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弗利山庄停机坪,环球音乐cEo递上镶钻合约:“年1.2亿美金,全球资源任选!”
陈楚指尖划过“华语歌曲占比≤10%”条款,轻笑推回:“买椟还珠?”
直播镜头突切录音棚,陈楚正调试千年骨笛:“此物抵十座格莱美。”
外网热搜爆#crazy chu#,官媒连夜发文:《文化自信的脊梁》!
文化部红头文件送达:聘陈楚担任“千年乐脉”非遗基金首席顾问。
格莱美颁奖礼的余震还在全球乐坛回荡。斯台普斯中心穹顶上,那方被陈楚戏腔撕裂的星空幕布仿佛仍在眼前浮动。染血的唐代古琴“破壁”静静陈列在楚门音乐展厅的防弹玻璃罩内,琴身断纹间残留的血迹已氧化成暗褐色,像一枚盖在西方音乐圣殿上的东方印章。展厅外,十二辆印着各大唱片公司Logo的加长礼车排成长龙,引擎在洛杉矶午后的热浪中低吼,如同饥渴的猛兽。
“楚先生,环球的条件绝对史无前例!”环球音乐cEo理查德·科尔曼的私人飞机舱门豁然洞开,冷气裹挟着雪茄与香槟的气息喷涌而出。机舱地板上铺着波斯手工地毯,尽头是一张镶嵌母贝的紫檀木桌,桌上摊开的合约书封面用铂金压印着“GLobAL SUpERStAR pAcKAGE”字样。科尔曼指尖划过其中一行:“年基础签约费1.2亿美金,全球顶级制作人随您挑选,格莱美公关团队终身服务——”他故意停顿,观察陈楚的反应,“只要您点头,明年此刻,您就是横扫欧美四大奖的超级巨星。”
陈楚的视线却落在附录小字上:“华语作品占比不超过总发行量10%”。他忽然拿起合约,走向舷窗。下方贝弗利山庄泳池派对上的明星们正举杯欢庆,香槟塔折射着刺目的光。“理查德,”陈楚的声音像冰片划过玻璃,“你听过‘买椟还珠’吗?”不等对方回答,合约书从他手中滑落,精准掉进泳池边的香槟桶里。淡金色液体迅速吞噬了镶钻封面。
楚门音乐总部陷入焦灼。巨大的环形会议桌上,投影着七家国际唱片巨头的报价单。数据流如金色瀑布奔涌——索尼:1亿美金+东京巨蛋永久冠名权;华纳:1.5亿美金+百老汇音乐剧定制;环球最新传真件潦草标注:“可谈!华语占比提升至15%!”
“15%是施舍!”艺人总监苏芮一拳砸在桌上,“楚哥的《horizon》油管播放破5亿!靠的就是敦煌呼麦混搭电子乐!”
财务总监快速敲击键盘:“但环球给的北美巡演保底分成够养三个非遗基金!周默他们的苗银工坊刚接了大单,现金流……”
争执声被推门声切断。陈楚拎着个桐木盒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位颤巍巍的老人——羌笛传承人扎西多吉攥着骨笛,苏州评弹名家沈月芳怀抱三弦。陈楚将木盒放在会议桌中央:“打开。”
盒内红绸衬底上,躺着一支泛黄的古埙,埙体裂纹如蛛网,吹孔处磨损得油亮。“公元前2300年龙山文化遗存,”陈楚指尖轻触埙身,“昨夜刚出文物局保险库。”他抬头环视众人,“用它录段《天地无疆》番外篇,抵得过几座格莱美?”
满室死寂。扎西多吉忽然用生硬的汉语说:“陈老师用羌笛换来的外汇,给我们寨子通了公路。”沈月芳摩挲三弦:“苏州评弹学堂的孩子们,现在能吃饱饭了。”
投影屏上的天价数字仍在闪烁,却失了颜色。
三天后,环球动用百年人脉施压。Nbc晨间新闻突然插播“独家爆料”:“格莱美黑马陈楚疑坐地起价,天价合约谈判破裂!”镜头切换至某“业内知情人”痛心疾首:“东方歌手不懂珍惜国际舞台……”
楚门官博在十分钟后开启突击直播。没有预告,没有灯光团队,镜头摇晃着推进地下录音棚。陈楚素颜盘坐在地,正用鹿皮擦拭一支森白骨笛。他身边堆着竹简、残破的工尺谱,扎西多吉正将松香抹上弓弦。
“这是战国曾侯乙墓出土的复制骨笛,”陈楚将笛子举到镜头前,孔洞间沉积着千年钙化斑,“音域横跨三个八度。”他突然抵唇吹奏——尖锐凄厉的泛音如利剑劈开空气,随即转为幽咽低鸣。弹幕凝固一瞬后爆炸:
【卧槽!鸡皮疙瘩起来了!】
【比《horizon》里的古琴更凶残!】
陈楚放下骨笛,拿起平板点开Nbc新闻截图:“坐地起价?”他轻笑一声,突然切换英文流利回应:“If global stardom requires cutting my roots, I'd rather be a crazy planter.”(若国际巨星要以斩断根脉为代价,我宁愿做个疯狂的种树人。)他抓起埙按在胸口:“this is my Grammy——five thousand years of resonance!”(这才是我的格莱美——五千年的回响!)
直播信号骤然被掐。但“#crazychu”已冲上推特趋势第一。柏林爱乐首席指挥转发视频:“这才是跨文明对话!”日本雅乐宗师留言:“请陈桑务必守护唐乐遗音!”
深夜,首都机场VIp通道。科尔曼的助理拦住推行李的陈楚:“理查德先生承诺,华语比例可提至30%,再加北京环球音乐厅冠名权!”他递上烫金信封:“空白支票,数字您填!”
陈楚推开信封。航站楼巨幕突然插播新闻:文化部召开紧急发布会。部长站在“华夏文明探源工程”展板前,手持红头文件宣布:“特聘陈楚担任‘千年乐脉’非遗基金首席顾问,主持‘失乐复现’工程!”镜头扫过展柜——战国编钟、唐代琵琶、敦煌曲谱残卷在聚光灯下流淌辉光。
“陈顾问,”部长忽然转向镜头,仿佛穿透屏幕直视陈楚,“听说有外国朋友担心中国音乐走不出去?”他轻拍展柜玻璃,青铜编钟嗡鸣震颤:“告诉他们——钟磬不语,只因在等知音!”
科尔曼的助理僵在原地。陈楚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扎西多吉的短信:“公路通车了,寨子里的娃娃们等您教新歌。”
飞机冲破云层。舷窗外,朝阳正熔炼着万里山河。陈楚翻开那份文化部红头文件,最后一页附录着首批资助项目:羌笛工坊扩建、古谱数字化工程、乡村儿童民乐计划……他指尖抚过“首席顾问”的钢印,忽然对空乘说:“劳驾,有笔墨吗?”
在文件空白处,他用小楷写下十六字回执:
“金声玉振,不绝如缕。诸君且听——此乃华夏心跳!”
晨光漫入机舱时,楚门官博更新了飞行中的照片。陈楚靠窗沉睡,膝头摊开的红头文件上,墨迹未干的十六字如刀如刻。下方定位显示:北京→凉山彝族自治州。
外媒连夜赶稿的标题在晨曦中黯然失色:
《拒绝1.5亿美金的男人,去了深山找牧童对歌》。