈楚的出场时段,北美收视率掉了1.2%。“看吧,观众用遥控器投票了。黄种人的文化输出?”他朝鲍勃比了个抹脖子手势,“等会儿《horizon》副歌时,把他麦克风音量压30%。”
话音未落,转播屏陡然切到现场——穹顶灯光骤暗!
咚!咚!咚!
三声夔皮大鼓的轰鸣,如同蛮荒巨人的心跳,震得奖杯陈列柜玻璃嗡鸣!舞台中央,陈楚垂首而立。一道顶光如利剑劈下,将他与怀抱的古琴钉在光柱中。他右手拇指勾起冰弦,无名指轻点琴面,一个苍劲的散音炸开,带着砂石摩擦般的古意!
导播间瞬间炸锅:
“F**k!谁给的特写镜头?”
“古琴音量超标了!压下去!”
“等等……” 导播死死盯住分屏数据,“东亚洲区收视率在飙!中国区峰值破纪录了!”
琴声未歇,陈楚清冽的嗓音切入:
“月出天山——”
四个字,咬字如玉石相击,却带着西域荒漠的风沙感。舞台顶端,十二组威亚钢索骤然绷紧!陈楚怀抱古琴腾空而起,靛青长衫在十米高空猎猎翻飞!LEd巨幕上,敦煌壁画中的飞天冲破岩彩,与他的身影重叠共舞!
“丝路驼铃碎星河——”
副歌爆发!陈楚腰腹发力,竟在悬空状态下将古琴横转,左手按弦如飞,右手轮指点扫!密集的“滚拂”指法带出漫天流沙般的音浪,与电子合成器的太空音效对撞、交融!
“压他麦!”劳伦斯对着通话器咆哮。
鲍勃疯狂推拉调音杆:“推不动!他耳返里根本没放伴奏!人声和古琴全是现场收声!”
第三章:破壁的锋芒
钢索升至二十米极限。陈楚俯瞰着脚下如蝼蚁般的明星嘉宾席,耳畔是呼啸的气流声。劳伦斯命令音响师压麦的嘶吼,正通过他藏在衣领的军用级监听器一字不漏传来。
他忽然笑了。
左手依旧在古琴上划出苍茫的轮指,右手却猛地扯开长衫前襟!一枚无线麦克风别在内衬,被他举至唇边——
“咿——呀!!!”
一声裂帛般的戏腔,毫无征兆地撕裂副歌!那不是西方歌剧的华美咏叹,而是中国秦腔混着京剧程派青衣的凄厉绝响!高音在极限处撕裂,却又在崩塌边缘化作百转千回的颤吟,如同丝绸被利刃割开时最后的绚烂!
北美收视曲线瞬间陡升!导播间一片死寂,劳伦斯手中的咖啡杯“啪”地砸在地上。
“无人机!快切高空俯拍!”导播嘶声大吼。悬吊的无人机镜头猛地拉升——画面中,陈楚怀抱古琴悬于星穹之下,长衫广袖翻飞如垂天之云。他足尖轻点虚空,下方舞台骤然亮起巨大环形地屏,水墨晕染的千里江山图奔涌舒展!
“收视率破五了!全球实时第一!”数据监控员的尖叫变调。
劳伦斯脸色惨白如纸。
此刻,后台消防通道。小杨挡住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楚哥在表演,不见客。”
为首者亮出高盛徽章:“劳伦斯主席承诺,只要陈先生删掉戏腔,明年格莱美三提保送……”
通道门突然被推开。陈楚额角挂着钢索勒出的血痕,古琴琴轸上沾着虎口震裂的血迹。他扫过高盛的人,眼神如看蝼蚁:“告诉劳伦斯,华流从不需要保送。”
他将染血的琴横捧:“这架琴,叫‘破壁’。”
直播镜头捕捉到了后台通道的这一幕。当陈楚捧着古琴重返舞台谢幕时,斯台普斯中心穹顶的星空灯突然故障!所有光束失控般聚焦在他身上,将他染血抚琴的身影,钉进全球十亿观众的眼瞳。
翌日,《纽约时报》头版标题被一张照片占据:血染古琴,青衫凌空。副标题如丧钟:
【昨夜,格莱美沦为东方神韵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